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团建依旧安排在校外的青年旅舍9％，开学后不少新生和其他社团部门也发现了这个好地方，相较之前预定更难了，于是众人决定早些出发，和老板娘打好招呼的同时也能玩久一些。
“老板娘，好久不见。”
“哎哟是昕昕呀，真的好久没见了。最近学校里忙啥呢，都没空来我这驻唱了？”
“就是说，招新工作和排练那些，忙了点，我下周应该就可以开始回来了。”
“不着急不着急，最近那个王乐乐也经常过来顶你的位置，还蛮不错一小孩，他的歌也蛮好听的。”
“真的吗？”
寝室里的两个女孩还在梳妆打扮，杜昕悦于是率先到达了旅舍，听到了这个消息后有些惊讶。看来这个王乐乐也是个热爱音乐的好孩子，她此前还担心过这人到处惹是生非，看来男孩其实也没有他表面看起来那么不羁。
“欸老板娘我来啦，不过今天不唱噢我来玩哒！”
说时迟那时快，方才还存在于二人聊天内容中的主人公现在就已跃然站在大家面前。还是熟悉的脏辫造型，但穿搭方面没有之前那么特立独行了，倒是和一起前往的叶凛有几分搭配。
“刚刚还在说你呢，来得真快啊。”
“那今晚是不是可以请我们喝点好的啊？”
“可以可以，今晚给你们特供行了吧？我9％两大驻唱都来光顾生意呢，怎么不能给你们上点好东西？”
倒是自来熟的性格，不难看出入学两个多月的时间王乐乐早已和旅舍的老板娘关系处得很不错了。
“放他俩再聊会吧，我们先去三楼坐着。”
杜昕悦也不再去插入这两人的话题，倒是拉着一旁不怎么说话的叶凛往楼上走。这孩子虽然在自己面前已然一副臭屁小鬼的模样，但在不太熟的人面前还是Gin着的。倒也不再为难他，带着上楼先坐下来，还可以讨论一下待会玩些什么游戏。
“这次改三楼了吗？”
叶凛看着女孩自然牵过来的手，心里几分暗喜。
“嗯，老板娘说新改的，原来是住人的，现在墙给推掉了一些，宽敞可以容纳多点人。当然房间还是保留了一些了的，如果要住下多加一些费用也是可以的。”
“好嘛，那你住不住？”
“看情况吧……不是你这人怎么就关心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我哪有，你自己想多了还怪我咯？我就随口问了一下，你看你脸红成什么样了？你的小脑瓜里才是，每天都装些什么东西啊。”
他才没有想七想八的呢，杜昕悦既然提了有这么一回事他就顺便问一下而已，明明就是这人的小脑瓜子里面装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还不让人说了？
杜昕悦知道自己吃瘪，也不再搭理男孩，甩开他的手，气呼呼地快走了几步。
“干嘛？还生上我的气来咯？”
叶凛看见女孩有情绪了，也不着急，嘴角的笑容怎么都控制不了，也快步跟上去，又重新牵上她的手，撒娇似的说道：
“我错了嘛宝宝，我的错我的锅。”
“谁是你宝宝。”
“杜昕悦呀，我们刘大美女就是我最最喜欢最最疼爱的宝宝。”
“……就知道瞎说话。”
杜昕悦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和叶凛似乎也没有明确的了表心意，没有确认关系，但男孩好像就已经一副已经将自己收入囊中的模样。她不确定这样的关系到底对还是不对，但知道，这是自己近几年来最开心的一段时光。
叶凛好像她的太阳一样，让她可以慢慢变得自信起来，可以有勇气去正视自己，可以慢慢变得不那么讨厌自己。
罢了，顺其自然吧，不用纠结太多。
这也是叶凛教她的，明明年长的人是她才对。
“我们待会玩什么呀昕悦？”
“唔，真心话大冒险或者国王游戏吧，好久不见了，也不知道玩不玩得起来。”
“国王游戏吧！真心话也不知道多少是真的，大冒险还不如国王指令刺激！”
“……你就是想找点刺激是吧。”
“不可以嘛？”
男孩凑到她面前，歪着头问她问题，像极了一只大型犬。杜昕悦像是被一箭击中了似的，眼睛笑得眯起来，不停的揉男孩的脑袋。
“可以可以，犬犬你说什么都可以~”
“你骂我是狗噢？”
“夸你呢。”
“真的吗？……屁嘞！你就是在说我狗！臭杜昕悦，我待会要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趁其他人都还没来，他们还能再多闹腾一段时间。等到大家来了之后，又该回到不那么熟络的表面关系。对于这件事两人总是心照不宣的，因为知道自己都还算是人们眼里的焦点人物，不论是从自身考虑还是为对方着想，他们都不该表现得过分亲昵，都该学会自我收敛。
他们是克制的，无法做到在世界面前坦荡呼喊对方姓名。
但在无人的角落里，会有更多浪漫秘密。
“昕悦，凛凛？就你俩吗，到的好早噢。”第二波到来的是张得率和林承恩，两位学长本以为自己已经来得够早，却没料到这里已经早有人在。
“没有，王乐乐在下面帮老板娘做事情呢。忘记打招呼了，学长们好。”
“就是说，我被寝室叫出来先占位置的。学长们先坐吧，我下去跟老板娘要一下桌游牌那些。”
倒是两个端水大师，说话都官方的很。
杜昕悦下去时恰好碰上刚从楼下上来的王乐乐，二人点了点头，也都看出了对方眼中难掩的疲惫。杜昕悦最近忙碌的事倒是不难猜，只不过王乐乐……杜昕悦有一个不太好的想法，但她不希望那是真的。
“好巧噢，杜能姐姐。”
“快上去吧，累了也可以先去房间躺一会。学姐们可能没那么早到的，要注意休息呀。”
“知道啦，谢谢姐姐关心~”
简单地打了下招呼，便又干各自的事去了。
这才是正常前后辈该有的交流模式，不管怎么想，她和叶凛那样的相处模式都算是越界了吧。杜昕悦自嘲地笑了笑，她究竟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老板娘，今晚乌苏用红的吧。”
“你确定，后劲会更猛噢？”
“今晚玩国王游戏，大家压力都挺大的，发泄一下，可以的。”
“我们昕昕子还是一如既往替别人着想。”老板娘听罢，摇摇头。明明这里的人里压力最大的就该是她，自己在这里工作，又怎么会没听到这孩子的风声。校庆活动得负责两个节目的排练，紧接着又是年底的赛事培训，忙完了一月又还有元旦汇演，她似乎就没有休息的时间，却还总挂记着别人会不会太难捱。
“喝一杯再上去吧，我请你。”
“那给杯烈一点的吧，半醉半醒的我可能更放得开。”
“古典吧，给你苦精放一点。”
“好坏哦老板娘，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苦的。”
杜昕悦懒散地倚在吧台前，看着老板娘熟练地拿出调酒工具，一步一步地，有条不紊。隔着一段距离也能闻见波本威士忌的香甜，似乎还没喝上，她就已经有几分醉意在了。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这一次过了之后，大概就没精力和这群小孩玩了。
她虽然在其中年纪不算长，却总觉得自己过于苍老，大概是灵魂不如别的年轻人有趣，似乎在二十岁的年纪里像个三十几的单生大叔一样活着也没什么不好。
忙里偷闲到小酒馆里喝上一杯，慨叹一下生活苦闷，睡一觉第二天又继续稀里糊涂地活。
“苦一点好，苦尽甘来，你也可以清醒些。”
老板娘将调好的酒放在杜昕悦面前，又递了一杯柠檬水。
“漱漱口，你刚刚已经喝了点别的才过来吧。”
“您鼻子可真灵啊。”
“也就那群毛头小子才闻不出你身上的酒味。”
杜昕悦带着游戏要用到的一些道具回去时，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女孩们总是习惯性地凑上前去迎她，尤其是虞美人更爱与她粘腻在一起，她本爱坐在角落里，却不知不觉地成了这场聚会地C位，坐在正中央看似左拥右抱地神气着，女孩却没什么实感。
对于中心位其实她不陌生地，只要是舞蹈相关地舞台她都有把握拿冠军，此前在Memory里也是C位，被当作忙内宠着。倘若还有什么没有安心下来的，大概是还在外面流浪的灵魂吧，孤寂地，仍在盼天明。
会场一共分成了两个半U型的长沙发，她做女孩这边的C位，叶凛在男孩那边坐正中央。隔着人群，也还能看得见彼此，只不过距离的确离得远了些，一切似乎也就和上次见面时不太相同了。
“杜昕悦，你身上好香噢，你喷了香水吗？”
“我怎么反而觉得是什么酒的味道呢，不过还挺好闻的。”
两边都是学姐，她只能乖巧地点头陪笑。
“叶凛你看哪呢，对面有你看上的人？”
“淼淼你声音小一点，对面学姐们听得见呢。”
徐淼淼本来攒了很多笑话想跟叶凛讲，却发现这人似乎一直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想什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男孩是在看对面的学姐们，他也不太理解叶凛是咋回事，对面几个学姐虽然也有长得好看的吧，但都应该是跟他们不太搭的类型。
一想到上次去了趟韩艺社没找着赵嘉乐，被虞美人逮个正着要微信，徐淼淼就头疼的要命。玩不来玩不来，这群女的他一个都玩不来，没有时间没有时间。
陈夕倒是清楚叶凛其实不太喜欢热闹的场合，被几个学长起哄要他坐在中间本来就够让男孩头疼的了，一旁的徐淼淼还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叽叽喳喳吵个不停，也难怪叶凛不搭理他。
他虽然和叶凛也没那么熟，却也知道他心里是有人的，这个人大家估计都还挺熟。虽然他年纪小，但对于这些却总能察觉得很快。
“欸吃的上来了我们先吃一轮呗，边吃边玩点扑克，容易上酒哈哈。”
“你玩吧我只想吃，刚从实习的地方回来快饿死了。”
“女生那边也吃吧，不用跟我们客气。”闵子安说罢，又往那边端过去几盘小吃，不顾张得率可怜兮兮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