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堂哥”,像是一道炸雷,在小小的茶水间里轰然炸响!
时间仿佛静止了。
刘主管脸上的幸灾乐祸僵住了,傻愣愣地看着何长明,又看看何长青。
吴强躺在地上哼哼的声音也停了,他抬起被打肿的脸,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总经理……叫这个打人的中年男人……堂哥?!
开什么国际玩笑?!
小雅也懵了,她本来死死拉着何长青的胳膊想让他跑,此刻也松开了手。
刘主管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探着对何长明说:“何总,您……您是不是认错人了?他……他怎么可能是……”
“认错人?!”何长明猛地扭过头,指着刘主管的鼻子就破口大骂:“刘福贵!他妈下上天啊?谁给你的权力逼迫女下属?!谁给你的胆子动手打人?!还敢威胁我堂哥?!”
何长明越说越气,唾沫星子都喷到了刘主管脸上。
刘主管被骂得一哆嗦
这个穿着地摊货,看起来像个民工一样的中年男人……是总经理的亲戚?!
何长青看了一眼地上还在发懵的吴强。
“你,从现在开始,被开除了。”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脸色惨白的刘主管。
“还有你,也滚蛋。”
吴强彻底傻了。
刘主管冷笑着看着何长青:“开除我?!你算个什么东西?!这是何总的公司!轮得到你说话吗?!你凭什么开除我?!何总!何总您看他……”
“凭什么?”何长明一步上前,挡在何长青身前,“就凭他,何长青先生,才是这家保险公司的真正老板!我何长明,是给我堂哥打工的!你个有眼无珠、狗仗人势的东西!”
刘主管感觉自己的脑子彻底炸开了,一片空白。
老板?
这个穷酸的中年人……是老板?!
那个传说中收购了整个公司,神秘低调,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幕后大老板?!
刘主管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连滚带爬地扑到何长明脚边,抱着他的裤腿就开始哭嚎:“何总!何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是人!我瞎了狗眼!您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看在我表哥孙经理的面子上……不不不!看在我是您手下的份上!给我一次机会吧何总!”
吴强瘫在地上,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裤裆里隐隐传来一股骚臭味。
何长青皱了皱眉,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刘主管,没说话。
他没去看何长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长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说完,他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是!堂哥!”何长明赶紧应声,狠狠瞪了一眼还在地上发抖的刘主管和吴强,对保安队长命令道:“把这两个人渣给我拖出去!立刻!马上!”
“是!何总!”保安队长如蒙大赦,赶紧招呼手下,像拖死狗一样,把瘫软的刘主管和吴强架了起来,往外拖去。
小雅站在原地,看着何长青离开的背影,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她想起自己刚进公司这几天,听同事们私下议论。
说公司换了个新老板,姓何。
前段时间因为被长河保险公司pian钱,一气之下直接把公司收购了
当时还一个电话让条子把那个王经理抓走了。
可眼前这个……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旧牛仔裤,刚才还因为她跟人动手的“大叔”……
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大老板?!
这反差也太大了!
小雅的心脏砰砰直跳,看着那个并不高大、甚至有些普通的背影,眼睛里慢慢亮起了小星星。
总经理办公室。
何长青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何长明站在办公桌前,低着头,脸上带着羞愧和不安。
“哥,对不起,我……”
“公司不是shou容所。”何长青打断他,“什么人都往里塞,乌烟瘴气的,像什么样子?”
何长明脸更红了,声音也低了下去:“哥,不是我……是我刚才跟你提过的,老家那些亲戚,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你现在……发达了,都找上门来。”
“他们联系不上你,就天天来公司堵我,家门口也堵。我……我这人你也知道,脸皮薄,抹不开面子,想着都是亲戚,就……就先给他们安排个活儿干着,想着以后再……”
何长青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以后,公司招人,必须严格按照规章制度来。人事部那边,你亲自去盯紧点。不符合条件的,不管是谁介绍来的,一个都不能要。”
“是!哥!我知道了!”何长明立刻挺直了腰板,大声保证,“我马上就去整顿人事!绝不含糊!一定按您的要求办!”
“嗯。”何长青点了点头。
下午。
何长明把最新的员工花名册送了过来。
何长青靠在椅子上,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翻到其中几页时,他的手指停顿了一下,拿起笔,在几个名字后面打了个叉。
他把名单递还给何长明。
“这几个人,今天之内,全部清退。按照劳动法规定,该给的补偿一分不少。”
何长明接过名单一看,打叉的那几个人,全都是他之前安排进来的老家亲戚。
“是,哥,我马上去办。”
消息很快就在公司内部传开了。
那几个被点名清退的亲戚,顿时炸了锅!
他们本来就是仗着何长明是总经理,又是何长青的堂弟这层关系才进来的,平时在公司也是耀武扬威,指手画脚,根本没把规章制度放在眼里。
现在突然被开除,他们哪里肯干?
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冲到总经理办公室,想找何长明讨个说法。
但何长明早有准备,直接让助理把他们拦在了外面,避而不见。
碰了一鼻子灰的亲戚们更加愤怒了。
“找何长明没用!他是给他堂哥打工的!”
“对!这肯定是何长青的意思!他发达了,就不认我们这些穷亲戚了!”
“他住哪儿?谁知道?”
有人想起了何长青以前那个破旧的老小区。
“走!去他以前那破房子找他!我就不信找不到他!”
一群人骂骂咧咧,气冲冲地离开了保险公司大厦,直奔何长青以前住的老城区。
然而,当他们找到那栋熟悉的破旧居民楼,爬上吱呀作响的楼梯,敲响那扇斑驳的铁门时,开门的却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
“找谁啊?”
“我们找何长青!他不是住这儿吗?”
“何长青?哦,你说那个带着个儿子的男人啊?早搬走了!房子都卖给我了!”
“搬走了?!搬哪儿去了?”亲戚们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