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都是两个阳光明媚的少年少女,在青春的路上总是经不起颠簸,许欢喜跌倒了就再没能有勇气爬起,她选择了逃避,逃到了一个看不见何望北的城。
她在十八岁生日那天辍学了,在一家蛋糕店当了学徒,说起来很奇妙,那天她放学路过这家店,被玻璃柜上的蛋糕所吸引,那是一个粉色的蛋糕,奶油涂饰成花的模样,上面放了一颗樱桃,看着就很甜的样子。
恰逢店门挂了招聘启示,她走进去,买了一块草莓蛋糕,顺便问了招聘的事情,那店老板也是个女孩,听着她这么说高兴的很,当天就决定招用她。
一晃,两年就过了。
许欢喜活了二十年,第一次对一件事情那么有恒心,十八岁来的时候,她还只是会站在前台算账,偶尔进蛋糕房,也只是给那女孩递一递工具,眼巴巴的望着,偶尔烤两块饼干的时候还能烤焦,拌奶油还弄的太稀,如今已经是可以一个人麻利的做出一个蛋糕了。
“欢喜,我老公来接我了,今天是我们的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你辛苦一下哦!”对许欢喜说话的是这家店的老板娘,今天才二十三岁,两年前邂逅了如今的老板,结婚都一年了。
她朝女的挥了挥手,看她坐上奔驰扬长而去。
许欢喜走进蛋糕房,围了粉色的围裙,戴着厨帽,走进去继续那个还未完成的蛋糕,这是她新做的款式,打算用七彩的果酱来装饰,刚准备将菠萝味的果酱装裱袋里面,就听见外面有人的脚步响起来,她只望了望,没看的清楚,好像是一个女的,声音有些尖:“有人吗?我想要黑森林蛋糕,有吗?”
她皱了皱眉,将果酱搁下,扶了扶厨帽往外走,看着柜台前的女人道:“不好意思,卖完了!”
“那你帮我做一个好吗?我好想吃啊!”
许欢喜扬起一个标准的笑容,想要再次拒绝,没想左边的休息椅上站起来一个男人,准确来说是大男孩,他只惊讶的唤了一句:“欢喜?”
她应声回头,见着那张脸,笑容在脸上冻结,一时间五味杂陈。
柜台前的女人眼神在许欢喜和少年身上轮流徘徊,说了一句:“望北哥哥,你认识这个人吗?”
何望北没说话,隐约见着红了眼眶,深吸一口气走向许欢喜,伸了手道:“好久不见,许小姐。”
她在柜台下紧紧握住的双手骤然松开,扯了右手的塑料手套,伸去和他的左手握在一起,说:“好久不见,何先生。”
他们走了之后,许欢喜再次走进蛋糕房,看着那只做了一半的蛋糕,举着果酱袋的手怎么也下不去,叹了口气,放下东西,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上面写着何望北的名字还有他的联系方式和地址,那是他走的时候递给她的。许欢喜大拇指轻轻地摩挲着那三个字,笑的热泪满眶,两年了,还是遇上了。
她坐在地上,背靠着橱柜坐了好久,双手拿着那张名片放在膝盖上,看了很久很久。
在过了三个月风平浪静的之后,许欢喜以为自己再也看不到他的时候,何望北又来了。
他一来,很惊奇的是,老板娘走了,许欢喜那天托着蛋糕盆站在柜台,就见着老板娘和何望北在门口聊什么,他只笑笑,有些腼腆。
“许欢喜,以后我是你老板了。”
何望北接过了她手里的蛋糕盆,搁在一边,对她认真的说,许欢喜没忍住,破口而出一句:“你又搞什么鬼?”
他笑笑,一如当初,将许欢喜拉至一边的候客区坐着,盯着她的眼睛,许欢喜被看的脸嫣红,很不自然,于是甩了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你怎么还是这么幼稚啊?”
“我告诉你,我现在可是你老板!你得听我的话!”
“那我辞职啊!”
“那我只好冒着吃牢饭的风险绑架你了!”
“何望北!你不讲道理!”
他只痞气的笑笑,忽然把她抱紧了,说:“我就不讲道理了,我只对你一个人不讲道理,许欢喜,走了就别被我看见,被我看见了你就别想走了。”
许欢喜只感动的一塌糊涂,也将他抱紧,头枕在她的肩膀上:“何望北,你又来招惹我。”
“我带你去新开的餐馆吃饭,别的女的没有你万分之一的好看,今天的天气也很不错,是个招惹你的好日子。”
门口有人走进来,许欢喜脸蹭的一下又给红了,拍了拍他的背:“有人来买东西了!”某人不为所动,懒洋洋道了一句:“我的店,我想卖就卖,咱不急,以后你做的蛋糕只许给我吃。”
何望北摸了摸她的长发,笑的柔和。
当初她心如死灰的时候选择剃成光头,现在她留了长发,是不是草长莺飞,万物复苏了?
他还记得两年前在美国纽约的小镇见过裴深一面,他推着轮椅,椅子上的少女神情呆滞,裴深只告诉他:“欢喜之前的事情是个天大的误会,对恩社也造成了很大的刺激,所以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不要问过往。”
一年后,何先生和许小姐的婚礼在北都的海滩旁举行,海的另外一头是南城。
她挽着父亲的手,慢慢地,小心地走过长长的红地毯,走向尽头的那个即将携手一生的人,何望北穿着黑色的西装,笔直的站在那里,许欢喜终于为他穿了婚纱。
两人牵着手在所有的亲戚朋友的面前宣誓,婚礼的最前排,裴深拿了戒指盒打开递给何望北。
恩社只记得她的kapok告诉她,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她拿了白金戒指徐徐递给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孩,许欢喜激动的哭出来,接过钻戒,同曲恩社拥抱,轻轻的说了声:“谢谢你恩社。”她张了张嘴,心里莫名徘徊很多年的三个字,最终没能说出来。
夜半,海景酒店,落地窗前。
她穿了一席白色的礼服,何望北脱了穿着一天的西装外套,从后面将她拥住,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只满足的笑了笑,同她说:“娘子,给相公笑一个。”
许欢喜转身面对他:“从今往后你是娘子,我是相公!”何望北狗腿的点点头,抬了她的下巴,笑的阴险:“那让奴家好好伺候官人?”
她只睁大眼睛,唇上一软,何望北打横抱起她,轻轻地放在大床上,许欢喜整个人往下陷,脸红的可爱,呼吸急促,竟说了一句:“要不,要不我们去海边走走吧,晚上好像还有表演来着。”
何望北低下头,吻了她的额头,手往她背上抚去,拉下了拉链,许欢喜只觉得肩头一冷,露出光洁的皮肤,他轻轻地一点一点的吻她的锁骨,含糊不清的说:“表演可以明天看,春宵一刻值万金啊!”
许欢喜纠正:“是千金。”
何望北咬她:“我说是万金就是万金。”
等许欢喜的喜欢蛋糕坊开了第三家连锁店的时候,她和何望北的孩子出生了,是个小子,一出来就尿了他老子一身。再等喜欢蛋糕坊第十六家开张的时候,他们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何望北那天睡在客厅的沙发上,从二楼砸下来一个皮球,正中脑袋!他抬了抬头,看了眼二楼,某个小小的身影躲起来,露出了一只小脚,何望北叫了一声:“何呵呵你给我下来!”
上面的小人转身,把这栏杆往下看,奶音十足的说了句:“你才何呵呵呢,我妈妈说了,我姓许,叫许呵呵。”
何望北站起来,作势要往二楼走:“何南遇!长翅膀了是不是?给老子过来!”
小屁孩往小厨房里跑,许欢喜正在涂饰奶油,突然被某小孩抱住了双腿,吓的腿一哆嗦,手也被殃及,裱花袋整个插入了蛋糕里,她一低头,就见了自家儿子抬着一张小脸,眼角带泪,心一下子就软下来了,手裹了一点奶油抹在他鼻子上:“我家呵呵怎么了?谁惹我家呵呵了?告诉妈妈,我一准弄残他!”
何南遇搂了她的脖子,乖巧的亲了她的脸:“妈妈,是你家的小娘子。”
何望北站在门口耸肩,笑道:“欢喜,你莫要听了别人的话离间咱们夫妻感情!”
许欢喜继续看他,他只得认命的靠在墙上:“我发四,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