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嘟囔着,看来,想要接近高幕僚,选美比赛竟是唯一的突破口。
他的目光下意识落在向凌雪身上。
向凌雪挺了挺了胸脯,大包大揽道:“不就是选美吗,这事交给我。”
向凌川眉头紧锁道:“不行,我怎么能让我的妹妹去冒这个险,不就是个八十来岁的糟老头子吗?哪用这么费劲,今夜我亲自去会会他!”
“其实,我有个更好的法子。”我突然开口。
“什么法子?”大伙同时看向我。
我勾起一抹坏笑,拍了拍随身的青囊宝:“凶煞小鬼,你连夜潜入高家,给我搅个天翻地覆,若是能趁机除掉高幕僚,那是最好;就算不成,也得让高家鸡犬不宁,到时候我再出面收拾残局!”
“好嘞,主人!”随后,凶煞小鬼钻了出来,看到向凌川,特意绕着跑了。
向凌川瞳孔一缩,上下打量着我:“你小子居然养小鬼?”
“咋了?”
“我养它又不为作恶,有何不可?”
“你……”向凌川气得语塞。
李叔见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向少爷,眼下首要之事是解决高幕僚,至于用什么办法,咱们先搁置一旁。”
王叔也连忙附和:“对对,当务之急是办事。”
随后王叔话锋一转,看向我时带着几分担忧:“玄子,我打听着,高府里豢养了不少奇人异士,还有个特别厉害的道长,你这小鬼,能全身而退吗?”
“他养的可不是普通小鬼。”向凌川没好气道。
“他养的是煞!”
“可比寻常小鬼凶猛万倍!不是我说你,你这简直是……”
“哥!”向凌雪连忙捂住他的嘴,推着他往外走。
“咱们还是赶紧休息吧,明天还要办正事呢。”
“好啊,现在连你也胳膊肘往外拐,帮着这小子说话是吧!”向凌川愤愤不平。
向凌雪认真道,“哥,要不是张玄,你现在还困在神仙谷孤立无援呢?咱们不能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啊,再者说,你之前不还跟我说张玄这人不错吗?怎么就因为他养了个煞,你就换了副态度?”
“哦?”我忍不住笑了。
“向大少,你怎么夸我来着,别背地里夸,当我面夸就行,我爱听。”
“做梦!我从没说过!”向凌川梗着脖子否认,随即又补了一句。
“高幕僚身边术师、道士成群,就算你的煞鬼再厉害,他也未必肯见你!”
“我早料到了,所以我还有另一计。”
“什么计?”向凌雪好奇道。
我一扬头,“天机不可泄露。”
“你小子又跟我装模作样是吧?”向凌川无奈的直咬牙。
向凌雪连忙拉住他:“哥,你就信张玄吧,咱们回房休息。”
向凌川愣是被他妹妹拽回了房间,李叔和王叔悄悄凑到我身边:“玄子,跟叔交个底,你到底有啥好办法?”
“明早你们就知道了。”我神秘一笑。
“呵,还跟你叔卖关子,行,那今晚我们就能踏实睡觉了。”李叔摇了摇头,和王叔各自回了房间。
等到夜深人静,我悄悄推开房门,没想到刚出门,就与一个黑影撞了个正着。
正是向凌川。
我们四目相对,无需多言,一个眼神便达成了默契。
“你要去哪?”向凌川压低声音问道。
“想知道,就跟着。”我转身便走。
其实下午我压根没闲着,四处打探后,终于摸清了高幕僚家祖坟的位置,毕竟是泰安县的首富,他家的祖坟算不上什么秘密。
约莫一个小时后,我们抵达到一片坟场。
月光下,高氏祖坟修得气派非凡,飞檐翘角,气势恢宏,颇有王侯将相陵寝的风范。
“瞧这风水地形,考考你,能看懂几分?”我看向向凌川。
“看风水张大师是专业的,我不过略懂皮毛。”他难得谦虚了一回。
“哟,还谦卑上了,你可是向家后人,风水玄学样样精通,少和我装。”
我们二人并肩而立,仔细打量着这片坟地,眉头不约而同地皱了起来。
我指着坟地后方的山脉,缓缓道:“此乃金盘育珠的贵格风水局,来龙雄健,跌宕起伏,气势磅礴;左右龙虎砂如弯弓抱穴,蝉翼砂层次分明,护佑周密;前有玉带水九曲环绕,蜿蜒而来,明堂开阔如掌心聚气;正合《水龙经》中金鱼水之格,主财帛暴发,富贵逼人。”
向凌川点头认同,“是啊,这局本是三元不败的风水宝地,主后代财丁贵三全,尤其利于科举仕途,当出文章冠世的栋梁之才。”
“若是不出意外,这风水确实是绝佳宝地。”
我叹了口气,“问题是这意外出了呀,可惜可惜。”
向凌川似乎也看出了端倪,沉声道:“这么好的坟地,竟然被高幕僚给毁了。”
“呦,厉害啊,这都看出来了。”我有些意外。
向凌川傲娇地瞥了我一眼,指了指地面:“你看这坟周十丈之内,寸草不生,显然是风水局遭到反噬,煞气郁结所致。”
“不过,我只能看出这些,毕竟没有你学的精。”
不是向凌川谦虚,他说的倒是实话,不过能看出这些已经很厉害了。
我指了指坟头,“高幕僚为了敛财,不惜用风水邪术强行改局,这坟墓四周,暗中埋了七星夺运桩,专门强引周边冢墓的气脉,据为己有,这是‘夺脉葬’的邪术,意为收纳方圆十里的财气归于己穴,可保富甲一方,日进斗金。”
“《葬经》有云,葬者,乘生气也,夺天工者必遭鬼瞋,这种邪术虽能让高家暴富,却也会将所有财气化为阴煞,倒灌墓穴之中,吞噬其后人,再加上高幕僚本身阴债缠身,导致此局‘阴极阳衰’,子孙虽暂得财禄,却多壮年暴卒,血脉日渐凋零。”
“好好的一个风水局,就这么被他毁了。”
我顿了顿,疑惑道,“我倒是好奇,高家豢养了那么多大师,为何不将这祖坟风水好好调理一番?”
我背着手,在坟地四周踱步一圈,目光如炬,终于看出了其中门道,冷笑道:“好啊,搞了半天,不改风水局,原来是为了他自己活命。”
“高幕僚本已阳寿尽,只要他一死,高家的风水气场便能自行恢复,就连他那个植物人的儿子,也能醒过来,所以,之前的种种诡异,所谓的勾魂续命,都是假象,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高幕僚自己。”
向凌川好奇地看着我:“大晚上的,你专程来这墓地,就是为了分析高家的风水?”
“非也非也。”我摆了摆手。
“我当然是另有目的。”
我在坟前绕了一圈,最终停在坟地正东方及左侧青龙方的位置,从背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铁铲,开始往下挖。
向凌川大惊失色:“张玄,你干什么?难不成要挖坟掘墓?”
“那倒不至于。”
我挖到三十公分左右的深度时,停下动作,从怀里掏出一把杀猪刀,刀刃上,早已涂满了黑狗血,我将杀猪刀直立插入土坑之中,刀尖正对坟墓的方向,随后用土将坑掩埋,恢复原状。
向凌川看着这一幕,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你这招也太阴损了,这就相当于把一把刀架在了高幕僚的脖子上,他今夜怕是要坐立难安,心神不宁了。”
我微微一笑:“这招狗血杀猪刀,再加上凶煞小鬼在高家搅局,我就不信高幕僚还能稳的住,明天他非见我们不可,要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说实话,这招我还是第一次用,毕竟算不上光明正大,但小时候,我曾亲眼见过爷爷用过这招。
小时候,我和爷爷刚搬到镇上,算是外来户,开了一家纸扎铺,本想与世无争,安稳度日。
可镇上杀猪匠的儿子是个小恶霸,仗着他爹凶猛有力,总爱欺负人。
六岁那年,他当众嘲笑我是没爹没妈的孩子,说我这辈子就是扎纸人的下贱命,上不了台面,还伙同其他孩子孤立我、排挤我。
这还不算什么,更过分的是,有一次他竟趁我不备,把我推到河里差点淹死,为了这事,爷爷第一次发了火,去找杀猪匠理论,可那杀猪匠不仅毫无歉意,还拿着一把杀猪刀,堵在我们纸扎铺门口骂了一下午,污言秽语不堪入耳,骂爷爷是老不死的,骂我是野杂种。
我当时气得浑身发抖,想要冲上去跟他拼命,却被爷爷拦住了。
他说要教我一招风水术,能杀人无形,还说没必要跟这种将死之人硬碰硬,也是从那时候起,我才知道,真正的风水术,竟有如此威力。
那天晚上,爷爷就拿着一把涂了黑狗血的杀猪刀,悄悄埋在了杀猪匠家的坟头。
结果第二天,杀猪匠在杀猪时,那头三百多斤的肥猪突然挣脱束缚,疯了似的冲了出去,杀猪匠提着刀在后紧追,没想到那猪突然掉头,一头将他撞翻在地,锋利的獠牙直接划破了他的喉咙。
血溅当场,场面惨不忍睹,镇上的人都吓坏了,纷纷传言那头猪成了精,是来向杀猪匠索命的,毕竟他这辈子杀生太多,造了太多孽。
没人知道,这一切都是爷爷那把杀猪刀的功劳。
所以,我不信高幕僚能躲过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