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啊，”王汉指着灵曦，“拿了我们的大雁！”
“这是我自己射下来的大雁！你们凭什么说是你们的？你们有证据吗？你叫它一声它答应吗？大雁身上写你的名字了吗？”
这么被人当面冤枉，灵曦气死了，和倒豆子一样，不停地说，都不带停顿的。
“我们……”
王汉被抢白了一顿，刚要反驳，结果后面有人说话了：“王汉，回来！”
灵渊寻声望去，马上的人正好背后是阳光，搞得眼前的人都被镶上了金边，炫人耳目。
灵渊眯了眯眼睛，让眼睛适应这个光线，上下打量说话的人。
马上的人，是现场唯一一个没有穿盔甲的，一身白衣，在一群黑衣黑甲的武士中间，很扎眼。
很明显那个人，是这队人马的头领，周围的人自然不自然的把他围在中间，不经意的走位，都是阵型，灵曦懂这个。
“可是……”
那个被叫王汉的人，往回看了看，还想争取。
“走了。”
马上的人调转马头，准备离开了，他们在这里耽搁得太久了。
“等下！”
灵曦不顾三爷爷快把自己的衣服扯掉的力道，轻轻拂开他的手，叫住了马上的人。
“有事儿？”
马上的人，居高临下看着灵曦，眉目严肃，不拘言笑，声音自带威严，那是长期居上位者的气场。
“你的手下，不分青红皂白，冤枉我偷你们的大雁，你这当家的人，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灵曦无缘无故被人冤枉一场，本来就气不顺，看到这个人的态度，更加生气，不管不顾上来理论。
“你想怎样？”
马上的人，不急不躁，声音都不带提高的，就这么安静看着灵曦，问。
“至少要和我道歉！”
灵曦高高扬起头，秋风拂过红色的飘带，迷了他的眼睛，他不得不伸出另一只手拨弄开，感觉弱了自己的气势。
马上的人，眼神在灵曦、大雁和王汉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说：“看看你的雁吧！”
然后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后面的人全部都跟上，跳下来的两个人，也赶紧翻鞍认蹬上了马，王汉走了一段路，还故意回头，做了一个口型，灵曦看得分明，那分明是“偷雁贼”！
“站住，给我站住！”
灵曦气死了，原地跳脚，不是三爷爷拉着他，他早上去打人了！
“小少爷，冷静，冷静！他们人多势众，咱们势单力薄，而且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他们要是真的不讲理，咱们一点儿办法没有，好汉不吃眼前亏，别冲动，别冲动！”
三爷爷用尽全力把着灵曦，灵曦也就是怕他老胳膊老腿受伤，换个别人这么拖着他，他早把人摔出去了！
“人多了不起啊？让我看雁，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只大雁……”
后面的声音消失了。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风声。
“小少爷，怎么了？”
“三爷爷，这支箭……”
“箭怎么了？”
“这只箭不是我的！”
灵渊为了确认，用力从大雁身上把箭拔了出来，在箭头的位置再次辨认，然后指给三爷爷看。
“这箭和我的尾羽是一个颜色的，箭身也一个颜色，但是这个箭的剑尖上有字，写的‘玄’，我的那支箭上没有的，你看看！”
灵曦从自己身上背的箭袋里，抽出了一支箭，给三爷爷看。
“还真的是，别的都一模一样，就一个有字，一个没字。”
三爷爷眼神不好了，看了半天才看到那个“玄”字。
“所以，三爷爷，这确实是他们的雁。”
灵渊英俊的五官都皱到了一起，想起自己刚才大言不惭的样子，满脸都涨红了，就恨不得能时光倒流，自己乖乖把雁双手奉上。
原来自己真的是“偷雁贼”，不，灵曦纠正了一下，自己是明目张胆的“抢”，性质更加恶劣。
“他们骑马，走得快，现在肯定追不上了。算了吧，一只大雁而已，也值不得几个钱，别放心上，你也不是故意的。”
三爷爷看灵曦一脸的不高兴，赶紧安慰。
“不过，你的箭呢？我之前也确实看到你的箭，是朝这个方向射来的啊！没射到雁，箭去哪里了呢？”
三爷爷的话，成功的转移了灵曦的注意力。
“对哦，我的箭呢！”
灵曦把大雁和箭放在一边，走到之前那个地方，四处寻找，三爷爷眼神已经不好了，就在原地等灵曦。
“三爷爷，找到了！”
灵曦找了一会儿附近，没找到，扩大搜索范围，在一个比较远的地方，看到了自己的箭。
“不过这个箭应该是被打偏的，上面有硬物硬碰的痕迹。”
灵曦一边打量箭，一边说。
“射出去的时候，还是好的吧？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你的箭是被刚才那个人的箭，给打偏的，我们距离远，都没注意。”
“中间遇到阻力，还能精准射中大雁，而且力道不小，这个人的箭法，很不错，可以和我一决高下了。”
“我以为高下已判。”
三爷爷非常中肯的提出自己的想法。
“和我的撞了以后，射中的大雁，如果没和我的撞上，可能就射不中了，这很明显有运气的加持。”
灵曦自然听懂了三爷爷的话。
“小少爷，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啊！”
“好吧好吧，那我承认这场比试我输了，等以后有机会再比试一场好了！我还不信我赢不了那个文弱书生！”
灵曦倒是很痛快，尽管不服气，但是也承认这一局自己落了下风。
文弱书生？三爷爷暗暗摇了摇头。
那可不是一个文弱书生。
对于为什么灵曦一口咬定射箭的就是白衣人，三爷爷倒是没问。
因为理由很简单，那一队人马里，只有那个白衣人马背上有箭袋。
灵曦把自己的箭插回箭袋，鬼使神差的，把地上那支，也擦干净了，插进了自己的箭袋。
时间不早了，距离皇城还有一段距离，两个人继续上路了。
中午的时候，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大概率是找不到那队人马了，就算找到了，大雁也坏了，他们在意的应该也不是那只大雁，所以三爷爷就给烤了吃了。
不知道是饿了，还是错觉，灵曦总觉得这次的大雁，特别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