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巍峨,绿水滢滢,一叶孤舟停泊在湖中,三两只水鸭惊出水面。
岸边一排排矮树,在薄雾的清洗下,更显翠绿,一块绿草,牛儿栓在一棵树下悠闲的吃着草。
七八根竹竿搭建的架子上,晾晒着几块渔网,一只黄色的狸猫懒洋洋的蹲在渔网下,似乎在感受着鱼儿的气息。
三间茅草屋,一道炊烟,一个美丽的女人从屋子里走出来,她的确很美,完全不像是渔家女。
此时一个身穿灰色粗麻衣的男子也走了出来,他的气度不凡,也完全不像是一个渔夫。
男人为女人插上头顶的发簪,女人则为男人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断天涯等人来到此地,这一次,他们身后还跟着卫央与卫虎二人。
神宗信大惑不解道:“这里是?”
断天涯笑道:“我来这里看望一个老朋友。”
“老朋友?”神宗信看了一眼断天涯,又看了一眼高宫义。
渔家男人见到断天涯等人,热情的上前打着招呼,并对卫央与卫虎施了长辈礼,这并不奇怪,此人正是段君侯的后人段遂良,他的夫人卫小婉本是卫焕之女,论起辈分,卫央与卫虎是段遂良的叔辈。
上一次因为双枪客之事,段遂良便一直隐居在此。
酒菜很简单,湖中鱼,几样素菜,一坛清酒,仅此而已,但这也是喝的最温馨的一次。
断天涯对天香楼与火魔教的事只字未提,因为段遂良与卫小婉过的很开心,这是他们想要的生活,作为朋友,断天涯不想打破这样的平静。
深夜,空气清新,茅草屋四周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在四下飞舞。
断天涯坐在矮树上,望着前方,可前方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此时段遂良来到他的身后,递给他一壶酒,两个人就这样坐着,谁都没有说话。
良久,段遂良开口道:“江湖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断天涯一怔,道:“风平浪静!”
段遂良一笑,道:“有些事情你瞒不了我,虽然我远离江湖,可这也让我对江湖的事情格外敏感。”
断天涯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简单的搪塞了几句。
段遂良对江湖的事一无所知,他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此时段遂良道:“江湖已经不再有段遂良这个人,但没有段遂良,却可以有华天寿。”
“华天寿?”断天涯似乎等的就是这个名字。
段遂良道:“他就在前面那座山上,他每天都在煎熬,他并不适合这样隐居的生活,因为他不甘心寂寞。”
断天涯能够理解段遂良的话,有些人虽然暂时厌倦了江湖,可他终究还是耐不住寂寞,等到他觉得备受煎熬的时候,就会觉得生不如死。
有些人天生就属于江湖,有些人则天生就不属于江湖,而还有一些人,他既不属于江湖,却也天生属于江湖。
华天寿是天生属于江湖的人,他可以隐居一时,却隐不了一世。
华天寿住的地方就是一个山洞,这里的陈设很简单,断天涯一个人来到此处,他来的时候,华天寿正在练剑。
剑法如龙,却充满力量,看到岩壁上的道道剑痕,看的出来,他每天都在练剑。
华天寿见到断天涯,淡淡一笑,他将宝剑一掷,宝剑深入岩壁一尺有余。
断天涯见状,道:“你只练一把剑?”
华天寿道:“上次之事,有辱双剑之名,所以只好选择单剑。”
断天涯问道:“你可习惯?”
华天寿道:“单剑可以习惯,可我……”他并没有将话说完,但断天涯已然明白,不过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第二日,天色阴暗,空中飘着牛毛细雨,断天涯等人离开了段遂良夫妇的茅草屋。
走在路上,断天涯的兴致很高,一路上与高宫义聊了很多,忽然树林中蹿出一个身影,蒙着面,手持一把宝剑。
此人二话不说,上前对着神宗信就是一剑。
神宗信一怔,急忙向后一闪身,抽出火零刀,与蒙面人打在了一处。
蒙面人的剑法极为高超,让惠子与高宫义吃惊不已,不过他二人可以断定,这个人并不是昨日与他们一起喝酒的段遂良。
三百多招,打的很快,不过断天涯却看的一脸轻松。
蒙面人一个箭步,直刺一剑,神宗信知其这一招会有变化,他向后一闪身,施展三刀流,人虽然看似在原地,实则刀已经从蒙面人的左侧挥出。
蒙面人一惊,手腕一挥,招架住左侧的招式,径直反手击出一剑,这一剑如风卷残云一般,一剑变化十剑,让神宗信着实有些吃惊不已。
神宗信挥刀招架,刀法精湛如神。
两人招式变化多端,看的高宫义在一旁目瞪口呆,他对于眼前的蒙面人,竟然毫无头绪。
神宗信脸上显出兴奋的神情,他左右各击出一刀,而蒙面人向后一飞身,忽然大笑了起来,神宗信疑惑不解,此时蒙面人将面罩摘下,露出真容。
神宗信等人没有见过华天寿,当然不认得,断天涯则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段遂良的同门,名唤华天寿。”
神宗信听罢,知其与断天涯相识,他一弯腰,道:“方才多有得罪。”
华天寿则笑道:“是我方才多有失礼才对。”
断天涯笑道:“看来华大侠是准备与我等同行了?”
华天寿道:“也许我注定离不开江湖。”
都说江湖是泥沼,可有多少人对此不能自拔,哪怕深知这泥沼可以吃人,却仍然乐此不疲。
断天涯等人回到江湖盟,公冶灵在院子里荡着秋千,整个江湖盟感觉异常平静。
江湖盟虽然平静,可江湖却不平静,张虎这几日收到的不是这个帮主被杀,就是那个门主被害,一些门派的掌门干脆直接搬到江湖盟来住,以此来保全自己。
江湖上更多的人投靠了天香楼,一时间,天香楼的名号再次声名鹊起。
“不能再有人被杀了。”小诸葛有些担忧。
断天涯问道:“你可有计策?”
小诸葛道:“想必你我已经想到了一处。”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