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孔三的神情很奇怪,他不停的咬着嘴唇,像是很为难,断天涯见状只好抱拳道:“想必大哥一定有难言之隐。”说罢他轻叹一口气,道:“给人当差,难免受人管制,小弟能够明白。”
他这么一说,倒惹得孔三脸上挂不住颜面,他拍着胸脯道:“兄弟说的哪里话,凭我孔三的人脉,还能有人管的了我,只是我担心兄弟去了那里,怕有了闪失。”
“会有何闪失?”断天涯故作不解。
孔三神秘兮兮道:“兄弟有所不知,那楼兰居里住着一个怪老头,看样貌,像是西域人士,而且手下有五位护法,个个身怀绝技。”
断天涯问道:“那老头是不是红色眉毛的?”
孔三摆手道:“什么红色眉毛,分明是红色眼睛。”
“红色眼睛?”断天涯心中暗喜,既然不是红色眉毛,那他一定是火罗刹,至于那五人,想必是他的五位护法。
为了让孔三能带自己进到楼兰居,断天涯又使了一招欲擒故纵,他面露失落之情,道:“既然大哥怕担了责任,我也不好勉强,许是大哥被那五人吓到了,兄弟我自然理解。”
对于这番不冷不热的话,孔三觉得格外刺耳,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他打着包票道:“说的哪里话,兄弟想进去,去就便是,只不过到了那里,一切看我的眼色行事,切不可轻举妄动。”
断天涯赶忙道:“一切全听大哥安排。”
第二天,断天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又陪着孔三去了一趟赌坊,让他赢了不少的钱,两人从赌坊出来,约定晚上三更天进入楼兰居。
到了一更天,断天涯一切收拾妥当,这时孔三来了,他手里拎着一个包裹,打开一看,里面除了一套衣服外,还有一把腰刀。
断天涯不解道:“这是?”
孔三狡黠一笑,道:“你乔装成我们巡视的人,这样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入,何乐而不为。”
断天涯拿起腰刀,腰刀出鞘,竟然锈迹斑斑,孔三道:“腰刀太久没有用了,难免生锈。”
断天涯穿上了孔三送来的衣服,还算合身,二人来到楼兰居的门口,只见把守的人将他们拦下,一见到孔三,不禁打趣道:“这不是孔三愣子么?才三更天就回来了,是不是已经输的爪干毛净?”
孔三也不过多理会,极不耐烦道:“快快对上暗语,我好回去喝酒。”
把守的仔细一看,狐疑道:“这位兄弟有些面生啊!”
孔三赶忙解释道:“他是东面调来的,当然面生。”他催促道:“赶紧的!一会好去我那喝酒。”
把守的人也没有再问,转而厉声道:“琴瑟琵琶。”
孔三立刻回道:“江河湖海。”原来这就是楼兰居接头的暗号。
两个人来到西跨院,孔三一边走着一边介绍道:“这楼兰居一共四面高墙,四方宅院,每一面高墙与每一方宅院的构造是相同的,所以你只要看一面就可以了。”
断天涯随口应了一句,但他的眼睛可完全没有欣赏景色的意思。
来到一个拐角处,断天涯抬手一击,将张三打昏过去,然后将他拖进角落,自己则一个人跃上了屋顶。
楼兰居里面的把守并不严密,只有十几个人来回走动,但他们穿的衣服与孔三等人穿的并不相同。
最北面的一个屋子里,灯火最亮,外面还有五个壮汉把守着,断天涯绕着屋顶,借助一棵高树,小心翼翼的蹿到北面屋顶上,掀开一面瓦片,向下望去,只见一个老者端坐在蒲团上,正在闭目凝神。
由于居高临下,并不能看到老者的样貌,只能看见满头的白发。
忽然听见老者开口道:“屋顶的朋友,还不现身?”
断天涯一怔,心头着实吃了一惊,他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实则早已被人发现,无奈之下,只好又揭开几片瓦,一缩身形飞身落下,落地之时悄无声息,老者不禁赞了一声,道:“好身手!”
断天涯笑道:“前辈才是世外高人,我这等小心,还是被发觉。”
老者亦大笑道:“夜深人静,哪怕一只夏虫走过,都能听的清晰,何况是一个大活人。”
断天涯抱拳道:“佩服!”
老者端详着断天涯,道:“你是断天涯?”
断天涯又一怔,他也没有否认,点头道:“正是!”
老者一捋胡须,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随即他问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断天涯上下打量着老者,道:“前辈是火罗刹阿从化。”
老者笑的声音更大,笑声将外面的五位护法引来,谁知火罗刹将手一挥,道:“你们先退下。”五个人转身又离开了。
火罗刹颇有意味道:“若不是我这双红眼睛暴露了身份,想必你也猜不出来。”
断天涯点头道:“是的!”
火罗刹从一侧取出一把形似长镰的兵器,这杆长镰形状有些怪异,五尺有余,而且是三把钩镰排列而成。
他将长镰攥在手中,忽然长舒了一口气,道:“看你的武功,也只能是冷轻罗的水平,直到现在,我才真正理解鬼剑胡良的寂寞。”
一番话说的既霸气又不失狂妄,火罗刹突然将长镰一挥,断天涯有些猝不及防,急忙向后闪身,顺势抽出腰刀,可惜这腰刀锈迹斑斑,算不得一把趁手的利器。
火罗刹见到他拿的腰刀,转身不紧不慢的从墙上解下一把宝剑,随手丢给断天涯,道:“用的可趁手?”
断天涯将宝剑在手中掂量了几下,笑道:“趁手的很。”他忽然击出一剑,可这一剑早已经被火罗刹看穿,用长镰一挡,宝剑不偏不倚的刺进镰刃的缝隙之中,火罗刹轻喝一声,稍一用力,只听得‘咔嚓’一声,宝剑断做两截。
断天涯握着半截断剑,索性朝地上一扔,道:“阁下的长镰可谓登峰造极。”
火罗刹眼神平淡道:“这样恭维的话,我听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