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会里较为重要的人都被傅北峥关押着,骤然失踪这么多人,J国人再是延迟收到消息,好些天过去也该有反应了。
当冯樱看到傅北峥再次找来,她并不意外。
只是她实在不甘心,暗地里筹备那么久的计划,竟然就被傅北峥这么破解了。
说到底,还是沈晚吟那个可恶的女人!
冯樱一想到沈晚吟,就恨得牙痒痒。
她无比的后悔,当初就该早早的要了沈晚吟的命。
现在她的被动,都是那时犹豫留下的隐患。
到这个地步,冯樱也不再伪装,她脸色阴沉地看着傅北峥,眼神里倒是有一丝得意。
“我就知道傅少帅会再来找我,可还是让我等得久了点。既然扣住我的当天没有动手,我这条命傅少帅就拿不走。”
冯樱自信地说着,语气里带着不屑。
“傅少帅,你的能力的确出众,可要想和J国对抗,实在是太天真。如今的局势你应该看得很清楚,只有跟J国合作才能获得绝对的利益。要是反抗的话,我都无法想象你以后会死得多凄惨,更别说你心尖尖上的沈晚吟的下场了。”
她清楚说再多也无法规劝傅北峥,她也不想再劝。
不管是傅北峥还是沈晚吟,冯樱都得看到他们死才觉得痛快。
傅北峥听着冯樱的话,脸上亦是带着冷漠。
他过来并不是求饶,而是和冯樱谈判,做一场交易。
“冯小姐,你都已经落到我手里,还这么嚣张?就算J国派人过来,你不应该是很惊慌的那个吗?今天我过来,是想谈谈能否合作。”
“我有什么惊慌,和你又能谈什么合作。”
冯樱听到傅北峥的话,顿时觉得可笑不已。
现在J国派人过来,该是傅北峥忐忑难安,没办法交代才对。
傅北峥瞧着她的模样,轻笑一声。
“你是不是还没有认清现实,就算J国人再憎恶我,以现在的情势,他们暂时还不敢拿我怎么样。甚至为了能稳住后方,他们还得和和气气地跟我谈合作。至于冯小姐你的话,不但让商会的人被关押,筹谋已久的计划还失败,你的上司知道后会把你怎么样?”
傅北峥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眼神里尽是犀利,他亦是放松的姿态。
原本还等着傅北峥求饶的冯樱,听着这些话后,表情逐渐有了变化。
正如傅北峥刚才说的那样,等上头派的人来到江城,遭殃的那个人很有可能是冯樱。
就算冯樱表面再被器重,她的能力有多出众,到底她都不被认可是J国人。
所以这些年她费尽心思想要获得认可,得到更大的权利。
谁知道她来到江城会遇到傅北峥和沈晚吟,好好的计划失败了,要是上头的人知道,她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惩罚。
更别说商会的那些人现在是恨死了她,等派来的人见到他们,冯樱只会被他们诋毁,所有的过错都会推到她身上。
最终自己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冯樱都不用深想就能猜到。
她暗暗咬牙,冷眼盯着傅北峥时,都有同归于尽的冲动。
“傅北峥,你这次来到底要和我做什么交易。”
“只要这次江城能摆脱困局,我也会帮助冯小姐免于责罚。之前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怎么样?”
“当没有发生过?傅少帅你还真开得了口,就算我答应不追究,商会其他人也不会放过你。”
“这就体现出交易的重要,我要是可以轻易解决的话,那就没必要和冯小姐合作。”
傅北峥摆明就是让冯樱去头疼这些事。
冯樱要想计划失败的事能瞒下来,让她有时间去翻身,就必须接受傅北峥提出的要求。
这时的冯樱其实没有什么选择,她要想不被丢弃,就得体现出自己的价值。
要是让上头的人知道她上了傅北峥的当,输得一败涂地,她也就成了随手可以抛弃的玩意儿。
无论如何,冯樱都不会让自己成为弃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别无选择,只能答应你。”
得到这个结果,傅北峥自然满意。
在他离开后,冯樱紧咬着唇角,直到她嘴里混着血腥味儿才松开。
“我十五岁的时候就发誓,不会再让人威胁我。欺负过我的人,一定会十倍百倍地偿还。”
冯樱的眼神里尽是怨毒,一个计划慢慢在她心里酝酿着。
处理好工作的事后,傅北峥没有迟疑,立刻回到傅公馆。
昨晚他和沈晚吟有了一些矛盾,他不愿意误会太久,想着能早点和她解释清楚。
谁知,等他回去后等到快晚上八点,仍然没有见到沈晚吟的踪影。
傅北峥就这么一直在书房等着,他也时刻留意着楼下的动静。
只是,最后等来的是敲门进来的佣人。
“少帅,太太刚才打电话回来,说是她有事情要处理,今晚不会回来了。”
佣人紧张地说着,犹豫着是否要把下午发生的事说出来。
“有什么事,有话就直接说,别摆出这副模样。”
傅北峥瞧着眼前的佣人,神情冷淡地说着。
听着他这么说,佣人也是吓得浑身一颤。
“回少帅的话,今天下午太太让人回来过一趟,然后那人说是听太太的吩咐要拿走一些衣服和常用的物品。”
佣人说话的时候紧张着,看起来很忐忑。
虽说沈晚吟只是让人回来拿了几件衣服,可什么意思大家都清楚。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沈晚吟又选择离开傅公馆。
这次她离开之后,也不清楚会不会再回来。
从下午开始,好不容易热闹起来的傅公馆又陷入沉寂。
沈晚吟这一走,还不清楚接下来傅北峥又会怎么样。
傅北峥在得知这件事后只是让对方出去,之后楼上就再没有什么动静。
深夜时分,傅北峥仍然安静地坐在书房里。
他当然清楚这时的沈晚吟身在何处。
以他对沈晚吟的了解,对她的这番举动,他倒是没有像其他人想的那样愤怒。
傅北峥反倒是开始担心沈晚吟。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会让她突然做出这种决定?
……
之前沈晚吟和王世荣的确是假装结婚,要是王世荣手术成功,身体痊愈后回到江城。
他们两人再继续保持这种关系的确是没有必要。
可王世荣的伤已经严重到这个程度,她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沈晚吟回到江城后总是很忙,哪怕她想早点回去陪王世荣说会儿话,结果还是忙碌了一天。
等沈晚吟回到王世荣的住处时,天色已经彻底暗沉下来。
见着已经到这个时间,她还想着要是王世荣没有吃晚饭,两个人还能坐下来吃顿饭。
让沈晚吟如何也没料到的是,她才刚走到大厅,楼上吵嚷的声音就立刻吸引她的注意力。
她的心底立刻生出不好的念头,急匆匆地上楼来到王世荣的卧房门前时,里头着急忙碌着的场面看得她的心一揪。
王世荣的伤复发得越来越快,明明昨天已经开始用了最厉害的止痛药,效果还是不理想。
曾经的王世荣是那么的骄傲,此刻只能靠着止痛药,痛苦地在床上挣扎、哀嚎。
沈晚吟转过头,仍是能听到他想要忍耐,可无法控制的低喊。
接下来的每一秒都让人倍感煎熬,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医生走出来。
“王先生已经暂时缓过来,他说想见见你。”
医生皱起眉头,忧心地说道。
就算是见惯生死的医生,每每看到病患痛苦难受的模样,总是会心生不忍。
更何况王世荣的伤带给他身心巨大的折磨,活着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煎熬。
沈晚吟深呼吸,隔了半晌才迈步走进房间。
王世荣的房间里弥漫着药味儿,他靠坐在床头,憔悴惨白的脸上却在见到沈晚吟时,依然努力地扯出一丝笑意。
他的这抹笑意极为勉强,看得沈晚吟心酸不已,立刻红了眼。
“王世荣,你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真的不用勉强自己。”
“……我只是希望以后你在想起我的时候,那些回忆都是我帅气的样子。只可惜现在我的样子真衬不上帅气英俊,其实是不愿意让你看到我这样,可我真的想你,想多看看你。”
王世荣有气无力地说着,但他看着沈晚吟的眼神仍然温柔。
这话一出,忍耐许久的沈晚吟再也克制不住,她咬着唇想将悲伤的情绪压力,最后还是不争气地掉泪。
王世荣见状,无奈地笑笑,他朝着沈晚吟伸出手。
这时的她亦是走到床边,用力地握住王世荣的手。
经过一夜的平复,沈晚吟怎么都无法接受王世荣会死的事实。
“无论你是否爱我,这一刻能看到你为我流泪、伤心,我已经很知足了。我有过不甘心,恨上天不公,给我的时间太少。不过我已经坦然地接受了我的结局,许多人终其一生都达不到我的成就。”
王世荣说这些话的时候,态度极为平和,他没有任何不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小晚吟,这世上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你。当然我也敢相信和肯定,就算我不在了,你依然可以很好地活着。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再也睁不开眼睛,想在还清醒的时候处理些事情。当初你嫁给我是为了帮我,现在……”
“如果你还想我理你的话,就不要再提这件事。”
沈晚吟不等王世荣把话说完,她带着坚定地说着。
见状,王世荣其实还想说点什么,可沈晚吟那态度让他再也说不出话。
这一刻,他立刻清楚沈晚吟的所思所想。
也罢!
沈晚吟想做的事,还没有谁能拦得住。
“小晚吟,我有些累了,想要睡会儿。还是想让你陪陪我……”
“睡吧!我守在你身边,后面的日子我也都会在。你无需害怕担心,等你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就会看到我。”
躺下后的王世荣听着沈晚吟轻柔的回答,双眼不禁有些酸涩。
沈晚吟不管在什么时候,总是最温柔的。
哪怕王世荣嘴里说着对迎接死亡这件事看得多淡然,心里总是恐惧的。
如果有一丝机会,他都想要继续活着。
可惜上天连这样些许的可能都不给他。
经历过痛苦之后的王世荣是筋疲力竭,要不是眼前人是沈晚吟,他根本撑不住说那么多话。
如沈晚吟说的,在王世荣睡着之后,她始终守在床边。
后来的好几天,沈晚吟索性留在别墅里,工作也是在书房处理。
医生给王世荣的药里有安眠的成分,每天大多数的时间他都在休息,这倒是能减轻他的痛苦。
等王世荣的状态好些的时候,沈晚吟就会陪着聊聊天,或者什么话也不说,两人就静静地做自己的事。
王世荣回江城的消息是封锁的,他已经回来多日,外界仍是不知道。
别墅里更是很难有消息传递出来,傅北峥派人打听消息,隔了多天才有点眉目。
楚缙打开手帕,拿出一个小玻璃瓶放到傅北峥面前。
小玻璃瓶上写着洋文,一看就是进口的药品。
“这是什么药?”
傅北峥拿起小玻璃瓶,仔细端详一阵后问道。
楚缙抿抿唇,接着恭敬回答。
“这是吗啡,是从王世荣的别墅里拿出来的,确定是用在王世荣的身上。”
楚缙这话一出,傅北峥不禁惊讶挑眉。
这种药可不会轻易用在病人身上,若不是到极限,医生根本不会拿出这种止痛药。
王世荣现在竟是在用这种药,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今别墅里看守得很严,这个小药瓶还是花了大价钱才弄来的。虽说不了解具体情况,可看到这个……王世荣的情况应该不好。”
楚缙说着,心里总有点唏嘘。
王世荣好不容易回国,按理说他在国外做了手术,伤应该就好了。
“估计王世荣的伤还是很严重,跟着该怎么办?”
王世荣的身份非比寻常,真要是突然传出他没了的消息,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动荡。
傅北峥没有回答,他的目光仍是盯着手里的小玻璃瓶。
一时间,傅北峥的心情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