倾城走神看向另一桌。
丛新月并肩与姜衡衍坐在一起,款款而谈,优雅从容,举止有度,倾城忽然有些羡慕。
“姐姐们,你们聊,我有些头疼,先回去休息了。”倾城说。
媳妇子们看向她:“那快去吧,赶路累了一天,怪辛苦的。”
倾城歉意的点点头。
丛新月偏头看了眼,嘴角弯起莫名的弧度。
感觉很煎熬吧?
看到差距了吧?
想做子渊唯一的妻子,你觉得你配吗?
识相的趁早乖乖松口,让子渊娶我进门!
若不是亲身体验,姜衡衍不知道自己的余光能看出那么远,他跟众学子们谈论,余光一直关注着倾城。
看见倾城起身离开的那一刻,他忍不住望了过去。
她大老远陪自己过来,可是自己却没有陪她,赶路这段期间甚至连面都很少见。
他白天在丛新月马车上度过,晚上入住客栈睡自己的房间,倾城有好几次想凑过来找他说话都被别人打断了。
姜衡衍了解倾城的忍耐力、果决与狠心。
从雅集开始她就心事重重,前前后后这么长时间,她该到极限了吧?
姜衡衍打心眼里舍不得折腾倾城,但是倾城不允许他提分开,那么他只能让倾城自己来感受他们之间的巨大差异。
相识这么长时间,他把倾城摸的透透的,一旦她意识到这段感情不应该继续走下去,她会立刻的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看着倾城烦躁的起身上楼,姜衡衍心里发苦。
她快不要他了……
倾城走后,媳妇子们低声议论,“她和姜公子不会是还未成婚吧?”
“听说是的,姑娘尚未及笄。”
“难怪突然找个借口回房,原来是黄花丫头,不好意思了啊!你们也是,当着未婚姑娘的面说什么呢?看把姑娘羞的。”
“姑娘,您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请大夫?”徐林关心的问。
倾城瞪了一眼,“你从哪看出我脸红了?烦人。”
砰地关上房门,差点被拍扁了鼻子的徐林不明所以挠了挠头。
见自家姑娘这么反常,徐林不放心推门进去,“姑娘,是不是谁给您委屈受了?”
倾城拍了拍他的肩膀,“委屈都是一时的,你看着,姜衡衍旁边那个位置以后就是我的。”
徐林更加费解。
倾城翻开书籍:“出去,本姑娘要读书了。”
姜衡衍站在门外深呼吸,像个等待判刑的犯人。
做足了心里准备推门进去。
让他意外的是,他没有看见想象中倾城收拾包袱要离家出走的场面,小家伙正趴在桌子上背书。
“你?”姜衡衍瞠目结舌。
倾城闻声抬头:“此岂易仆哉?”
姜衡衍:“什么?”
“此难不覆我难也!吾勉之愈力。”
姜衡衍明白了她的用意,大受感动,控制不住的把她捞到自己腿上,紧紧的搂进怀里,“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我最喜欢你自信,永不放弃的性格,仿佛只要你说出来,这个世上没有你做不到的事。”
“放弃?放弃你吗?”
倾城摇头,“我既认定了你便永远不会放弃你,而且我还要为你改变得更优秀。我的大文豪,你放心吧,这点困难怎么能打倒我呢,我要更加努力才行。”
姜衡衍紧紧抱着她,恨不能融入骨髓,“我有罪,倾城,对不起。”
“你说什么呢?”倾城勾起他的脸,“若汝以汝妻为汝而勉有罪,则吾罪岂不大哉!”
姜衡衍破涕为笑:“你这么说话,让我好不适应。”
倾城扬了扬眉。
瞧瞧这段时日把丛新月给得意的。
唐诗三百首每首都会背,她显摆了吗??
“汝放心,汝妻不使汝舍脸。”
姜衡衍在她肉臀打一巴掌:“好好说话。”
倾城跳下他的腿,坐回书案,“你自己玩自己的去,别打扰我读书。我照丛新月还差得远,可得抓紧呢。”
姜衡衍忧愁躺在床榻之上,思考良策。
这样都没能劝退倾城,他该如何是好呢?
“距离比赛还有几日,你们可以上街玩,但一定要注意饮食卫生,不要生病,注意安全,哪有热闹离远了走,都知道了吗?”陈夫子说。
青山书院的学子高兴的欢呼起来,当即结伴约去逛街。
“倾城,他们都上街玩,你要不要出去走走?”姜衡衍问。
倾城头也不抬的说:“你去吧,我还要读书。”
“……好。”姜衡衍走出几步又返回来,“当心眼睛。”
倾城:“知道了,走吧走吧,别打扰我。”
徐林感叹:“姑娘勤奋起来真可怕,明明一看书就眼困的人,干嘛折磨自己?见她一犯困就拿针扎自己的腿,奴才都看不下去了。公子,您能不能劝劝姑娘?”
姜衡衍何尝不心疼?
昨晚他有好几次差点跑下床榻,告诉她自己喜爱她的一切一切,无需跟丛新月比较,自己根本不爱丛新月,但是他生生的克制住了。
“你去打听打听丛姑娘今日安排。”姜衡衍说。
……
“听说了吗?姜公子和丛姑娘上街约会了。”
“还听说什么呀,我都亲眼看见了!丛姑娘想吃街边的小吃,姜公子殷勤去买,还亲自喂丛姑娘吃呢。我还知道,是姜公子主动邀请的丛姑娘。”
“天子才女天生一对……”
倾城看书累了出来放松放松,没想到听到了这样一番对话。
姜衡衍上午出门,现在太阳已经落山还没回来。
她去问了掌柜的,从新月也没有回来。
倾城握紧拳头,这一刻杀人的心都有。
姜衡衍披星戴月的回来,推开门便看见倾城沉着脸坐在窗子上吹冷风。
“你去哪了?”倾城问。
“上街呀,我喊过你,你不是不去吗?”姜衡衍抬了抬手里的东西,给你买了点小吃,你一定喜欢。
倾城扫了眼,特色小吃和学子们口中议论的一一对得上号。
“我不去,所以你就找丛新月一起去了,是吗?”倾城问。
姜衡衍放下东西,拉着她的手,笑着解释:“这一路上丛姑娘没少照顾你我二人,怎么也得感谢一下人家,你说是不是?
我听闻从姑娘要去琴行看琴便提出陪她一起去,没有提前向你汇报是我不对,我看你读书太认真没舍得打搅你。”
倾城怒掀桌子,读了一天的书籍和染血的绣花针掉在地上,“我勤奋苦读为了配上你,你却和丛新月上街玩到这么晚回来,你竟然主动邀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