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你先带昕悦上去吧，她喝了酒吹风容易着凉，你也是，怎么穿着睡衣就下来了，下次记得加个外套，我在呢，不着急。”
“我担心她，刚刚她不肯跟我一起回去我就觉得不对劲。”
“习惯了都习惯了，小朋友老爱自己憋着喝闷酒消愁，看开点，还能帮忙擦干净屁股都不算大事。”
余一和连柔雪倒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了，之前倒是有把他们吓得够呛的，杜昕悦什么时候染上酒瘾的他们不清楚，只是每次小孩乖巧到不行的时候准会出事。一来二去的本该习惯了，两人却还忍不住次次为杜昕悦神伤担心。
终于安抚好连柔雪带杜昕悦上去，余一可一点都不担心她，这女的力气大得很，一个人扛得动。
倒是另一个惹事的小子，该教训教训。
“说吧，怎么就这么回来了？”
“没什么。”
叶凛的脸被冷风吹得更疼了，捂住半边脸不太想和眼前人说话。换做是以前余一从来都是偏袒自己的，今天竟然帮着连柔雪说话，小孩子心里赌气，不想理他。
“你啊，还知道疼，你知不知道我看见杜昕悦那个样子回来我心里多疼？”
余一忍不住用手指狠狠戳了戳少年一边的肩，这小子到现在都还理直气壮的，看着他就来气。
“我又没做错什么，我俩今晚很开心的。”
“开心归开心，不该让她碰的东西就不该让她碰。你小子抽烟这事就够把小一哥气得了，你一个人抽还不算，你还带着人家女孩子抽，你说小一哥心态是不是会被你搞得有问题？”
“人连柔雪刚刚给你那个巴掌，应该的，换我我也想给你一巴掌。我们俩护得那么好的小孩，酒都得联系老板娘挑过了才给她喝，你倒好，直接上来就给人点不知道哪来的烟，你说我们气不气？”
“我那烟有牌子的好不好，外烟呢风大着呢好着呢。”
“就知道顶嘴啊你，平时在别人面前人模狗样的到我这里就会发脾气嗯？”
任凭余一怎么辩驳，叶凛仍坚持自己没有做错，都什么年代了还讨论女性抽不抽烟的问题，他也教了她不会上瘾的方法，偶尔一两支也不会误事，怎么到这俩人面前就成要遭天谴的大罪了？
“算了，说不动你，自我为中心的小屁孩。”
余一自己把话说爽了，心里也就舒坦一些了。反正这人和杜昕悦也一个德行，自己觉得正确的事情就一意孤行的，听不进别人的话。
“但以后这种事，不要再让我们知道了，为人父母的，听了难受。”
“怎么就成你小孩了，敢情你是爸爸连柔雪是妈，你们和昕悦一个家？”
“你这小孩咋喝完酒说话这么冲呢？我连柔雪和杜昕悦，能不是一家人吗？”
林梦一直忙着全世界跑赛事当裁判的，自然没有那么多时间顾得上杜昕悦，更别提其他搞事业的大叔们了。原先好久杜昕悦的饭都是在他余一家搞定的，后来连柔雪来了，两个女孩才鼓捣着自己做饭吃。连柔雪当时叛逆期，和家里关系也僵得很，他们仨算是“相依为命”地过了几年，昕悦又是老幺，能不被两个爸爸妈妈宠着嘛？
但主要原因也还是这个小孩就值得被人喜欢和爱着，他和连柔雪才会这么宠着她护着她。没去计较过小孩在他们身上花了多少心思，如何看待他们的存在，年年准备的手工小礼物就足够他和连柔雪欢喜。不用去辨什么真情假意，杜昕悦看向他们的双眸是有温度的，那么这段关系就是有意义的。
也没法去计较这些感情，连柔雪吃过亏，知道和杜昕悦明面上说明白只会徒增自己伤心，之后就再也没主动提起过这些，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
“你们仨到底什么关系啊，搞不懂你们，她都这么大了，还像对待小孩一样对待她。”
“你不懂，她希望我们这样对她的。”
余一笑了笑，叶凛这孩子还是太年轻，有些事他看得没杜昕悦通透，又或者是他不愿意去选择麻木，所以至今仍然纯粹赤诚，眼里有光。
“你有没有问过她几岁？”
“她不是20吗，今年四月过的生日。”
“我是说，你问过她觉得自己几岁吗？”
“谁会没事问这种问题……”
“她就经常这样问自己，”余一笑了笑，“自问自答的，说自己三十几呢。”
叶凛这才明白余一的意思。在杜昕悦的认知里，她是必须懂事必须通透必须聪明的，让人省时又省心，至少得是三十岁往后的年纪。但她往往在不经意间表露出来的那些孩子气行为，又往往会让她觉得自己很矛盾，为了自我定位而一味去隐藏自己稚气的一面，同时却还渴望有人发现她，发现她内心深处的那个小孩。
“那你们也不能太护着她啊，这样反而会徒增她的压力。”
叶凛不相信，杜昕悦今天之所以是这样的性格，和这两人没有任何关系。
“我知道的，雪儿也知道，我们都在尝试着过渡改便。但雪儿慢热，比较难改过来，她太依赖习惯了，太依赖昕悦了。”
“我不是很喜欢她……”叶凛从第一眼见到这人时就没有过好感，几次三番的接触更是让他对这个人充满了敌意，今夜的那个巴掌他大概日后还会记恨很久，偏偏却是这样一个人离得杜昕悦最近，甚至还有那么多谣言给她打掩护，男孩想到就气，想到就气得不行。
“哈哈哈，看得出来，她也不喜欢你。”
余一笑了笑，这两个人都藏不住情绪，见面时总是要明争暗斗地打上一架才罢休，他当然看在眼里。
“不过啊凛儿，小一哥建议呢，要是有那个想法，先从娘家人下手才是正道。”
“哪个想法，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自己琢磨。”
余一看男孩还一脸茫然的样子，笑出了声。拍了拍叶凛的肩，拉着男孩往别处走去。
“别老呆在人女寝楼下，大半夜的，别人不知道怎么想咱。”
见叶凛还没打算回去的想法，大家长决定留下来陪男孩散散心，前提是对方保证第二天结营仪式还起得来。
“不过说起来，你社团定好了吗？今晚场面够激烈的了吧？”
被余一这一问，叶凛才有些犹疑起来。
“原本定好了的，现在……”
“怎么，因为现任社长是连柔雪，不想去了？”
“不是！……也不全是，就今晚那个狼人杀局，给我感觉不太喜欢他们社团的氛围，和我想象中有落差。”
“你眼睛都光顾着盯一个人了，还有心思管别人怎样？没看出来噢，我们凛凛竟然是能一心二用的神人啊~”
“我哪有只盯着杜昕悦！……靠，小一哥你又套我话。”
叶凛在脱口而出女孩姓名时才知道自己上了当，这下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也收不回来撤销不了，只好独自安静感受着脸上的炙热了。
“傻孩子，你哪次暗恋人小一哥没看出来？”余一揉了揉叶凛的脑袋，看着这个人前王者在自己这里吃瘪着实有趣，“改改你斜视的坏毛病吧，眼睛跟长别人身上似的。还好昕悦是块木头，发现不了你。”
“我也还不算暗恋呢，今晚第一次有感觉，真的。”
“哪里有感觉？”
“你！我是说动心，你想哪去了满脑子黄色废料的，你和昕悦一起玩我才担忧呢！”
叶凛被余一气得够呛，本来脸就够红了，这下更是被弄得雪上加霜。他着实不太习惯开这些颜色玩笑，就连是同性也会让他觉得害羞。的确总想着应该要开放思想一些，还打算动员周围人如此的是他，真的事情轮到自己头上了害臊的人也还是他。
“男孩子之间说点这些很正常的啦，昕悦面前我可是个五好少年啊。我可不像某人，那么多人看着呢还偷牵人家小手，那得意的噢~”
“别说了别说了再说自闭了。”
余一怎么会没发现这俩孩子刚才聚餐时的小动作，其他人神经大条眼瞎，他眼睛可雪亮着呢。不过看着杜昕悦脸上小表情变化着实蛮有趣的，要不是实在了解太多了，他怕是也会觉得这女孩有趣，吸引人。
杜昕悦身上的确有一种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能够把人吸得死死的。
唉，怪就怪他余一运气不好，先入为主给自己整了个哥哥的角色，还久死循环出不来这戏了。
“我这不是对你知根知底的，刚才也没拦着你回去找昕悦嘛。”
“不过我话先说清楚啊，你让她喝成这个样子我是生气的，你有让我失望噢。”
“怎么搞的像见家长似的，连柔雪不满意你不满意的，怪怪的。”
“昕悦爸妈和梦爹都不在身边时，我和雪儿就是她家长，家长给自家女婿把关，就是天经地义。”
“都说了还没开始追呢！”
“那啥时候开始追？”
“靠，我又上当了。”
叶凛发现余一这个人真的把他吃得死死的，果然这朋友还是得定期换一批。不然自己什么都没说，对方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有时候真的很吃亏。他没余一那么容易推己及人的，换位思考厉害得一批，只能每次在男人面前自闭吃瘪。
“说吧，不想进韩艺社是不是知道我家昕悦是街舞社的？”
“那不至于，昕悦的确业务能力好，而且表演吸睛，但不至于我动摇自己的想法。”
叶凛说道。
“我是真的觉得韩艺社那个氛围不适合我，才犹豫的。”
“那就来我们街舞社呗，你看Urban还有我教，你还能跟昕悦他们几个偷师学点Popping啥的，现在不都流行舞种融合创新嘛，多好的机会？”
“还是有点顾虑。”
叶凛深思熟虑了好一会，才决定告诉余一自己真正犹豫的原因。
“我想进韩艺社，是冲着一个人去的。不知道你看过音凛高去年的校庆没有，当时韩艺社不是搞了个女团嘛，缇玖。”
余一听到这里感觉到不对劲，这缇玖咋就成他们韩艺社搞的了？这个策划再怎么说也是自己提出来的啊，只不过韩艺社人多号召力大，才交给他们办的，这C位不还是他家姑娘的？
“就，我也不大清楚这九个人是不是都是韩艺社的，今晚聚餐对上了几个人，那个凌肖学姐的Vocal我记得的，然后佳琪学姐和柯燃学姐也认出来了，陈馨雅学姐那小身板也挺好认的……就是说，凌肖学姐是个唱社的，我就在想，那个C位说不定也不是韩艺的人。”
“噗。”余一忍不住笑了出来，还真就看中他家姑娘了。不过叶凛没认出杜昕悦来也的确合情合理，上传到网络上的视频画质不怎样，学校只安排了一个录播用的摄像机，就定点在观众席中央，只有远景没有近景的，杜昕悦当天的妆造又和她平时反差极大，认不出来很正常。
只不过当时对视频里的人动了心，现在见到真人又动了心，不知道该说是巧合好还是天意。叶凛大概的确是喜欢死他家那小姑娘了。
“你笑什么啊……我就想说，认识一下那个C位来着，跟她多讨教讨教。”
“所以你意思是，她在哪个社团你就去哪了？”
“也不能这么说，还得结合一下实际情况，比如个唱社我就不能去，我唱歌真的很差。”
“那你完了。”
余一拍了拍叶凛的肩，打算最后再戏弄一下这个小孩一把。
“啊？你知道她吗，她在个唱？”
“不是，她其实是大四的，现在已经不搞社团的，我听说实习忙着呢，估计不常来学校咯。”
“这样啊……”男孩明显心情低落了几分，余一见了，趁机马上开始给自己社团搞推销。
“所以说，如果你不是铁了心要去韩艺的话，不如就来街舞社呗。不仅学校里有舞室给你用，平时我工作室的舞室也能给你用，一举两得，怎样？刚好我成立的新组缺个小组长，你来当。”
“你这是为了方便自己吧……”
“哪有哪有，我在帮你啊凛凛！”
“我再考虑一下吧……你不大靠谱，我得找昕悦问问。”
那也行，直接问本人也没差，余一耸耸肩，拉着男孩往寝室回去方向走了。
“不是，你一直偷着乐什么啊，干嘛啊你？”
“没事没事，我想起了些高兴的事情。”
26
叶凛到寝室时，已过凌晨一点，推开门时发现还没睡下的闵子安，他吓了一跳。
“回来了，我刚刚借宿管阿姨的厨房弄了点醒酒汤，放凉了，你喝了再去洗澡吧。”
说着，闵子安就将自己桌上那碗醒酒汤放了叶凛的桌上，一边还小声嘀咕着说“还好我自己有小电锅，不至于让它冷了，Lucky。”叶凛愣了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以前在家时妈妈也会在他醉酒后熬一些醒酒的东西，只不过后来去了国外，就没有过这样好的待遇了。
“谢谢，你还没睡啊？”他挠了挠头，只能说出这句话来。
“没呢，我怕你没带钥匙，进不来。王乐乐回来洗完澡就睡了，估计也听不见你敲门。先喝吧，虽然还没正式入秋，但早晚都挺凉的了。”
男孩走近，仗着自己高叶凛一些，揉了揉他的头。
“酒味真重，又喝了不少吧？昕悦送回去了？”
“嗯，你怎么知道我回去找她的？”
叶凛不解，今夜的事仿佛是已公开的秘密一般，大家都知道，却不会放到明面上提起。闵子安见男孩一脸疑惑，笑了笑。
“你别看我们平时疯得很，还明争暗斗的，其实私底下感情都很好。”
“昕悦她小，又不太爱主动说话，大家当然都照顾着的。”
男孩点点头。
“你也是，就算是为了回去接她，也没必要弄这么晚吧？小一哥和雪儿没把你说一顿？”
“只是说一顿还好，喏，你看，脸都肿了。”
叶凛经闵子安这一提，肚子里窝着的火才泄了出来。他多久没被人掴耳光了，还带下手这么重的？自家爸妈可都没舍得碰过自己呢。
闵子安见状，连忙到自己的迷你小冰箱里拿出一个冰袋，让叶凛敷着消肿。
“嘶——”
冰凉的触感贴近皮肤时，男孩还是不小心抖了一激灵。说不疼是假的，方才他和余一在外面吹风时也不过一直忍着罢了，他心气高，不愿示弱，不愿意示软。闵子安真的很会照顾人，自打入寝一来叶凛对他的好感就不断增加，想必也是一个幸福家庭里长大的孩子，性情才会如此温和，善暖人心。
“连柔雪扇的吧？我们之前带着昕悦在外面过夜时，也没少挨过她骂，不过倒是没真动过手。你是第一个。”
“那子安你的意思是我还赚咯？哼。”
“我不是这个意思，凛凛，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惹到她了，只是喝酒的话应该不会遭这种罪吧？”
虽然和连柔雪接触不多，但闵子安对这个女孩还是有一些了解的。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性格，倘若不是这次叶凛真的做得过分了，也不至于女孩气急败坏地动手。
“我让她抽烟了……”男孩知道自己理亏在先，话说得很小声。
“啊？”
“我说，我让昕悦抽烟了。然后连柔雪她闻到了我们身上地烟味，就发脾气了。”
闵子安一时不知道该震撼昕悦接了这小孩的烟好，还是叶凛这家伙竟然抽烟好。但毋庸置疑，如果换做是他的话，也会生气的。不是说吸烟这件事本身有多么不好，他相信这是个人选择，吸烟者的缘由千奇百怪，像叶凛这样的，也说不定是有苦衷。他倒是听过几版吸烟能够释放压力的说法，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只不过从现实出发，吸烟这事本身就伤身体。换谁听了都会炸毛吧，杜昕悦本身就爱熬夜折腾身体，要是再染上烟瘾，岂不是更容易出事了？
“但我听小一哥说他刚刚劝你的时候你还……”闵子安想到方才余一给自己发的消息，不由得笑出了声，这小男孩子也是傲娇，气头上时什么都听不进去，冷静下来了又知道自我反省，本性倒是不坏的。
“你还牛逼哄哄的，不承认自己的错误？”
“我是觉得女孩子吸烟这件事也没什么，为什么男孩子可以，女孩就不行？女孩子就一定要守那么多没必要的规矩，去直面什么所谓的偏见，明明偏见是大众的错。”
叶凛想到方才杜昕悦的那段话，心又软了下来。
“明明不是她的错，为什么全部都要怨到她身上呢。”
“别想那么多啦，赶紧喝汤，一会冷了又伤胃咯。”闵子安明白叶凛想要表达的意思，他们当然没有谴责这件事，叶凛大概是理解错了他们生气的重点，才会一直怄气到现在。拉着耍性子的小男孩到桌子面前坐下，揉揉他颈后的筋。
“你要知道，改变这个世界是很难的，但改变自己很容易。”
“但也有人，腾空而出是为了告诉这个世界他来了。”
闵子安的手顿了顿，最终放在了男孩的肩上。
他和别人不一样，他是以王者的姿态来俯瞰这个世界的。
“喝完早点洗漱睡觉，明天我叫你俩起床。”
连柔雪将杜昕悦抬回寝室安顿好后也已过凌晨一点，以往总是容易入眠的女孩第一次辗转反侧而难眠。从床上爬起拉开两人的床帘，趁着月色打量此时早已熟睡的杜昕悦，她的长相还是偏女性化一些的，只不过更多偏向骨相美。连柔雪一直都没觉得杜昕悦像男孩子过，即便她总打趣女孩没有女人味，但她也承认高中时代异性缘最好的人里绝对有杜昕悦的一席之地。
“傻宝，又想起不好的事情啦？”
“偶尔也要和我说一下嘛。”
“我已经过了横冲直撞的年纪啦，收敛很多了，在我这里不需要很懂事也可以的呀。”
“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吧。”
女孩大概是听不见的，连柔雪已经习惯了自言自语，似乎这样说出口后，她会觉得心情畅快一些。她不知道杜昕悦很多事，如果没有去刻意打听，她会不知道更多事，但这不妨碍她和女孩继续交好，即使只能当一个玩伴，那能让她觉得不那么孤单的话，自己就也还算称职。
杜昕悦醒来时是早上七点，结营仪式相较之前训练开始时间会晚一些，但宿醉带给她的乏力感还是可怖的。关于昨天的记忆变得支离破碎，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也不记得到底怎么回来的，大概又给别人添了不少麻烦吧，女孩如此想着，懊恼不已。
“雪儿，起床啦。”
拉开窗帘，叫醒邻床还在熟睡中的连柔雪，小猪大概昨夜睡得太晚，今早起床有些困难。女孩有点内疚，大概能猜到是因为自己太晚回去的缘故。
昨天究竟还发生了些什么，她的确记不太清了。
“昕悦，早安。昨晚睡得还好吗，我们准备集合了，你会来看结营仪式吗？”
手机震动了一下，昨晚的另一个当事人向她问好。
“还不错，凛凛你呢？昨晚没麻烦到你吧？”
“还好。子安给我准备了醒酒汤，喝完睡下没什么大碍。”
“好的好的。”
“那我先去集合了。”
叶凛受不了杜昕悦这股官方的劲儿，见面时端水也就算了吧，就连聊天工具里也这么官方，他都不好意思继续开话题了。拖着还半睡半醒的王禹辰出了宿舍，恰巧遇上了预科班的三个小屁孩。
“凛凛，你昨晚还好吗？”
“对啊，动静有点大啊我们隔壁都听见了。”
“没被宿管阿姨骂吧？”
三个小孩争先恐后地跑来慰问他，倒是让叶凛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原本以为昨晚自己酒醒了大半应该不太会打扰到楼道里其他人了，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自己醉酒的能力。半晌才支支吾吾地答出来句“还好还好，一切平安。”
“欸你后面回去是不是碰到囡囡姐姐了，我记得你说你拿个手机来着，不至于拿这么久吧？”
“你俩发生了啥啊昨晚？”
本来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没想到Jeffrey和徐淼淼两个王乐乐反应快得很，没一会就八卦上了，这一点倒是和赵嘉乐学长一个样儿，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没什么，就是陪她喝了点酒。”
“看不出来啊昕姐这么能喝呢，我看她聚会的时候都不怎么动杯子，还以为她酒量不怎么克制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