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腿颤抖。
随后，便跪坐在地上，崩溃道：“父亲，我去不了！我去不了裴家了，一点都去不了！”
唐国公转身，人都愣住了。
“你说什么？”
初次见面的时候，他觉得白婉婉是个狠人。
怎么说呢，那天她浑身是血。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女鬼。
她踉踉跄跄从一间屋子里出来，手上拿着一把匕首，沾血的头发缠在脸上，虽然身子有些颤抖，但是眼神却阴冷至极。
她杀了人都没哭。
这会儿，她哭什么？
唐国公低头，看着跪在门口，浑身抖得跟一只鸡崽子一样的白婉婉，有些愕然，“她说什么了？把你吓成这样？”
白婉婉浑身寒毛直竖，嘴巴里喃喃：“她知道我杀了人！她肯定知道我杀了人，也知道我嫁过人，她什么都知道的！”
“她还说，裴家的祠堂里供着一个白婉婉，我怀疑那个牌位就是给我立下的！”
白婉婉咚咚磕头，“父亲！”
“哦不，大人，求您放了我吧，我真的做不了这个事情，她什么都知道，她真的什么都知道啊！”
“……”
唐国公蚌埠住了。
宋怀君知道白婉婉嫁过人，还杀了人？
怎么可能呢？
白婉婉杀人，是一个月前的事情，除了他之外，其余知情人都已经死了。
这事儿，怎么会传到宋怀君耳中去？
“她到底说什么了？”
唐国公回神，盯着白婉婉的后脑勺。
白婉婉怎么可能忘了宋怀君那些话？
她抬起头来，努力描述，原话转给唐国公，“大人，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做不了这个事情！我承认我和裴衍是娃娃亲，可是先毁约的是我，我及笄第三日就出嫁了！”
“要不，你杀了我吧！”
白婉婉一头磕在地上，眼底呈现灰败之色。
绝望了。
唐国公深呼吸，站在窗户边上琢磨着宋怀君那些话，扭头目光落在下方的街道上。
街上，宋怀君对面的摊位上买了个冰糖葫芦，朝着摊主微笑，面如桃花，笑容绚烂。
但她的笑又和别人不一样。
不是那种只有外露光芒的笑，更像是阳光普照在海面上，那种绵延而来，虽不刺眼，但却澎湃浩瀚的笑。
一笑，仿佛整条街的气场，都祥和、平静起来。
这个女人……
但，唐国公还想试试。
于是，他扭头看向白婉婉，“她有可能在诈你，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
“但，”唐国公说到这里，不由按住眉心，“你的反应，多半证实了她的猜测。”
“只不过，猜测只是猜测，总要有证据才行。南州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干净，就算是裴衍亲自去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这样，你冷静一下，今晚我会叫宫里的嬷嬷来告诉你应该怎么做。”
“明天中午，你再去一趟裴家。”
唐国公微微眯起眼睛。
裴衍这一道口子撕不开，三皇子就没有上位的可能，他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所以，重要的是裴衍。
不是宋怀君。
一念及此，他话锋一转，“不，明天晚上你去裴家，直接去见裴衍，我会找个机会调虎离山，制造一个宋怀君不在家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