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凛，能跟你商量一件事吗？”
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下午，叶凛突然收到了来自杜昕悦的讯息，还算是少见。虽然他们相隔两地，在网络上也保持着联系，但大部分时候，除非情况紧急，不然都是自己主动找上女孩的。
“怎么了？”
“我想着差不多也要过年了，想给你寄新年礼物，可以把地址给我吗？”
“可以倒是可以，怎么突然想送新年礼物了？”
叶凛有些摸不着头脑，两人之前虽然说会互塞一些小玩意儿，但总归都还是见面时的事了。相隔两地，叶凛本身又比较爱逛实体店，很多想送杜昕悦的东西都是攒着打算开学直接带过去当面给她的。于是女孩突如其来的询问就让他一时有些不适应起来，按照他对杜昕悦的理解，小姑娘也应该是面交的性格啊？
“我们这边的习俗而已啦。”
女孩顿了很久才回复，不知道是在忙还是什么。叶凛怎么想都觉得女孩的语气不太自然，于是便逗趣道：
“怎么啦，姜阿姨让你这么干的？”
“……倒也不是。”
这句话倒是回得挺快，倒也没有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叶凛和自家妈妈确认了新住址后，便迅速发过去了。
女孩秒回了一句“收到”，之后便再也杳无音讯。他倒是习惯了，毕竟杜昕悦是那种一忙起来就容易忘回消息的人。他还专门录过一个对口型的抖音视频内涵杜昕悦，对方却丝毫不知悔改，甚至有时候皮起来变本加厉的，他说多少遍“回信息麻溜点”都无济于事。两人都还是按着各自的步调——
他回杜昕悦是秒回，而对面回过来就成了轮回。
不过既然都知道女孩要给自己寄礼物了，男孩又怎么可能还闲得住呢？马上换了身衣服就打算要出门，让林妈妈大喊反常。
“欸宝贝干嘛去啊？”
“逛街！”
“这，正准备过年了街上乱着呢。”
虽然自家儿子愿意出门是好事，但是年关将近，林妈妈自然还是不放心的。孩子好不容易回来过一次年呢，万一就因为一时兴起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才好？看着他还一副猴急的样子，指不定就闹出什么乱子来了。
“那妈咪你陪我一起去吧，刚刚昕悦说要给咱家送新年礼物，我也想给她回一点。”
叶凛倒不是什么直性子，知道如何把自家妈咪治的服服帖帖的。马上就示软下来，跟妈妈说真实情况……当然事实当然需要夸大一点啦，虽然杜昕悦没有说是给他们全家送礼物，那万一就顺带寄了点什么特产过来呢？
“我就说，你这孩子平时怎么劝你都不出门，女朋友一说要送礼物了就马上要赶着出去回礼噢？看你对妈妈都没这么上心的呀？”
“哎呀妈咪，我不是天天陪你看电视剧嘛？陪陪我嘛，我也不太清楚给昕悦家挑什么东西好，你比较擅长，你帮帮我嘛~”
“得得得，花言巧语的真受不了你。妈妈换身衣服，等会。”
受不了叶凛的软磨硬泡，林妈妈笑了笑，回房换衣服去。其实心里倒是欢喜的，其实她倒也清楚，自己带出来的小孩，肯定很擅长讨人喜欢和关心人家的。但之前叶凛也出过那样的事，难免回不自主地去避开人群，别说同学聚会，她见男孩和别人打招呼的次数都少了，又怎么可能不会担心呢？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那个未曾谋面的短发女孩好，能让她家宝贝回归到以前那样的开朗性格来，的确是立了大功。
“怎么，你们母子俩出门啊？”
叶爸爸难得把年假一起休了，在房间里休息，就见妻子进门来挑衣服，一副要外出的仗势。加上门口的东西，不难想象，这对亲得要命的两母子又要一起出门咯。
“对啊，我和小凛出门买点东西。”
“还有啥要买的，年货咱不是备得差不多了嘛？”
“小凛说女朋友要给咱家寄特产，我想着我们怎么也不能亏待了人家女孩子家呀，他才在这边呆多久，肯定不会买伴手礼的，我陪着出去，挑的东西也靠谱些。”
“你上次给我看的那个短发女孩啊？我看着小姑娘还以为是假小子性格呢，没想到这么贴心，想这么周到的？”
夫妻俩这话匣子又打了开来，聊起了杜昕悦的事情。上次听了自家臭小子承认了有女朋友的事后，他们便把对方的照片要过来了。女孩长得其实不算男相，就是打扮风格偏中性化了点，他们倒也都不在意这个。虽然大家都喜欢那种温婉可人的大家闺秀，但毕竟考虑到自家儿子那个性格，估计没点特别的地方还吸引不上他呢。
不过电话倒是没有通过，一来是怕吓着小女孩子，二来他们也是比较传统的家庭。还没有入门呢，总归不能太打扰到人家的，所以好奇心泛滥的时候，就只能拿自家儿子开刀了。
“妈咪，你好了没有啊，好久了——”
门口传来叶凛不满的声音，夫妻俩相视一笑，摇了摇头，林妈妈便往门口去了。
“这小子，平时喊他出门都是我们等他的，瞧现在猴急的，怕不是想到了适婚年龄直接跟人家提亲了？”
叶爸爸自顾自地打趣道，送走了母子俩，又翻开手机去看女孩的照片。
“真想早点见一见，到底是怎样一个姑娘家，能让我们叶凛这么喜欢。”
叶凛和林妈妈二人的采购计划倒是进行得如火如荼，一边买买买一边叶凛还给自家妈咪科普女孩的喜好偏爱。
“昕悦她最喜欢吃土豆和牛肉了，她说她妈妈做的土豆炖牛肉巨好吃，妈咪你要么和人家也偷偷师？我也想吃巨好吃的土豆炖牛肉。”
“你这么想，干嘛不干脆去人家家里，让人家妈妈做给你吃噢？干嘛还要我，我不会做菜，我学不来。”
“哎呀我就随口说说嘛，妈咪的青椒炒肉丝最好吃了~”
叶凛嘴贫，却也不忘把自家妈咪给哄好。他倒也不是没想过要去找女孩，他其实早就问清楚了女孩的住址，想着年关过了之后便直接去她的城市找她。男孩是真的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一方水土，可以养育出如此土生土长，温暖纯良的好女孩来。
“妈咪，女孩是不是都喜欢香水哒？我想给昕悦送一支！”
“你这小子，挑的都是什么味道噢……这么甜腻的香味，昕悦平时估计用不上吧？”
“但昕悦是女孩子呀，她超甜超可爱的。”
“你也要考虑一下人家平时走的风格呀，你看看你这直男脑袋，唉，得亏人家受的住你。妈妈给她挑支淡香，绝对适合她！”
“妈妈你这拿的不是男香吗！”
“傻孩子，你懂什么？用男香才表示，你喜欢的这朵小花有主了，现在不都流行什么‘男友香’吗？而且昕悦平时也走中性风格，肯定比你那只花果调的甜香合适！”
母子俩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热火朝天，购物车也逐渐被堆满，空着手出来，本想着轻装上阵好拎东西回去，没想到最后还是得落得打车的下场。
“妈咪你也真是的，哪有人送特产这么送的噢，这跟去批发市场一样……”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下子买多了。反正你不也是走快递的嘛，大不了邮费妈妈和你AA？”
“我自己可以出啦，我这学期拿到奖学金了，虽然不多，但够付这个。”
“嘿嘿，我家宝贝出息啦，这奖学金都拿上了。”
“是昕悦的功劳，她自己当时忙着比赛，还给我划好了重点，我只管背就是了。”
“是是是，你俩都辛苦啦。”
整理了约莫两天，叶凛才把要寄给杜昕悦的新年大礼包准备好。乖乖，都可以塞满一个三十几寸的大行李箱了，真希望女孩收到时不要吓到。
“我也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现在准备联系快递公司寄了。你的礼物寄了嘛？”
惊喜准备好了，终于闲下来给女孩回信息。这两天他们倒是心照不宣地，都没有刻意找对方聊天。叶凛也不难猜到，女孩那边也一定是在为自己精心筹备着。
“寄了，估计今天就到了。”
“什么公司的快递啊？”
“就咱经常用的那个。”
“好的呀。”
退出聊天界面，叶凛拨打了快递公司的电话。
“喂您好，我想寄件。”
“啊？快递已经停了吗，什么时候放假的？五天前就放了啊？是部分地区吗，我听我女朋友说她前两天还寄了东西啊？”
“这样啊，不好意思噢……打扰到你们了，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
奇怪，杜昕悦不是说两天前还能寄吗，还说今天能到？是她搞错了，还是自己搞错了？摸不着头脑，叶凛正打算再打一个电话问问女孩情况，家里的门铃却被按响。
“凛凛，去开一下门，应该是来拜早年的邻居！”
林妈妈喊道。
不太情愿地，男孩放下了手机，到玄关处开门。
“谁啊？”
“Surprise！”
像是在梦中似的，叶凛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段时间日思夜想的女孩会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因为快递公司都放假啦，所以我只好把自己寄过来了，你不介意吧？”
“不，不介意，完全不的。”
就是说，脑子还有点发懵，大概是被幸福冲昏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