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江川盯着自己，尕娃礼貌性地笑了笑。
盯着他的时候，江川的表情有些凝重，显得心事重重的，但不知为何，他心里突如其来的有些发毛。
果然，当汽车行驶过一个山丘，盯着远处逐渐被黑暗吞噬的公路，江川打开了车灯，将车缓缓地停下。
“听说你能当上小镇的警察，王振在背后没少出力？”江川回过头来，脸上尽量摆出一副轻松的表情。
虽然江川说着轻松，但这些话听在耳朵里，还是让尕娃觉得有些刺耳，心里没来由的一阵不舒服。
虽然王振确实出过一些力这是不争的事实，但他尕娃能获得这份体面的工作，总体来说还是依靠着自身的优势和努力。
沉默片刻后，尕娃最终还是点点头：“嗯，有这回事！”
“和我说说王振吧，你是怎么看他的？”江川盯着尕娃的脸。
“啊，王叔啊？”尕娃愣了下。
他下意识地觉得江川接下来会以他和王振的关系展开对话，而刚才他的脑海中，也是思考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他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么没由头的一句话，将他的思维全都打乱了。
“咋说呢……这个事你应该比我清楚，王叔那个人就是那样的人么……”尕娃咧嘴一笑，心里开始思量着。
“话是没错，但我毕竟十多年没有见过他了，”江川微笑着再次看向尕娃，“毕竟现在和他最熟的人还是你，对吧？”
尕娃原本想要简单快速地绕开这个话题，没想到江川又将话题给绕了回来，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咒骂起来。
不过骂归骂，现在既然说起来了，他还是要小心应付。
这几天接触下来，尕娃发现江川这个城里警察的思维和他们有些不一样，有时候没由头的一句话，后面早已经准备好了各种圈套和陷阱。
尕娃摇下车窗，接着点了一根烟，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才开始诉说起来。
“王叔这个人咋说呢？无奸不成商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做啥事都抱着做生意的眼光，就拿帮我这件事，其实吧，我也挺不想说的哈，但他真正帮我的目的是想要把控大竜镇。”
“把控大竜镇？”江川皱成川的眉头舒展开来，显然尕娃的话引起了他的兴趣。
尕娃抖了抖烟灰，道：“前些年他做化肥厂的时候，把污水排到人庄稼地里了，当时警察是老安头，接到报警之后就去找他麻烦，当时给他弄得鸡飞狗跳。”
“后来老安头退休了，从城里派来的几个警察，因为不适应都走了，他就想用自己人来干这份差事。后面几年赶上招公，我就这么被安排了进去。”
江川眼神一凝：“所以你的这个职业是王振安排的？”
听到这里，尕娃摇摇头：“当时招公面试时的车费是他拿给我的，我还没当警察前，他对我也挺照顾，但要说当上这个警察么，那都是我一步一个脚印面试过的！”
说到这里时，尕娃无奈地叹了口气。
“后面我入职了，王叔这乡里乡亲的，偶尔有个小事，只要不违规违法，我也就给帮忙办一办嘛。”
“所以排污的那件事呢？”江川又问道。
尕娃翻了个白眼：“排啥啊？我当上警察第二年，小志就接手了工厂，要不说人家是大学生呢？一接手就把排污的事处理了，后面改制了粮食站，更加绿色健康了！”
江川耸了耸肩，接着顺手打开了录音机，放了一首音乐，在舒缓的音乐声中，他再次开口：“尕娃，我想知道，王叔在作风方面有没有啥传闻！”
尕娃的心中一沉，最终江川的话题还是回到了这里来，夜间的风吹过，一丝凉意袭来，他将烟头丢出车窗，顺势关上了车窗。
“有点冷哈……”尕娃一边裹紧了衣服一边笑着打哈哈，“这个事莫听说过么呢。”
“你应该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吧？”江川的语气平缓，但坚定。
尕娃心里一沉。
江川面色凝重，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尕娃：“我在小志的房间发现了一笔钱，如果没猜错，这笔钱是王叔用来做某些事的吧？小志的工厂正面临危机，案发时，恰巧王叔就在案发地，尕娃，你猜这中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江川的话，字字句句都如同重锤一般，一下下捶进了尕娃的心里，瞬间，一股冷汗顺着他的额头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