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姜衡衍发现端倪,美丽连忙跑出小院。
姜衡衍推门进去,反手关上门。
想了想又把门插上了。
一回头,倾城勾住他的脖子,凑上去亲了一口,“说什么这么半天?让我好等。”
姜衡衍一本正经:“我们已经和离,这样不好。”
倾城乐了,捧过来又亲一口,“以我们从小到大的关系,和离也能做朋友啊。”
她解开他的腰带,“来让我们做点好朋友之间该做的事。”
姜衡衍忍无可忍的按住她,“你老实点,乱动什么?”
“噗!我就喜欢看你这样,一本正经小老头似的,礼法礼教成天挂在嘴上,我看你的身体比你的嘴巴诚实多了。”
“你给我放正经一点!”
“好了不逗你。”倾城转身坐到桌前,“今天面圣怎么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姜衡衍胡乱系紧腰带,恼怒的按住她,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倾城惊呼:“你属狗的?”
“是你送上门来的,别怪我……”
倾城笑:“你想怎么样?”
两人翻滚到床上。
姜衡衍气喘吁吁的说:“今日陛下身体抱恙,没见到人。”
“可惜。”倾城舔了舔嘴唇,“你得对我负责,不然我就告御状,说你欺负良家妇女。”
姜衡衍深深的看着她,“我怕我不能陪你多久,耽误你。”
“你就为这个,所以拿丛新月当借口,与我和离?”
姜衡衍撇开脸,有些不好意思了,嘴巴抿的很紧,不发一言。
倾城见他模样就知道了,不以为意,“那有什么?你死了我便等你转世,让你重新爱上我。”
姜衡衍转过脸,痛苦道:“若我下一世还是凡俗之人呢?”
她是真的不在乎这个,“那我便再陪你一生,再等你转世,一世再一世……”
他心疼的抚摸她的头发,“那要辛苦你了。我担心,如果你找不到转世的我呢?”
倾城笑:“不会,无论你在哪里,我一定会找到你。”
姜衡衍豁然开朗,“是我太过纠结,你比我豁达。”
倾城认真道:“与你分开这段时间,我看过,也听过很多修炼者与凡俗相恋的故事,无一不以悲剧收场。我一开始也纠结过,不过后来我想通了,只要我们坚定不移,没有任何事情能难道我们……”
说到这里,她的鼻子泛酸,“你先放手,说明你没有坚定不移的决心,我真的很难过。”
姜衡衍内疚:“你别哭,是我的错。”
倾城撇开脸,“但我决定给你一次机会。”毕竟你时日无多,懒得跟你计较。
姜衡衍小心翼翼的问:“我不会飞,在你斗法时只能干看着帮不上忙,你会不会嫌弃我?”
倾城破涕为笑,“你能帮上忙才见鬼了。”
他失落道:“在景阳山那次,冷大哥舍身救你,我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
倾城瞪大眼睛:“你想什么呢?冷大哥是我用龙涎水换来的情谊,换他有危险,我也会如此啊。冷药仙宗一跃成为仙宗第一大宗,难道没有我的功劳吗?”
姜衡衍点头:“是,以前我以为离开你,冷大哥和冷药仙宗就会成为你强有力的靠山,我觉得自己耽误了你。
这次在凤栖山我才真正看明白,广佑寺的圣僧广智大师,开山宗的新秀醉仙翁,冷药仙宗的老祖朴宇真君全都为你而赶过来。
你靠自己的真诚赢得强有力的伙伴。
是我自卑和不安伤害了你,你倒在我怀里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后悔想死掉算了。”
说起自卑这件事情倾城深有感触。
姜衡衍在凡俗的文学声望那么大,她这个平平无奇毫无文化素养的小白格格不入。
他们之间差距大,想要走到一起难上加难,必须有坚定的决心和勇气才行。
姜衡衍仅有二十年,她什么都不想计较了,只想好好的陪伴他走过余生。
什么长生之术。
统统都不想了。
这一晚上有太多的话要聊。
蜡烛燃了一整夜。
直到要上早朝,姜衡衍才依依不舍的下了床榻。
倾城特意观察他的腿。
他走路时有些坡,不怎么明显。
她心里不好受,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开开心心的下床给他穿上朝服,陪着吃了顿饭,将人送出大门,亲眼看着他坐上轿子。
再回到院子里,倾城的眼神有些冷。
萧玄玉,好样的。
敢算计她?
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
天还尚黑,倾城飞出院子直奔长孙殿下的府邸。
以她元婴期的速度,这点距离几乎眨眼就到。
这孙子刚吃完早膳,揉着肚子迈出膳厅。
“萧玄玉!”倾城提着藤鞭喝道。
萧玄玉吓的缩了缩脖子,滴溜溜跑回膳厅里面,使劲给丛新月比噤声的手势,摆手让她赶紧走。
“别躲了,今天就算躲进娘肚里,我也给你揪出来。”
藤鞭彻响整个府苑。
伴随着萧玄玉嗷嗷惨叫。
“倾城妹妹,倾城姐姐,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真的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我媳妇和下人们都看着呢,你给我留点面子吧。”
“嗷——”
丛新月不明所以。
萧玄玉到底做了什么事呢?之前向姜衡衍道歉也就算了了,现在又说对不起倾城……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嫁给萧玄玉,是萧玄玉一手算计。
看着自己夫君挨打,丛新月挺身而出,张开双臂拦在中间,“住手,这里是长孙殿下府邸,岂容你在此嚣张?”
倾城板着脸:“让开,否则连你一块打。”
丛新月:“你敢。”
倾城提起藤鞭甩了过去。
见她来真的,丛新月闭着眼睛大叫:“我怀孕了。”
藤鞭迅速缩了回来。
倾城看了看她尚扁的肚子,再看她面相,的确是怀孕了。
然后问了一个脑抽的问题:“孩子谁的?”
萧玄玉露出脑袋,嬉笑道:“城姐姐放心,肯定不是子渊的。”
倾城眼睛一立。
萧玄玉赶紧又缩回去,可怜兮兮道:“好妹妹,我叫你姐姐还不行吗?你饶了我吧,我还赶着进宫呢。”
“看在孩子的面上饶过你。”倾城转身消失在原地。
萧玄玉啧啧称奇,“看来又精进了。”
然后捂着屁股嘀咕,“一年未见,上来就打。”
太子妃匆匆跑过来,身后跟了一群下人,“是倾城来了吗,人呢?快让我见见倾城那孩子,我快想死她了。”
丛新月抿了抿嘴。
萧玄玉:“人走啦,娘,她打我,您看看屁股给我抽的。”
“那一定是你该打!连人都留不住。”
太子妃看向丛新月时脸色淡了很多,“胎儿不稳少出来站着,好好回去养胎吧。”
丛新月暗暗咬牙。
儿媳不是倾城,至于这么给她脸色看吗?
萧玄玉很会处理婆媳关系,扶着太子妃往外走,“娘,倾城再好能给我生孩子吗?还得是新月啊!那种仙女只可远观……”
御书房。
萧玄玉滔滔不绝的发表徽州后续发展的看法。
皇帝听的连连点头,越看大孙子越稀罕。
萧玄玉亲昵的凑过去捶腿,“……皇爷爷,孙儿听白公公说您早膳又没吃几口,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您是一国之君,怎能不爱惜身体呢?”
皇上摆摆手,“朕没有胃口。”
萧玄玉退下去以后。
白公公夸赞道:“长孙殿下成婚以后成长很多,又孝顺又有才干,有先太子几分影子。”
“比云海还差得远,不过与其他儿孙比的确是出类拔萃的,朕深感欣慰。老白啊,朕百年之后,就将皇位传给玄玉吧,你怎么看呀?”
“哎哟。”白公公跪了下去,“陛下万寿无疆,怎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呀?”
“呵呵,谁没有死的那一天?朕近日总梦见云海,他着急跟朕说什么,朕也听不清……”
说着说着,皇上靠在椅背上睡了过去。
人上了年纪就这样,夜里睡不安稳,白天犯困。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又醒了。
“科考的状元朕还没有见过,把他带过来吧,朕见一见。”
白公公:“贵妃送来的粥……?”
皇上摆手:“不吃了,没胃口。”
姜衡衍踏进御书房,就看见皇帝撑着额头,一幅精神不大好的样子。
他见了礼。
皇帝抬眸,不怒自威,“平身吧。”
姜衡衍不卑不亢的抬起头,提着衣袍优雅的站起身。
皇帝看清他的面庞时瞌睡瞬间醒了,眼睛瞪得老大,整个人都震惊了。
“你、你离近点。”
姜衡衍不明所以,但还是往前凑了一步。
“再近点。”
“朕让你再近点。”
皇帝索性自己站了起来,绕了出去,上下打量他,“你叫什么名字?”
姜衡衍懵了,“下官姓姜名衡衍,字子渊。”
“家住何处?”
“回陛下,下官家主时谷郡青平镇。”
青平镇,三个字如晴天霹雳在皇上耳中炸响,让他眼前一黑,脚踉跄几步。
姜衡衍眼疾手快扶住他,“陛下保重龙体。”
皇帝死死的盯着他的脸,观察他的举止形态。
像,太像了。
比萧玄玉还像。
如果说模样还有些出入,那么他整个仪表仪态,说话的节奏,不卑不亢不疾不徐的态度,简直与萧云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而且他出生在青平镇。
老大就是死在青平镇的啊。
都说老大当年去青平镇看望故人,这个故人是谁至今是个迷,当年追随老大去青平镇的人死的死散的散都找不到了。
而眼前出现一个行为举止和老大一模一样的年轻人,容貌又如此相像,实在让他难以不怀疑。
“德福,德福,你看,你看!”皇上迫不及待的问。
白公公已经呆若木鸡,听到皇帝叫他才回过神来,尖声尖气的叫道:“陛下啊,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