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管就这么带着自己有点儿过于丰满的身躯，圆润地走开了，速度很快，毫不眷恋。
李总管在宫中这么多年，从人人都能呵斥、欺侮的小太监到现在总管后宫内务的总管，可不是混着玩儿的，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地点，是李总管这么多年学到的重要的技能之一，避免出现在错误的地方，亦如是。
现在，离开这里才是正确的选择，越快越好。
他们的皇帝陛下，和这位灵大人之间有奇怪的张力，李总管明确能感觉到，尽管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不管是什么，都不适合他这个第三者在场就对了。
留下慕容玄月和灵曦，两个人，隔着那棵已经看尽了太多，又躲不开的梅花树，两两相望。
寒风拂过，冷冽的清香入鼻，在冷冷的月色下，沁人心脾。
“灵曦告退。”
好歹是说人坏话被逮个正着，慕容玄月以为灵曦好歹也会不好意思，表示一下歉意，结果等了半天，就等来这么硬邦邦的一句，眼看着这人就要转身离开了，慕容玄月都要怀疑自己太累，出现幻觉，其实灵曦根本没又说过刚才那样有诋毁自己嫌疑的话。
“且慢！”
慕容玄月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嘴把先于脑子，先发出了指令。
灵曦脚步一顿，非常不情愿地转过身来，眉宇之间的不耐，都快化成实质，爬满脸了。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这一句里面已经很明显有情绪了。
“还在为昨天那句玩笑话生气吗？”
慕容玄月往前走了几步，在感觉到灵曦，整个人都紧绷起来，进入了戒备状态的时候，才停了下来，问了这么一句。
似薄雾，像青烟，如低语，仿叹息。
响在耳侧，敲在心底。
“末将不敢。”
这一句终于没有了之前的冷硬，带了一丝缓和，慕容玄月马上感觉到了。
一抹笑意悄悄爬上眉梢，但是慕容玄月很好的隐藏住了。
“我今天很累，一直忙到现在，还没吃饭。”
这次又靠近了一点儿，灵曦已经没那么紧绷了，慕容玄月就再接再厉。
放弃了之前一直用的“朕”，用了“我”，把自己和灵曦摆在了同样的位置。
这样能更好的拉近自己和灵曦之间的距离。
“李总管肯定给你留饭了，应该就在厨房呢，吩咐人端来吃啊！”
灵曦不得不回答这么幼稚的问题。
谁让对方是皇帝呢？
“你吃完了吗？能不能再陪我吃点儿？这么晚了，不想一个人吃饭。”
慕容玄月说到最后，居然带上了一丝委屈。
“如果你也累了，那就算了，回吧，我也回去了，一顿不吃没什么的。”
慕容玄月转身又往重华宫走。
一步、两步、三步……马上就要走回宫里去了，慕容玄月期待的声音都没有响起。
慕容玄月有点儿不确定，有点儿迟疑，有点儿犹豫。
最后还是转过身去，定睛一看，原来慕容玄月站的地方空空如也，几片枯叶飞过，打着卷，好像打在了慕容玄月的脸上一样，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