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交代姜秀莲和徐乐燕:“我走以后,若是冷公子问起来,就告诉他我随公子去了青山书院,若是不问,你们也无需过去打搅。那主仆二人,你们要给我照顾好,不得怠慢。”
姜秀莲:“嫂子放心,我省的。”
徐乐燕:“姑娘放心,奴婢省的。”
徐林架着马车,送倾城,姜衡衍,李少博三人去了青山书院。
青山书院建立的位置离闹事较远,占地极广,将近几十万亩地,大的令人咂舌。
快到书院,先看到一座牌楼。
楼牌的下面有劲装打扮的人守在那里,检查每一名学子的东西,不允许大包小包的往里带,而且每一名学子只能带一名书童。
青山书院在这方面管得比较严,书童不上课,在宿舍打扫,也可以洗衣做饭。
姜衡衍和李少博家住县城,放学可以回家,但是他们在书院还是有宿舍的,中午可以回宿舍午休。
“站住。”穿劲装的人拦住倾城,“你的学子铭牌呢?”
因着开学这几日,吴长生一直请假养病在家,而且以前吴长生住宿,不怎么外出,所以看守的人见“他”面生。
倾城掏出铭牌,上面写着班级和名字。
看守的人看了看,这才放行。
姜衡衍和倾城没怎么样,李少博倒是惊出一身冷汗:“吓死我了,我以为被发现了。”
倾城瞥他一眼,“怎么可能,除非是和长生哥熟悉的人,否则发现不了我是假扮的。”
书院每日六点钟开始上课,中午十二点下课。
午休时间很长,整整一个时辰。
下午二点上课,三点下课。这一天的主修课结束,三点以后是辅修课。
若是没有辅修课的三点放学。
有的话,最晚六点放学。
书院刚刚开学,还没有正式授课,一路走过去,大家正在讨论选辅修的科目。
辅修课是学子自愿报名的,以前姜衡衍住陆家村,路上浪费时间,他着急回去陪倾城,所以三点以后的辅修科目他一个也没有报过。
现在搬到镇上住,路上不费时间了,但他原本不打算报的,因为他还是想在放学以后抓紧回家陪倾城。
但是现在倾城来了,那么他想报一门骑射。别的科目知识,他都能从书中自学,唯有骑射,光看书是没有用的。
倾城拿着古代课程表,以及吴长生上学期报的三门选修,哀叫连天:“他除了骑射,还报了易学和武学。”
光是上主修课就七个小时啊,干什么还要报辅修?歇息歇息不好吗?
既然上学期已经报了,倾城不好擅自更改吴长生的计划,没办法只能继续给他报名。
她正要提笔圈出三门选修课,一旁的姜衡衍说:“只给他报骑射和武学就行,易学他不喜欢。”
倾城狐疑:“你确定吗?不喜欢他为什么学?”
当然没有人比姜衡衍更确定。吴长生学易学,只是为了能够更接近和了解倾城。但身为倾城的未婚夫,姜衡衍如何能忍?正好趁此时,给他把易学划去。
倾城提笔,圈了骑射和武学两门,转眸看向李少博:“你报什么?”
李少博拧了拧眉,上学期他报的是医学和武学,虽然不至于挂科,但是显然他并不擅长,他又打算另辟蹊径:“既然你们都报骑射,我也报一门骑射吧,再报一门易学。”
姜衡衍十分敏感:“你报易学干什么?”
李少博愣了愣,不知道他这突然的情绪是从哪来的:“这不是受倾城影响?不求精,但求明,省的以后她总翻我白眼。”
倾城大笑。
姜衡衍无奈摇头:“那你报吧。”
倾城看了看他:“我们都报两门,你不再添一门吗?”
姜衡衍摇摇头:“既然学了就要考试,骑射结束以后,我可以到其他学科做旁听生。”
倾城眼睛一亮,还能做旁听生,这个好,多自由!
上半学期开学的时候,倾城送姜衡衍来过书院,但当时仅限于在宿舍范围内走动,书院不允许家属乱走。这次来,好好参观一番,才感叹青山书院之大,简直吓人。
图书室一共三层,每一层都特别大,藏书海量。
不看书光是走下来,第一层和第二层就要走好久。
第三层需要夫子的手书和印鉴才能上去,出过一次姜舒成偷钱栽赃的事情以后,第三层管得更严了。不过姜衡衍打扫图书室,可以随意出入第三层。
除了跑马场以外,图书室左侧有一个大型的蹴鞠场地,到了冬季还有冰场可以冰嬉。
倾城赞叹:“这到底是来读书还是来享受的?”
硬件设施也太好了,以前她住在陆家村,哪里知道姜衡衍过的是这般悠哉的日子?
想到当初自己辛辛苦苦赶集挣钱,这家伙却在这里享受,她都有些嫉妒了。
男学挨着的,是女子学堂,中间有一条很宽的河挡着,河中间无桥,也不允许学子在河面上划船游水,所以男男女女只能隔岸相望,吟诗作对,或是弹琴对歌,也不失为一种浪漫,久而久之,这条河被称为“彼岸”。
只要不做出格的事,书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那么多。
今日来的目的,是要在潘夫子眼前晃了一圈。
李少博给吴长生请假的理由是脚崴伤,总要做做样子。
姜衡衍和李少博都是天字甲班的学生,吴长生却是地字丁班。
倾城让姜衡衍扶着,回到地字丁班。
因为明日要考试,大多数学子们都在紧张的学习,围着潘夫子请教。
当倾城一瘸一拐的进来的时候,潘夫子似有所感,抬起头来:“咦,长生,你的脚好了?”
倾城昂首挺胸的说:“报告夫子,学生便是脚断了,也要参加明日的考试,没有什么事比读书更加重要!”
潘夫子感动至极:“甚好,甚好!放假归来,没想到你长进不少,大家都要向长生学习!”
众学子:“是,夫子。”
大家看着吴长生,总觉得他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潘夫子摸着胡子说:“老夫还想午时去探望你,这样一来,倒不用了。”
倾城高声答:“多谢夫子关心,医者说,学生的脚需要多走动才能好的快,那学生便在书院中走走,顺便向姜同生请教学问。”
潘夫子含笑看着姜衡衍,他把“吴长生”好的改变全归结于姜衡衍的功劳。
毕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一离开潘夫子的视线,倾城撒丫子就跑,拽着姜衡衍去和李少博汇合。
“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能不去彼岸河参观一下?快带我去。”倾城说。
姜衡衍哭笑不得,任由倾城拉着。
三人还未走近,便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对面女学的学子传来一片掌声和称赞声。
只见一名漂亮的少年,正坐在琴前展示琴技。
其他不管是吟诗,还是卖弄笛音的,都被他比了下去。
在对面女孩子不断挥舞的手帕和掌声中,漂亮少年眉眼得意,弹奏的更加起劲。
这人应该家室不错,旁边一众学子吹捧他。
“咦?他是谁?”李少博凝眉思索,“以前没见过。”
长得这么漂亮的少年,应当是叫人过目难忘的,可是他从未记得自己见过此人。
现在不是招生季,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号人物。
难道是靠家势插进来的?不对啊,青山书院从来不给任何达官贵人面子,凡是进来的学子,必须得靠自己的能力考进来,不接受一切规矩以外的安排。
“奇怪。”李少博问姜衡衍,“你见过他吗?”
姜衡衍似乎不感兴趣,淡淡的摇摇头。
李少博知道他过目不忘的本领,既然他摇头,那么这个肯定不是书院的人,但他此时穿着书院的衣裳……
“你管他呢,就是一只花孔雀呗。”倾城低声说。
李少博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嗡~~~
手掌按在琴弦上的声音,余音回荡。
漂亮少年忽然停下,朝他们三人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