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反正一直抱着小二哥不撒手，说他错过了一座金山，心里难受。”
宋姑姑看向宋怀君，眼神古怪。
她是疫病的时候，被宋怀君捡来的，高烧之后醒来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也没有自己的过往，因此被宋怀君留在身边，已经快十年了。
不用想，那所谓的一座金山，说的肯定就是夫人。
但人各有命，有什么法子呢？
若当年大爷没嫌弃她，没直接走了十年不归，如今和夫人在一起，享受荣华富贵、平步青云的人就是他。
现在再嚎，也没法子了。
宋怀君闻言唏嘘一声，“因缘际会，哭也没有用啊！”
宋胖丫已经死了。
因果链条很清楚——
裴黑豆抛弃了宋胖丫，匪患的消息传来之后，宋胖丫去找裴黑豆，死在了路上。宋胖丫的死，才是她穿过来的关键，而裴黑豆的离家出走，是最初的因。
也就是说，裴黑豆若是没有离家出走，那他和宋胖丫在一起，也只能在王庙村儿等死。
要说哪里有问题，问题就在于，裴黑豆回来的太晚了。
晚到，黄花菜都凉了。
可是，当年他遇上卫芸儿的时候，不还很得意么？
甚至于，刚来首辅府那日，都还嚣张得不行，就差把卫芸儿的家世写在脸上，显摆了起码不下三次吧？
这证明，他当时是选了自己认为最好的啊！
落子无悔。
再吃回头草，就没有格局了。
宋怀君叹了一声，道，“走吧，出去看看。”
裴衍眉梢挑了挑，没说话。
没办法，裴黑豆命不好。
不像是他，就能发现她是个宝藏。
现在，让裴黑豆哭着去吧。
他倒是乐意去看他哭的样子。
于是，跟着宋怀君走了出去。
宋怀君问宋姑姑，“大嫂人呢？有没有跟她说？”
“差人去说了，正在过来的路上……”送姑姑说到这里，有些一言难尽，“说起这个，大爷今天出去点的酒也很奇怪。”
“什么酒？”
宋怀君不由看了她一眼。
宋姑姑结巴着，“就、那个鹿鹿酒，不止如此，还订了两盒鹿鹿丸……”
“……”宋怀君深呼吸，问，“喝了多少？”
“有两坛子吧，掌柜的死活不肯卖给他了，这不才差人来府上……”
“……”
那是得差人来。
两坛喝下去，找死啊？
宋怀君十分无语，不禁白了眼裴衍，总觉得这事儿和裴衍脱不开干系。
而裴衍则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扭头看向了街边的风景，吟了句诗，“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不愧是我大京都啊！”
裴黑豆去喝鹿鹿酒，关他什么事嘞？
还不是因为自己不行。
切！
再说，最近每次听墙脚，他只是没叫人拦着，又不是主动叫裴黑豆过来。
裴黑豆非要来，被卷到自卑怪谁？
哼。
那一声哼得若有若无。
一阵秋风袭来，宋怀君只觉得脸上滚烫——叶子都快落了，哪里来的烟柳？哪里来的翠幕？
她看他是春心荡漾！
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卫芸儿出来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一言难尽，最后还是宋怀君咳了一声，问，“大嫂，大哥怎么回事？怎么一回家就出去喝酒了？”
还喝那种奇怪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