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校花？」
她把手机屏幕解锁，硬凑到我的眼前。
「看看呗，看看你学生的皮肤到底有多光滑。」
「啧啧，只不过上面多了些指印，还能称得上校花么？」
我只不过一瞥，便移开了目光。
「哟哟哟生气了？」李纯收回手机。
「你说如果我把这种照片匿名发上微博，大家是不是都会来称赞咱们大校花的美貌啊？」
李纯得意地笑了。
正当这些天我想着如何帮助这位转校生时，李知廉来找到了我。
但这次他并非纠缠于离婚事件，而是告诉我。
他要资助这个女孩。
9。
李知廉并非与我商量，而是居高临下地通知我。
因为我是她的班主任。
而他存了心耀武扬威，甚至还在故意刻画着他「仁爱慈善」的面孔。
若不是上辈子我惨死在那间秘密教室中。
若不是我亲眼见过那些孩子在他身下苦苦哀求的模样。
我还是会像上辈子那样被他的善举打动。
慕白立马摆脱了被欺凌的境地，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不再是紧缩的旧款。
但我知道，那是李知廉喜欢的风格。
或者称其为，他兽欲满足的开始。
他，就要准备下手了。
李知廉清楚地知道自己女儿校园霸凌，但他从不制止，甚至上辈子默许我去处理后续问题。
是因为他要让李纯把这些「猎物」逼入绝处。
而他自己，再从天而降。
就像是盖世英雄。
这些不谙世事的孩子陷入困局，连生的希望都快被消磨殆尽。
而「体贴温和」的校长带着金钱与权力，以资助之名走到她们身边时。
便可在她们最虚弱的时候，控制住她们。
从精神和物质两方面。
回到办公室后，原本在叽叽喳喳的其他老师瞬间安静。
自从我搬出李知廉的家，和父女俩翻脸后，身边同事对我的态度180度大转弯。
而李知廉身边，也出现了更多的女老师。
地狱无门，你们偏要往里闯。
可惜啊，人家李大校长是只禽兽，只喜欢未成年。
这才让你们逃过一劫。
有老师故意很大声地说：「李校真的太善良了，每年花这么多钱资助学生，瞧瞧那孩子，刚来的时候像个小土包，现在倒是真漂亮。」
「这孩子一转来，连我班上那群小子都像疯了似的。人气可高了！」
「不过她好像和班上女同学相处的不太好嘛？上次我去她们班上上课，小组活动时都没人选她呢。」
「我看她话倒是越来越少，不会是自视清高，看不上其他同学吧？」
「哎呀，那么漂亮也难怪嘛。」
花团锦绣下，旁观者甚至还在冷眼怪罪是否这个受害者太过于美丽。
但无人知晓，女孩儿已经在高悬的钢丝上岌岌可危了。
底下深渊中，蹲守着的恶魔早已张开大口，流出奇臭无比的口水。
而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10。
我开始收集李知廉侵犯学生的证据。
可是他谨慎极了，连那间秘密教室的门，我都没有摸到。
一日课后有同学慌忙地来找我。
说李纯在厕所里摔断了腿。
可等我赶去厕所时，看见的却是她和「小姐妹们」把一个瘦弱的女孩堵在了隔间里。
而她指尖忽明忽暗的烟头，正在那小姑娘光洁的大腿上燃刻出一个个鲜红的血坑。
她被人捂住了嘴。
压抑痛苦的挣扎声从指缝间流出。
李纯见到我，玩味地一笑：「好看么？」
我在李纯经常出没的地方装了秘密摄像头，但没想到她竟然变态到，把人堵到初二年级的男厕所里。
也许她发觉了什么，也许是碰巧。
总之，她像只偷了腥的猫儿，笑得张狂。
我上前啪地把烟头打落，再把女生的校服穿好，保护在怀里。
电话在手里接通。
「喂，我要报警。」
后来李知廉亲自出面，来的警察被客气地请进了校长办公室。
出来时，李纯甚至笑着和警察道别。
我在父女俩耀武扬威地注视我之前，转头走了。
回去后，我开始在班上和年级推行反欺凌活动。
如果从个人无法解决问题，那便从整个学校入手。
但不过一周，领导就找到了我。
「小晴啊，这段时间你家庭事务没处理好，怎么还带到了工作当中！」
「看看你这段时间干的事情，天天举办什么反霸凌活动，教学任务还要不要了！」
「反霸凌反霸凌，弄的咱们学校有很多霸凌一样！」
「有这功夫，还不如赶紧去和校长低头认个错。」
回到班上，在教室门口就听见有同学在议论纷纷。
「最近晚老师在搞什么啊？形式主义。」
「天天读书这么累，还要配合她搞什么反霸凌，无聊死了。」
「她不会是要离婚了，所以满心来折腾我们吧。」
我故意很大声地走入教室。
看着一张张稚嫩的面孔。
他们也许有不解有怀疑，看着我的目光也并非全然的信任。
但我从不后悔。
11。
就在我四处碰壁时，我的办公桌上突然出现了一张小纸条。
是手写的娟秀字体。
「老师谢谢您，您举办的活动给了我很多的勇气。」
很简单的纸条，甚至连落款都没有。
我却熟知班上每个学生的笔迹，在一次走廊上偶遇路过时，叫住了她。
向杨是个很不自信的女生，留着遮住眼睛的齐刘海，从不挺直身体。
她是靠政府的扶贫名额进的学校，却不得不半工半读才可以付得起这所私立学校高昂的学杂费。
上辈子她在奶茶店打工时被男同事性骚扰，刚好被路过的李纯看见。
李纯便在学校内造她的黄谣。
向杨原本就自卑敏感，重度抑郁发作后，自杀身亡。
而她选择自杀的场地，是在家中。
让李纯侥幸逃脱，不受任何责罚。
上辈子我曾劝道李纯，却被她恶言威胁。
为了明哲保身，我以旁观者的视角见证了一切。
这一世，仇我要报。
人，我同样也要救！
「小扬，老师知道你家里的情况，便向学校申请免除了你的学杂费。」
我会私下帮她交了所有的费用，但我不会告诉她。
「现在你可以好好学习了，不要再出去兼职了。」
向杨的眼神中涌出了感激。
「谢谢谢谢老师！」小姑娘结结巴巴，不自信的眼神不再闪躲，「老师，您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怎么回报您了。」
我摸了摸她的头。
「傻孩子，我是老师，对你们好是应该的。」
「唯一需要你去做的，就是去和慕白成为好朋友。」
12。
向杨原是个韧性很大，积极向上的女孩儿。
她本就是成绩优异的学生，不用打工之后，全身心投入学习当中，成绩很快就名列前茅。
一天放学后我在自习教室辅导向杨，李纯闯了进来。
「晚晴！你竟然躲在这里给人开小灶，你还有没有师德。」
我示意向杨别怕，看向眼前同样年纪的李纯。
年纪轻轻，怎么区别就这么大。
「之前你缠着我问考试答案的时候，你的确不在乎师德，看来你是没有道德。」
李纯冲上来就抢过向杨的试卷。
笔啪唧掉到了地上。
「离开爸爸后你过的也挺滋润啊，这是你哪个野男人的孩子？就这么喜欢帮人养孩子么？」
向杨变得惶惶不安，低下了头。
我告诉她：「抬起头来，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便不需要在无脑的猜忌和指责下低头。」
我又看向李纯：「你自己没有妈妈，便喜欢把这样的身世套在所有你讨厌的人身上，但这是你爸爸的错，我不怪你。」
李纯脸都气红了。
我指了指教室外：「刚才走过去那男孩子是你最近在大肆宣扬必成为你小男友的顾思吗？」
「李大小姐的追求失败了？我看他最近好像都不怎么理你呀。」
李纯眼神躲闪：「那又怎样？不识好歹的东西，早晚会被我搞到手的。」
「只是好心提醒你。」我做出后悔的表情，「上次让他来送作业，路上不巧被他撞见你把同学的头摁在水池里了。」
「是不是那之后，他的态度就变了啊？」
李纯双眼气得通红，抬手想要打我时，却下意识地看了眼走廊。
我玩味地笑：「别看了，人都走了。」
「但还是劝你收起拳头，再让他看见，可能就不只是不理你那么简单了。」
13。
校庆来临，我带领班上同学准备了很久的节目。
向杨任劳任怨地跟在我后面，帮了很多忙。
倒是李纯，多次带着小团体偷偷搞破坏。
还要故意瞥向我，露出挑衅的神情。
面对这种小学生式攻击是最好的招就是置之不理，不然无端被拉低身份，成了对方同等级的脑残。
表演在即，我带着班级在后台等待彩排。
就看见李知廉西装革履，背着手站在台下。
时不时还和蔼地和台上的同学们挥挥手。
他看见我后收起了笑容，那神情仿佛是在警告，也带着失望。
若是我离他近点，都能预想到他那套带着指责混着假意的说辞。
正在表演的节目是校街舞社。
台上全是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脱下校服，穿着专门的表演服装，露出少女们独有的纤细腰肢。
灯光之外，李知廉的眼神如痴如醉。
大家都以为他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校庆开心。
只有我知道，那是他选妃时露出的垂涎欲滴。
但无论是这些美好的女孩子，还是被资助的慕白。
在未来某天，一定会肆意大胆地在校园内释放青春美丽。
因为，角落里的隐藏摄像头正在无声地工作。
我余光瞟见那些亮起的小红点。
不论是李纯的暴行，还是李知廉的变态无耻。
终有得见天日的那一天。
而这一天，我相信已经不远了。
14。
这日刚放学，我就接到警察电话，说有我班上的学生家长报警。
理由是，校长侵犯未成年学生被抓个正着。
我立刻画上最浓烈的口红。
喜庆点，庆祝终于到来的大好日子。
一边打给李纯，让她立马到派出所「认领」爸爸。
李纯似乎认定了是我搞的鬼。
「你给我等着！你以为警察会向着你么？」
「每周一晨会你都在睡觉。」我慢悠悠地说，「不然也该在唱国歌的时候忏悔一二。」
「警察和法律不会向着任何人。」
「而正义，也并不会因为你的身份而改变。」
李纯赶到派出所时，我已经站在了顾思身旁。
顾思，本次报警的主人公，高二学生，成绩优异，长相帅气，是很多小女孩心中的男神。
而此时他一改平日里帅气温和的模样，衣衫不整。
而一旁顾思愤怒的父母和顾思本人六神无主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见着我就要扑上来。
「早就说把儿子放在校长老婆班上不放心！谁知道她是不是靠美貌上位的。」
顾思妈妈更是疯狂，抬手就要打我。
「今天不给我们个说法就别想走了！看你这个班主任怎么照顾孩子的！」
「肃静！」
一旁的警察制止了顾母的行为。
我向警察同志说了声抱歉。
转而看向一旁的李纯。
她正站在顾思旁边，后者扭过头不去看她。
而李纯的表情，精彩万分。
我故意拉开她到顾思父母听不见的地方，拍了拍她的背。
「小纯啊，我记得他可是你那位追求不得的男同学啊。」
15。
李纯甩开我的手，走到顾思旁边。
「顾思，你仔细想想，肯定是你弄错了。」李纯语气僵硬「爸爸他怎么会喜欢。。。」
「滚开——」
李纯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被狠狠拍下。
「你派人堵我，逼我喝酒，给我家里寄恐吓信就算了！他们都说校长的女儿喜欢我，好大的福气，但这就是你喜欢人的方式么！」
「我原本以为是你大小姐脾气。」顾思双眼通红，「没想到是你一家都是变态！连你爸爸都要来纠缠我！」
「李纯，你们一家真的是恶心透了！」
李纯最要面子，处处爱维持着大小姐包袱。
现在被喜欢的男生这样指着鼻子骂，顿时面上很不好看。
李纯立马就要回击，没想到顾思的父母比她还反应迅速，快速接上话茬。
「原来你就是那狗屁校长的女儿！」顾母不敢再动手，却坐在地上，紧紧抱住李纯的大腿，嚎啕假哭，「现在你爸爸被关起来了，你来说，能不能赔偿，什么时候赔偿！可一定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啊！」
李纯很少接触这样的人，抽了半天脚，只能尴尬地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甚至从她望过来的眼神中看出了求助意味。
真是可笑，到了此刻，她竟然还觉得我会救她。
「顾思同学，老师在这里。」我没有理李纯，而是安抚下顾思的情绪，「告诉老师，到底发生什么了？」
顾思抬头看我，嘴唇微启。
「别害怕，还记得老师告诉过你们，在我面前，永远可以说真话。」
顾思点点头，声音有些疲惫，但话语仍是清晰的。
「我，我一直对慕白挺有好感的。」他有些心虚地看了父母一眼，「毕竟是校花嘛！」
「今天下午放学后，我看见慕白跟在校长身后，越走越偏。」
「而那个方向，是几间空教室，学生和老师会绝对不会过去的。」
「于是我出于好奇，一直跟在他们身后，才发现校长带着慕白走进了一间很隐蔽的教室。」
「我刚走近门口，就听见里面，里面。。。」
顾思父亲用力打了下他的脑袋：「臭小子结巴什么！里面怎么了！」
「里面传来了那种声音，而慕白一直在呼救。」
「那间教室位置太偏僻，不可能有路过的人经过，我只好自己闯了进去。」
「进去后我看见校长他，他趴在慕白身上，而慕白的校服裙子也被撩起了一半。看见我进来，慕白赶快拉下裙子，躲在了我身后。」
「当时校长的表情看起来还是很和善，慕白也并没有和我说任何话，我一时搞不清状况，也不敢和校长硬碰硬，只能让慕白先走，我留下来和校长周旋。」
「我想着我一个男孩子，再不济也不能。。。」
「没想到校长真的轻易放慕白走了，于是我当时故意和校长攀谈，想让他不要生气，然后我趁机溜走。没想到。。。他好像误解了我的意思。反而把门关上了，要对我动手。」
「禽兽！」顾思爸爸用力一拍桌子，「什么资助对象什么善举！我看全是他变态的借口！」
「要不是当时我和他爸爸及时赶到，这指不定要发生什么！」顾母也在一旁对着警察哭诉。
而李纯，脸上早就像调色盘般精彩纷呈。
眼看着顾思父母说要把李知廉告上法庭，我走到李纯身边。
「你一向英明才干的父亲原来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不是很好受吧。」
李纯扭头看我，她的眼里有泪，也有恨。
更多的是害怕。
害怕所拥有的财富和地位随着父亲的恶性暴露而全部收回。
害怕那些所谓的「追随者」反过来因此欺辱她。
害怕再也维持不了上流世界大小姐的模样。
总之在这一刻，李纯和父亲的关系，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16。
李纯怀疑我，其实也并非完全错误。
向杨和慕白成为好友后，多次私下劝她不要被李知廉的糖衣炮弹迷惑。
今日放学后，也是慕白先与向杨透露校长约她见面，向杨告诉我后，才有时间准备好戏开场前的一切。
放学后，我故意让顾思去给慕白送落在教室里的作业本。
分开时，我告诉他放学后校园里空旷，怕找不到人。
「顾思，你把铃声和微信手机实时定位打开，一会儿老师忙完就去找你。」
同时，我约好了顾思父母在今天放学后面谈，一路跟着实时定位，引他们前往秘密教室，目睹一切。
之前我与顾思父母接触过，两人有些小钱，却带着市井气的无赖和贪心，对儿子并不真正关心，而是经常想从学校薅羊毛。
这件事情，正中他们下怀。
我相信他们一定会狠狠地闹，闹到天翻地覆，以获取巨额赔款。
而我更了解李知廉，上辈子我就发现他男女通吃的秘密，可把我恶心了好一阵子。
相较于慕白清冷美人的模样，顾思性格温顺柔和，其实更对他的胃口。
当时在教室门口，就算顾思没有胆量冲进去，我也会算好时机给他打电话，引多疑的李知廉出来。
发现门口更加可口的「猎物」。
而我和顾思父母一行人，则会在两个孩子受到真正侵犯前，及时赶到现场。
也算是，拯救了上辈子原本被扯入黑暗的人。
在顾思家越闹越大的架势下，甚至被当地媒体捕捉到了头条的气息，放上网络爆了好几条社会热搜词条。
全国的目光都被聚集在这所学校之上。
这下不是单凭李知廉的能力能掩饰黑白的情况了。
警方趁周末查封了学校，发现了秘密教室内多件带有李知廉体液和未成年学生DNA的校服。
这些学生就犹如上辈子的我一样，都是他「青春鲜活」的作品。
正是他这份爱留存「笔迹」的变态习惯，成了定他罪的铁证。
连带着学校里那些被封存已久的监控录像，也终于得见天日。
李纯在同学身上烫烟疤，拍裸照，扒衣服，浇冰水的证据，也都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众人面前。
而世人也终于知晓，原来以仁义之名进行资助的大教育企业家。
背后是这样一位禽兽不如的畜生。
17。
放暑假前，我在班上开了最后一次班会。
主题是，不做沉默的旁观者。
在学校中，少部分是施暴者，更少部分的人是受害者。
更多的，是此时坐在台下，仰头望着的，一张张青春的面孔。
他们是天然的旁观者，但他们却可以选择自己的行为。
「旁观者效应，当大家围观一件事情发生时，只要有第一个人站出来，就会陆续有更多的人站出来。」
「反之，如果没有第一个人，那么也许大家永远都在等着别人做第一个人。」
讲台下一片沉默。
从来不敢举手发言的向杨却在这时候第一个举起了手。
她站起来大声地说：「谢谢您老师，是您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勇气。」
第二个是平时同样沉默的慕白。
「谢谢您老师，是您救了我。」
接着一个个稚嫩的声音在教室中响起。
「老师，我终于明白当时你为什么要做那些反欺凌活动了！」
我笑着问他：「还说这些无聊么？」
他明显没想到当时还是被我听到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不不不，不说了，反而觉得特别有意义！」
我拍了拍讲台让大家保持安静。
「那么就请大家记住，勇敢也许不代表主动进行直面的战斗。」
「有时候，反抗，也是勇敢。」
18。
李知廉以侵犯猥亵多位未成年的罪名入狱，我也和他成功离婚。
新的学年到了，我离开学校，前往海外读研。
在我走后，向杨通过上一年认真的学习，成功成为年级第一的成绩，是要冲击奖学金的学生，校内再无人敢动她。
后来她也不负众望，考了国内顶尖的大学。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向杨哭着给我发来一段语音。
「谢谢您晚晴老师，您就像阳光一样照进我的生活。」
我温和地恭喜了她。
「向杨向杨，希望你不畏艰难，向阳而生。」
而李纯失去了父亲的帮助，又无人约束，出国考试失败，便没有再读书。
只是靠之前留下的积蓄过上了纸醉金迷，麻醉自我的日子。
可银行卡内如流水般挥霍的数额，又能让她再堕落几日呢？
果然不出几月，李纯就打电话问我要钱。
这时她的语气已经带着沙哑和颓废，竟然直接在电话里张口要钱，因为要去吸食毒品。
我直接挂了电话，却没断绝来往，在一次收集到足够证据时，在她和一众「狐朋狗友」聚众吸毒时报了警。
暑假回国时，我去监狱看望李知廉时笑着和他说了这个消息。
「虽然不知道李纯妈妈是谁，但从她的结局上来看，她倒还真是你的亲女儿。」
「一个坑拉不出两泡屎。」
剃了寸板的李知廉完全不似往日的风度，在透明玻璃后无能狂怒，又被狱警狠狠地摁在桌上。
我不再看他，扭头便走。
毕竟再无相见的理由，而今天，也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他了。
学校集团从那间秘密教室查处学校在建立之初，有很多布局和图纸对不上。
连带出李知廉借此洗钱，并偷税漏税的证据。
而他本人，也要因为这些新的罪名，转入更高级的监狱，面对全新的双重审判了。
开学前最后一站，我回到了学校里。
之前带过学生们已经毕业，却发现很多学校依旧认得我。
他们带我来到秘密教室里。
这是我上辈子惨死的地方，生理性地产生了颤抖。
那位同学却告诉我，这是反霸凌社团的活动教室。
而我，虽然已经离开学校，却是这个社团永远的指导老师。
原来，这个社团是由我的那群学生还没毕业时建立的。
却在他们走后，把反霸凌的勇气传给了学弟学妹们。
看着那一个个面带笑容的脸庞，我突然放下了当年在这里被砸得头破血流的画面。
一个女生扶着我的手。
「老师您没事吧，您的手好冰啊。」
我用力回握住她的手，从中汲取到源源不断的力量。
涌向我的四肢，涌向我的心脏。
「没事。」
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因为有你们在。」
罪恶在阴暗的角落中滋生。
但秘密花园的土壤上，也可以长出向阳的花朵。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