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债当血偿
青色的轻月2025-07-02 15:0810,390

7.

轿夫居然在朝侧门走!小桃也被人捂住嘴推搡着。

我当即跳下花轿大喊起来,「平远侯府这是何意?」

喜婆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上来就想抓我,「姨娘莫闹,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呵,姨娘?

我抬手挥开喜婆,更大声的嚷嚷。

「父老乡亲们快来看啊!平远侯府算计我容家女儿在先,用老侯爷功勋威胁圣上赐婚在后,如今居然说我容窈是姨娘,叫我走侧门,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嗓门大,不一会儿就喊来一群看热闹的。

人们对着平远侯府指指点点,言行之间皆是讽意。

喜婆急的团团转,招呼丫鬟婆子来抓我。

「都被人看光摸光了,还装良家妇女,世子肯纳你做妾已是开恩,可别不识好歹。」

我再喊,「都来看啊,平远侯府仗势欺人啦,强娶清白女儿做妾啦!」

动静越闹越大,终于平远侯府坐不住了,郑昌宗黑着脸出来。

我见此,脸色一沉,「世子这幅脸色是做给谁看?既对容窈不满,我这就回府秉明父亲,侯府对圣上赐婚颇有微词!」

说罢我转身拉起小桃就走。

郑昌宗急了,忙飞奔过来拦住我。

「夫人切莫胡闹,圣上赐婚岂能儿戏,定是喜婆自作主张,你当然是我平远侯府明媒正娶的夫人。」

「哼,既如此,那擅作主张的人当如何处理?」

「你我大喜的日子,何必闹的太难看,赶明儿寻个错处再罚可好?」

我冷哼一声,转身欲走。

「罚!定要狠狠罚,来呀,拖下去乱棍打死。」

「世子饶命啊!老奴一切都是听您……呜呜呜!」

喜婆被堵上嘴拖下去了,一板子接一板子,起初喜婆还能呜咽两声,慢慢的就没声息了。

待喜婆彻底没气,我才坐回轿子继续流程。

有喜婆杀鸡儆猴在先,侯府没再敢给我难堪,顺顺当当送入洞房。

喝完合卺酒,挥退丫鬟婆子,郑昌宗一边宽衣解带一边朝我走来。

「夫人,该洞房了。」

8.

郑昌宗很快脱的只剩里衣。

我勾唇轻笑。

扯过喜被罩住郑昌宗,扯下纱帐拧成绳子将他捆了个结实,又用袜子塞住他的嘴。

做完这一切,我拿起喜秤,狞笑着走近郑昌宗,在他惊恐的目光中狠狠挥下。

我自幼习武,有内力傍身,每一下我都是下了死力。

前世我家被抄斩后,他贪图嫡姐美色,又觉愧对外室,于是每每与嫡姐做那事时,他都要狠狠折辱一番,事后还要诬陷嫡姐勾引他,用棍棒捣弄引出子孙液,害的嫡姐伤痕累累。

如今落在我手里,怎能不报仇?

喜秤抽断了,我就拆桌腿凳子腿抽,桌腿凳子腿抽断了,我就拆屋顶横梁抽,总之这一夜,我没让郑昌宗喘口气。

第二天郑昌宗直接被我打的下不来床,趴在地上哎哟哎哟直叫唤。

可这与他对我嫡姐做的比起来,不过小巫见大巫。

我喜滋滋的吩咐小桃看好他,收拾妥当去拜见郑夫人和老太君。

这两个老虔婆,就是谋划算计嫡姐的主谋,更是在嫡姐进门后任由她被郑昌宗冷待。

如今进门的换成我,也该让她们知道我容家女儿不是好欺负的。

两人端坐高堂之上,皆是板着脸捧着茶杯浅抿。

见我进来,郑夫人率先重重搁下茶盏,冷声呵斥。

「容氏,既进了我平远侯府的门,就要守我侯府的规矩,明日起寅时末便来院中请安,今日你来的晚了,现下便去院外跪着请罪吧。」

9.

在我面前拿乔?

我勾唇一笑,「好啊,婆母。」

说罢我揪着郑夫人的领子将她拖起,在她滋哇乱叫中拖到院中,一脚踹在她腿弯处。

「容氏!你胆敢殴打婆母?」

「婆母哪儿的话,不是你要跪下请罪吗?」

我凑近郑夫人耳边,吐气如兰,「婆母可莫要光说不做,不然容窈定要同父亲说道说道,让他参世子一本。」

「你敢!」

「我有何不敢?别忘了,你家算计我皇子妃姐姐在先,父亲本就对你们不满,我一个庶女,他老人家自然看的不如姐姐重,我若给个由头,父亲出气了还能不念着我的好?」

「别忘了你现在是我侯府夫人,侯府若落了下乘,你也讨不到好!」

我抚掌大笑,「婆母你可真好笑,我帮父亲保住皇子妃嫡女,帮九皇子保住青梅竹马的爱人,他们岂能不护着我?就是你侯府今天就要满门抄斩,我容窈也不会掉一根头发丝。」

郑夫人闻言一愣,呆坐在地上。

我撇撇嘴,踹她一脚,「赶紧起来跪好。」

郑夫人愤愤瞪我一眼,还是乖乖爬起来跪着了。

我伸了个懒腰,搬来椅子坐在阴凉地,盯着郑夫人不让她偷懒。

老太君则跟没听见一样,一直没出来。

哼,明天再收拾她。

晌午我吃了饭,就让郑夫人回了,来日方长,不差这一时。

我从厨房泔水桶里刨了些吃的带回房中,郑昌宗见我回来,呜呜叫着顾涌到我脚边。

我蹲下问他,「饿了想吃饭?」

他忙不迭点头。

我温柔的扯下堵在他嘴里的袜子,舀起一勺泔水送到他嘴边。

「哕!」

郑昌宗偏过头去干哕起来。

见他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我气不打一处来。

10.

前世他给嫡姐吃的馊饭,我这好歹没馊呢,怎的嫡姐吃得,他就吃不得了?

我捏住郑昌宗下巴,迫使他抬头,强硬的将泔水塞进他嘴里,一连塞了五大勺,才停下来。

撇开郑昌宗,小桃贴心的送上帕子,我细细净了手,再次将郑昌宗裹起来就睡了。

晚上还要陪郑昌宗做事,我得养精蓄锐。

夜里我睡醒了。

屋里能用的棍子都被抽断了,只好从厨房借了根烧火钳。

郑昌宗白天吃了东西,这会儿还算有些力气,叫的可大声了。

我怕打扰大家休息,一钳子抽在他二弟上,他当即就乖乖闭嘴,嘴张多大都不出声了。

就这样,我们度过了愉快的第二夜。

别说,铁钳就是结实,还没坏。

扔下郑昌宗让小桃处理,我朝郑夫人院里去,寅时该去请安了。

我从下人那借来一面锣,边走边敲,等走到郑夫人院里,全家都醒了。

郑夫人和老太君被丫鬟搀着,衣裳都没穿好就出来了。

老太君重重跺她的拐杖,「容氏!你在干什么!」

我重重敲一下锣,「老太君不是知道吗?婆母说的平远侯府的规矩,让我寅时过来请安,您看看这偌大侯府有一个守规矩的吗?孙媳只好替您教教大家了。」

说着我又敲起锣来,直敲到卯时末才停下。

「今日请安结束,孙媳明日再来。」

说罢也不管众人的神色,我扭头就走,该回去补眠了。

一连几日我早起敲锣叫醒府中众人,晚上给郑昌宗舒筋活络,好不快活。

终于,这天老太君受不了早起来找我说理来了。

11.

老太君一进门就看到她的宝贝孙子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当即哎哟哎哟叫着掉金豆子。

然后我被告到衙门了。

我跪在堂下,听老太君细数我的不是,什么逼婆母下跪啦,一大清早扰民啦,殴打夫君致重伤啦,一样都没落下。

堂外看热闹的民众不时附和两句。

老太君说完,堂上大人拍响惊堂木,问我,「容氏,你有何话说?」

我拿着帕子抹眼泪,委屈开口。

「冤枉啊大人,是婆母说她有罪要请罪才跪的,怎能赖我头上?」

「她有何罪?」

「京中谁人不知,大人何必明知故问呢?」

府尹大人恍然,点点头,「本官确有耳闻,既是为那事请罪,倒也情有可原,那你扰民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扰民?」

就在我想开口时,堂下进来几人,为首那人丰神俊朗,一身白金锦袍衬的他恍若神人,一看就来头不小。

府尹赶忙带人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我惊了,他居然是太子!

前世他死太早,我只在父亲偶尔缅怀时听过只言片语,如今一见果然非同凡响,难怪让父亲那般严厉的人都念念不忘。

太子微笑抬手,「平身。」

待府尹等人起身,才径自走到一旁坐下,抬眼扫过还跪在地上的我与侯府众人,「张大人这是在审案吧,你继续,本宫就看看。」

原来也是来凑热闹的。

府尹颔首,坐回主位上,看向我,「容氏,你何故天不亮就扰民?」

12.

我大呼冤枉,「大人有所不知,婆母叮嘱民妇进了门就要守侯府的规矩,让民妇每日寅时末前去请安,可府中居然一个守规矩的也没有,这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我侯府御下不严?民妇只好每日敲锣提醒他们了。」

「原来如此,全府上下居然都不守规矩,确实不像话,夫人辛苦了。」府尹还没说话,太子先开口了。

我受宠若惊,忙叩首谢恩。

府尹嘴角疯狂抽搐,半晌,他轻咳一声,又问:「那你殴打夫君总没话说了吧?」

我哀怨的看向府尹,掀起袖子,露出满是青紫的胳膊。

诶嘿,是来的路上我抽空施展内力抽的。

「云华,你去看看。」

太子沉声吩咐,下一瞬,从他身后走上来一位身穿黑色劲装的俊秀少年。

少年面容冷峻,一道浅浅的疤从右眼延伸到左下巴,为他添上一抹肃杀。

我一时有些看呆了,连他什么时候抓上我的手腕都没注意,等注意到时,他已经退开了,冲我抱拳,「夫人得罪了。」

我摇摇头,「无事。」

云华回到太子身后,清冷的声音从他薄唇间传出,「殿下,夫人的伤乃是几天内新添的,看痕迹出自身高七尺的男子之手。」

哦哟他撒谎,为了帮我他居然欺骗太子。

按耐下心中的激荡,我放下衣袖掩面痛哭,「大人可叫我夫君当堂对质,他身上绝没有伤痕。」

我抽郑昌宗时可都裹了锦被的,保管他身上一点伤痕都找不着。

府尹同意了,差人去把郑昌宗拖上来。

郑昌宗一出来就哎哟哎哟叫唤,说我要把他打死了。

13.

云华闪身上前,将郑昌宗衣袖卷起,露出他白嫩的胳膊,又一刀将他裤子斩断,露出他光滑的大腿。

「啊!!!」

郑昌宗大叫着裹紧外袍,一脸惊恐的瞪着云华。

云华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施施然回到太子身后,「殿下,属下眼拙,看不出世子哪里有伤。」

随着云华话音落下,堂外也传出窃窃私语。

「哎你们瞧见没有?世子那白花花的胳膊腿儿,比我家娘子还水灵,哪儿像被打过?」

「那侍卫不是说世子夫人是被七尺男儿打的,我看世子就非常符合。」

「没错没错,堂堂侯府夫人怎么可能让旁的男子碰,肯定是世子打的,啧啧啧,贼喊捉贼啊。」

「平远侯府也太不是东西了,世子夫人明明是他家算计来的,还不好好待人家,又是让人一个人天不亮请安,又是诬陷人苛待婆母,殴打夫君,就可着人一个弱女子欺负。」

「世子夫人娘家还是太傅呢,换了别的姑娘,能让他们磋磨死,呸!真给老侯爷丢人。」

……

百姓们越说越气愤,到后来有胆大的直接冲太子喊,「太子殿下!您老师的女儿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您得做主啊!」

太子一脸痛心疾首,让府尹看着办。

府尹眼骨碌一转,赏了郑昌宗三十大板,老太君十大板,因为老太君年岁已高,由郑昌宗代替。

那天,郑昌宗叫的比杀猪还惨。

从衙门出来,我刚想找个地方痛痛快快笑个够,突然被人拦住。

14.

云华抱着刀,冷厉的眸子落在我脸上。

我突然觉得脸有些发烫,忙用帕子遮住脸,只露出一只眼睛回望他。

「夫人,我家主人有请。」

云华的主人,不就是太子吗?太子找我什么事?

我跟着他七拐八拐,拐进一家茶楼。

茶楼后院,身着白金华服的太子正拿着蒲扇,一下下有节奏的扇着面前的小炉子。

见我来,他动作也没停,只招手让我过去坐。

等走近了,我才发现他怀中还抱着一人。

那人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薄唇微张,好半晌才吐出轻轻的两字,「阿窈。」

我眼眶湿润,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怎么擦都擦不净,「姐夫,他们欺负姐姐!」

「阿窈,咳咳!」

「姐夫!」

「九弟!」

我和手忙脚乱的安抚好九皇子。

他闭上眼,眼睫轻轻颤动,整个人脆弱的仿佛随时要消散。

我心中难过更甚。

我的姐夫九皇子,是当今太子唯一的胞弟,身份何其尊贵,却与人为善从不摆架子。

待我也是极好,每年都搜罗两筐新奇玩意儿,大的一筐给嫡姐,小的一筐给我。

还常说要给我择个像他一样顶顶好的夫婿。

算起来,我已经十多年没见过他了,记忆中的他还是牵着嫡姐冲我笑的明媚少年模样。

如今再见,他却是一副随时要撒手人寰的样子,怎能不让人心痛。

九皇子睁开眼,定定看着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阿窈,三哥登基你看到了对吗?」

我猛的抬头,有些不敢置信,三皇子是前世夺嫡的胜者,郑昌宗最大的仰仗。

「姐夫?你也是回来的?」

他轻轻嗯了一声,「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的阿娉,咳咳!咳咳咳!」

「九弟!当心身子!」

太子眸中满是痛色,也不扇药炉了,握着九皇子的手疯狂输送内力。

15.

我也顾不上伤心,贴上九皇子后背也输送内力过去。

因着我自幼体弱多病,师父所授皆是温和的功法,用来疗伤再好不过。

不过九皇子的伤太严重了,看起来就跟没好好治一样。

我心中狐疑,就问出了口。

我感觉太子的内力轻震了一下,太子眼中浮上悲凉,「宫中之人,皆不可信。」

原来如此。

难怪重重保护下前世他们还是双双殒命,难怪九皇子重生了还是重伤濒死,难怪明知平远侯府算计皇子妃,我还是被下旨赐婚。

原来想要他们命的,本就是那人。

「姐夫跟我回平远侯府吧,我习过医,可以帮你疗伤。」

太子与九皇子皆看向我,我回望他们,眼神坚定。

末了,他们同意了。

我带着扮成丫鬟的九皇子和云华,坐上了回侯府的马车。

太子回东宫去了,他说要好好谋划一番。

回到侯府,刚回了我的院子,老太君就带着人来了。

小厮手拿碗口粗的棍子,朝我围拢过来。

云华匆匆将九皇子抱回房间,然后出来挡在我身前。

我心下感动,轻轻戳上他腰间,「别紧张,回房去看好你家姑娘。」

把云华推回房中,我抽出腰间藏着的软鞭,运起内力,猛抽。

不消片刻院中就躺满了人,惨叫声此起彼伏。

老太君见下人都被打倒,气的挥起拐杖朝我打来,不愧是上过战场的,招招狠辣直逼我命门。

不过她终究是老了,不过几个回合,便被我擒住抽了几鞭,眼下正恨恨盯着我。

「容氏你好大的胆子!」

我没惯着她,抬手一个耳刮子。

老太君被打懵了,愣在原地,脸皮疯狂抖动,嘎~气晕了。

我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冲看呆的丫鬟婆子喊:「愣着干嘛?扶老太君回去啊。」

16.

送走碍眼的人,我写了一份药方交给云华,「千法山后山有一块药田,子时以后就没人了,你去多抓几副回来。」

目送云华远去,我在心中暗自嘀咕:师父哟,偷药的是云华,打他好了,打了他下次见面就不能打我了哟!

云华是后半夜回来的,我连夜煎好药喂九皇子喝下,他虽还是昏迷不醒,但面上已经恢复血色,假以时日定能痊愈。

我搬去偏房将主卧留给九皇子二人。

估计是板子威力太大,郑昌宗今天没有出现。

哎,想他。

又过了几日,郑昌宗来了,他站在院外冲我喊。

「夫人!前些时日多有得罪,想来夫人不是很待见为夫,往后为夫就不来碍夫人的眼了,只是府中人丁单薄,为夫需得为家族绵延子嗣,夫人千万莫怪!」

喊完他就跑了。

等再回来时带着一女子。

小桃绘声绘色的讲述那女子有多柔若无骨,声音有多酥软撩人。

不用问,定是郑昌宗心尖上的外室,柳媚儿。

前世柳媚儿是在我家抄斩后才进门的,今世居然提前这么多年。

那日后郑昌宗日日宿在柳媚儿房中,短短一个月,郎中便隔三差五上门,约莫是柳媚儿怀上了。

着小桃去探听一番,还真是。

我轻抚下巴,「小桃,把我先前让你买的落胎药拿来。」

前世嫡姐被折辱后,虽然每次都做了措施,但还是怀上孩子,不过都被柳媚儿下药打掉了,整整五次,每次嫡姐都得去掉小半条命。

如今也该让柳媚儿尝尝这剜心蚀骨之痛。

拿了落胎药直奔柳媚儿房中,我稳稳端着药水,捏紧柳媚儿下巴灌进她嘴里。

不多时她便疼的满地打滚。

我拍拍手,起身欲走,突然一道劲风袭来。

17.

我侧身避过,朝来人挥出一拳。

老太君被震的连连后退,直退了数十步才稳住身形。

郑昌宗从她身后出来飞奔上前,抱起柳媚儿焦急大喊:「大夫!快叫大夫!媚儿莫怕,媚儿莫怕。」

说罢他愤恨的看向我,「容氏,你究竟想怎样!」

我掩唇轻笑,「夫君说笑了,我不想怎样,只是侯府嫡子尚未出世,旁的杂种怎能先出生?」

说着我冲柳媚儿挑眉一笑。

「你是哪里来的狐媚子?世子成婚才不过月余,你就迫不及待爬床,是想让世人皆知我侯府不知礼仪廉耻吗?」

「容氏!是你死活不肯圆房,休要诬陷媚儿。」

「原来叫媚儿,当真是只狐媚子,来人,把这只勾了世子魂的狐狸精拉出去乱棍打死。」

「你敢!」

郑昌宗怒容满面,死死护着柳媚儿。

我也不恼,抽出腰间软剑直刺郑昌宗。

他吓得慌忙躲开,露出身后的柳媚儿。

软剑去势不减没入柳媚儿肩膀,顿时被血染红。

我抽出剑一边细细擦拭,一边笑吟吟盯着郑昌宗。

「夫君,我说了,狐媚子要乱棍打死,若你舍不得,为了侯府血脉纯净,我是不介意废了你过继旁支的哥儿。」

郑昌宗面皮一阵抖动,就是不说想怎么办。

我也不急,挽了朵剑花,一剑刺穿柳媚儿另一侧肩膀。

终于,郑昌宗受不了心爱之人受苦,咬牙切齿道:「容氏,算计你是我不对,今日你我便和离,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18.

想和离甩掉我?哼,想的倒是美。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容窈既跟了世子,断不会轻易和离,夫君可以放宽心。」

郑昌宗指着我,一口气没上来,气晕了。

唉真弱。

我摇摇头转身离开,路过老太君身边时,我贴心的帮她整理好微乱的发髻,凑近她耳边轻声说:「老太君多劝劝世子,孙媳鼻子挑,闻不得骚味。」

咚!

老太君也气晕过去了。

柳媚儿被送到郊外庄子上去了,郑昌宗到底是没把我的话当回事。

不过也好,轻易让柳媚儿死掉怎么对得起嫡姐前世所受的苦难。

经过我的悉心照料,九皇子的伤已经好差不多了,我领着他和云华回了一趟容府。

远远瞧见九皇子与嫡姐相拥于海棠树下,才子佳人,落英缤纷,岁月似乎停在了最美好的一刻。

我微微偏头,撞进一双出神的眸子里。

只一瞬,云华低下头,慌乱退后一步,「夫人莫怪。」

我有心逗弄,闪身贴近,娇小的个子连他下巴都够不着,将将停在胸口。

「莫怪什么?」

「这……」

云华胸口剧烈起伏,一张俊脸红的能滴出血来,这了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有点,好玩。

我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他心口,慢慢打圈儿。

「我想想,是莫怪你偷看我的失礼行为吗?」

「我……不是故意的。」

「哦?那是为什么?别说是看你家主子,他跟我都不在一个方向上。」

「我……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这呆子。

我冷哼一声,白了云华一眼,转身去寻父亲。

转过墙角的瞬间,我似乎瞥见云华微微侧过来的脸。

19.

与父亲谈了一会儿,他说太子最近又被刺杀了,受了伤,说京都可能要变天,让我独自在侯府多加小心。

回侯府的路上,我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不告诉九皇子,他才刚好点,万一气急攻心有个好歹,嫡姐岂不是又得守寡。

晚上跟云华通了消息,我才知道原来他早就知道太子遇刺,只是怕我们担心一直没说。

这贴心的小性子,跟我真配。

郑昌宗最近开始早出晚归,算算时间,他可能跟三皇子勾搭上了。

但我一个女儿家,没有朝堂势力,除了写信提醒父兄,别的也做不了。

京中局势突然越来越紧张,隐隐透出一股肃杀气,侯府众人也不来找我们晦气。

我也不出院门了,守着九皇子、云华和小桃,日日侍花弄草。

只是最坏的事还是发生了,父亲传信来说,太子伤重不治身亡。

我没再瞒着,将密信给了九皇子。

他看完后却像没事人一样,将密信付之一炬,就回房睡了。

我跟云华在房顶守了一夜,生怕他是假装坚强。

长夜漫漫,我就薅了片叶子,与云华一起对吹安神曲。

只是上天到底心狠,就一个转身的功夫,我那么大一个姐夫,不见了。

桌上只留下水写的:「勿念」二字。

云华也走了,他说他是太子的暗卫,没能保护好太子已是失职,现在必须护好他唯一的胞弟。

短短一天,我又只剩下小桃了。

我叫来小桃,盯着她看了许久,只把她盯得发毛。

「小姐,你别这样看我,小桃害怕!」

我轻叹一声,摸出藏的嫁妆和她的奴契递过去。

20.

小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小桃做错什么了?小姐不要赶小桃走哇!」

这傻丫头。

我扶起小桃,摸摸她的头,柔声哄道:「乖小桃,小姐怎么会不要你呢?我打算跟郑昌宗和离,你帮我把嫁妆带回千法山藏起来,省得侯府这帮不要脸的东西惦记。」

「真的?」

小桃狐疑的看着我。

我忙不迭点头,「真的真的,你赶紧走。」

小桃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没多久,郑昌宗出现在我的院中,身后跟着数不清的兵马。

郑昌宗长身挺立,静静看着我,眼神冷冽如寒霜,半晌,他说。

「容窈是吧,嫁给本相的原该是容娉,不过不重要了,陛下登基,你们容府的好日子马上到头了,容娉终究会成为相府夫人。」

前世的郑昌宗,回来了!

他冷冷瞥我一眼,「至于你,听说你师承千法山,陛下仁厚,允你将功赎罪,只要杀掉谋乱的九皇子,就赦免容府通敌叛国之罪。」

九皇子反了?

我压下心头疑惑,冷哼一声,「世子真会画饼,你平远侯府手段卑劣,容窈怎敢相信。」

「你想如何?」

「你不是说陛下的意思吗?圣旨拿来,我就信你。」

郑昌宗深深看我一眼,转身离去,不多时,他拿着盖了玉玺的圣旨回来了。

我算了下时间,应该不够他进宫再回来,这下旨的,不是宫里那位。

我收好圣旨,跟着郑昌宗直奔皇宫。

一路上厮杀声不绝于耳,越靠近皇宫,声音越大,血腥味越浓。

很快到养心殿附近了,远远的,我看到九皇子身穿铠甲,正在奋力厮杀,他身旁,漆黑的身影若隐若现,每次闪过都带走一条命。

郑昌宗被护卫簇拥着站在我身后,在他身侧,是一身明黄龙袍的年轻男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三皇子了。

将千法山秘制毒药递给郑昌宗,看他涂满箭头,取出长弓……

我勾唇一笑,夺过浸了毒的长箭迅速捅进郑昌宗腹中,然后拔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三皇子胸口。

变故就在一瞬间,等护卫反应过来,三皇子与郑昌宗皆成为我的阶下囚。

「姐夫,行了,人抓到了!」

九皇子闻言一顿,一个闪身退出战圈来到我身边,厉声喝道:「反贼三皇子已被拿下,尔等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押着三皇子进养心殿,年迈的帝王坐在龙床上,目露哀伤,他身侧站着的赫然是以宣告死去的太子。

「你没死?!」

三皇子目眦欲裂,看看九皇子,看看太子,最后目光落在皇帝身上,「父皇!父皇是他们做局害我!父皇您最疼儿臣了,可千万别被他们骗了!」

看着皇帝明显软下的神情,我撇撇嘴。

此时太子突然跪下,重重磕了一个头,殷红之色自他后心处蔓延开,煞是骇人。

「陛下,臣自知不如三弟得圣宠,这太子之位,本就该是他的,臣自请贬为庶民,永世不回京城。」

九皇子也重重一磕。

「臣也自请贬为庶民,永不回京,只求陛下留我兄弟二人一命。」

「太子……老九……」

皇帝老泪纵横,伸手探向太子,却因离得太远触碰不到。

三皇子突然冲出去撞倒太子,扑倒在皇帝脚下。

「父皇!他们是在装可怜,千万别信!」

「兄长!」

九皇子不顾我的阻拦,起身冲过去抱起太子,期期艾艾唤着「兄长」。

太子敛眉,轻拍九皇子手背以示安慰,「九弟莫慌,我没事。」

然后他挣扎着爬起来重新跪好,从怀中取出东宫信物,恭恭敬敬放到地上,「求陛下成全。」

我心中气愤,顾不得冲撞龙颜会有什么后果,厉声道。

「陛下,臣妇平远侯府世子夫人,有些话不吐不快,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兄友弟恭,多年来从未有过越矩行为。」

「反而是三皇子备受您的器重,却巴不得您赶紧死他好即位,」说着我掏出郑昌宗给的圣旨摊开。

「臣妇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其他几位皇子皆死的死残的残,具是三皇子所为,这圣旨也是他听说臣妇师出千法山神医,逼臣妇毒杀九皇子所下。」

「臣妇虽是妇道人家,却也知天下唯有一主,乃当今天子陛下,绝非什么三皇子,臣妇不知他的玉玺怎么来的,但知道那不是他可以染指的。」

放下圣旨,我又拿出一叠信纸,都是这一个月来趁郑昌宗不在,从他书房的密室偷出来的,里面详细记录了三皇子勾结外敌,意图夺位的罪证。

前世通敌叛国的,根本就是三皇子与平远侯府。

「一心一意为您的太子您弃如敝履,意图谋反的三皇子您奉若珍宝,世人常说陛下圣明,可依臣妇看来,您还不如寻常人明是非!」

皇帝看着圣旨上的朱砂印记,嘴唇颤抖,目眦欲裂。

三皇子见势不妙忙磕头求饶,「父皇明鉴,是太子和老九想害儿臣,这妇人定是他们找来诬陷儿臣的。」

「你这逆子!」

陛下一脚踹开三皇子,气的连咳不止。

太子没忘火上浇油,「陛下莫气,当心气坏龙体。」

「你装什么!你才是巴不得父皇早死,你好名正言顺登基,否则你怎会出现在此?」

「三弟莫不是忘了,我已宣告死亡,如今是没有太子的。」

「你!」

皇帝失望的看着最疼爱的三皇子,「逆子!那妇人说的对,你就是个意图谋反的乱臣贼子。」

三皇子被姗姗来迟的御林军带走了。

太子被重新册封为太子。

从宫里出来后,我后怕的拍拍胸脯,「你们也太胡来了,万一陛下死性不改,死也要为三皇子铺路,咱不得被一锅端啊。」

21.

九皇子敛眉,细细擦拭太子满是血污的脸,好半天才应我。

「陛下最是小心眼,兄长不过被百姓夸两句仁善,就被他再三派人暗杀,老三都撞他枪头上了,断不可能轻饶。」

他抬头冲我眨眨眼,勾唇一笑。

「再说了,不是还有云华吗,他就在殿中藏着,陛下真有异动,他会帮我们铲除祸患。」

我一噎,掀开轿帘朝云华看去,他靠在马车上,身姿修长挺拔。

「藏哪儿了?」我问。

云华茫然一瞬,下一秒他捉住我的手,按在他腰间。

天地良心我是问他藏哪儿了!他这是做嘛呀?

柔软的黑色暗纹的带子束在腰上,内里却坚硬如铁,不,是真的有铁,他居然藏了一排毒针在腰带里!

这是打算把皇帝戳成筛子吗?

不对,这不是重点,他藏腰上啊,腰上啊!万一失手戳到自己怎么办!

我心中一阵后怕,扯下自己腰间软鞭缠在云华腰上,然后一把扯掉他的暗器腰带。

「没收了。」

说罢我坐回轿子里,无视九皇子震惊的脸拆起腰带来。

送太子回东宫后,我去了一趟郊外庄子,把柳媚儿也抓起来了。

22.

慎刑司大狱里,我和九皇子并立而站,脚下是瑟瑟发抖的柳媚儿,牢里是披头散发形容狼狈的郑昌宗。

「四个。」我说。

郑昌宗闻言一动,「什么?」

我勾唇一笑,「前世你纵容柳媚儿打掉姐姐五个孩子,今生我讨了一个,还差,四个哦。」

「重生的不是容娉?是你!」

原来他以为重生的是嫡姐啊,我说呢,对我一点儿防备都没,蠢的要死。

「不止是阿窈,还有本殿,听说你贼性不改,还敢妄想我家阿娉?」

「不不不!我没有!我不敢!殿下饶命!」

九皇子冷哼一声,「前世你对阿娉和容家做的,本殿都会让你尝个够。」

话音落下,一群衣衫褴褛、浑身恶臭的乞丐围上来,一半撕扯柳媚儿的衣服,一半走进牢里,扑向郑昌宗。

咦~

我单纯善良的姐夫黑化了,玩的比我还花。

我俩赶紧溜了,接下来的画面看了会长针眼。

皇帝回归朝堂,封九皇子为贤王,贬三皇子为庶民,将平远侯府满门抄斩。

行刑那天我揣了一兜瓜子,坐在刑场旁的酒楼上,从天亮看到天黑。

郑昌宗、老太君、郑夫人都没死,姐夫找别的死刑犯替了他们,让他们继续偿还前世的罪孽。

三个月后贤王与嫡姐大婚,整个京城都来围观,唢呐吹了好几天。

我吵着想去闹洞房,被兄长揪住命运的后颈拉回容府了,唉,好失望。

一个月后,陛下驾崩,太子即位,名正言顺。

23.

最近总找不到云华,有些想他,我躺在贤王府华丽的地板上,手脚上下舞动画着大圈。

「啊啊啊云华呢,叫他出来陪我玩。」

姐夫绷着脸,「云华出任务去了,你赶紧起来,堂堂太傅千金满地打滚成何体统。」

我不依,我不起。

「不嘛不嘛,外头那么多坏人,他一个小孩子多危险,快叫他回来。」

贤王:「……」

「他去截杀老三了,别人去我和皇兄不放心,阿窈也不想哪天看到老三带着千军万马杀回来吧。」

阿这……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不过……

「那说好了,解决掉三皇子就让云华回来养老。」

「不行。」

「为什么!」

「云华是皇兄的暗卫,我做不了主。」

我满地打滚。

「我不管!你说了要给我找个顶顶好的夫君,我就看上云华了,我就要他!」

「容窈!」

「呜哇哇你骗人,我要告诉姐姐去。」

「行行行,我去找皇兄说,你赶紧起来,还有不许去告状!」

得偿所愿我一骨碌爬起来,「好嘞,都听姐夫的。」

后来听说书先生讨论皇家密辛,贤王在养心殿打了半天滚,只为讨要一个暗卫。

哦罪过罪过,与我无关。

半个月后云华拎着三皇子的脑袋回来了。

我蹦蹦跳跳扑进他怀里,埋首在他胸口使劲蹭。

起初他身体还僵着,不过一会儿,便放松下来,双手环上我的腰,「听说夫人向陛下要了我?」

我头也不抬,闷声回他,「还叫什么夫人,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嗯?夫人又不要我了吗?我的,夫人?」

他说我是他的夫人?

「要!夫君亲一个,馋你好久了。」

「等等,别在外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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