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都尉，我……”
窦雅依最后，看着灵曦，双目含泪，一脸的凄苦，泫然若泣，我见犹怜。
灵曦转开了视线，望着旁边的树，对自己现在扮演的这个角色，觉得从心里往外厌恶。
但是皇帝的意思很明显，他不会娶这个女子，今天不是他，还会有别人劝她离开，按照太后的说法，他也不觉得后宫是个什么美好的所在，窦雅依又何苦蹉跎岁月？
“抱歉，窦小姐。”
灵曦这么说，别的没有解释，也没必要解释。
“灵都尉，你会觉得我是个坏女人吗？”
灵曦一听这话，非常想暴走，他就是一个平凡的普通的士兵，一个小小的都尉，为什么这么多人要问他的意见吗？
他的意见和看法重要吗？当然不重要。
人微言轻，他对自己的身份和地位都有非常清醒的认识。
但是面对窦雅依那双秋水一般的眸子，他也不能一句话不说：“窦小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之道，不知道别人经历了什么，很难去评判，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但求问心无愧就好。”
“灵都尉，你是个善良的人。”
莫名其妙被发了一张好人卡的灵曦：什么玩意儿？我并不想要！
“我是窦镜的女儿，可是我娘是不受宠的正房，住在乡下，窦镜三年五载不回来一次，姥姥家的人势利眼，看窦镜不待见我们，就对我和我娘冷嘲热讽，各种恶毒的话，听了太多。我娘温柔娴静，一辈子都没和人高声说过一句话，却留不住窦镜的心，也曾提过去皇城，窦镜勉强同意了，结果二房和二房的儿子、女儿，对我和我母亲，极尽羞辱之能事，让我们吃剩饭，把我们当要饭的对待，家里的仆人也都欺负我们，我那时候还小，觉得窦镜是我爹，就去找他告状，结果被他狠狠教训了一顿，说我小小年纪，造谣生事，不安分，不是好女孩，之后二房和她的儿女更是嚣张，我娘不堪受辱，又带我回了乡下，，没过几年，郁郁而终，剩下我一个人，孤苦无依，灵都尉，你觉得我不该为自己谋划吗？”
“窦小姐……”
灵曦被逼无奈又听了一个故事，而是是个超过他认知的故事，也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这个看起来很伤心的窦小姐。
“我之前得到消息，说窦镜的二房，正积极谋划着要把她的女儿，送去宫里，竞争皇后的位子，而其中的关键人物，就是太后，所以我来了，不过我太高估了我自己了，我这点儿雕虫小技，自然瞒不过皇帝太后，不过，这样一来，皇帝对窦家的女儿，肯定没什么好感了，之后应该是入宫无望，我也算是成功一半了。”
说到这里，窦镜理了理云鬓，笑了一下，刚才的凄苦去了一半。
灵曦张了张嘴，又乖乖闭上，他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只能保持沉默。
“抱歉，灵都尉，让你听我说这些，我也没什么朋友，说出来心里好多了，咱们估计以后也没什么机会见面了，但是还是希望你帮我保守秘密啊！”
“窦小姐放心，灵曦不是多嘴的人。”
“那就好，灵都尉可有心仪的姑娘？”
话题一转，转到了灵曦身上。
“没有。”
“那我就祝灵都尉前程似锦，步步高升，早日娶如花美眷，比翼双飞吧！”
“谢谢窦小姐，也祝你早结良缘。”
“我明天就走了，也算相识一场，临别，提醒灵都尉一句：侯门似海，君心难测，灵都尉心地善良，纯净直爽，还是去自己该去的地方为好。”
窦雅依意有所指，灵曦心内一动，但是没再追问。
两个人的关系，本就十二分尴尬，又实在交浅言深，就各自心领神会吧！
窦雅依说话算数，第二天一早就和太后辞行，太后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假意挽留了几句，就随她去了。
灵曦派了人一路护送窦雅依回去，叮嘱送到镇上，然后就暗中跟着，确认她们主仆到家就行，兴师动众对姑娘的名声也不好。
送的人回来报信，说亲眼看着窦雅依进了家门，一切正常，这才回来的。
灵曦这才算是放心。
对窦雅依，他谈不上好恶，毕竟她从头到尾也没有伤害任何人，她生长的环境，造成她那样的性子，也算能理解，就希望她未来一切安好吧！
但是她后来说的那几句话，灵曦倒是非常赞同，他本就不喜欢朝堂的繁文缛节，跪来跪去，大家都绕圈子说话，这几天的事情更坚定他的想法，他还是喜欢军队，喜欢军营，喜欢战场，大家凭本事，用实力说话，没那么多曲曲折折，阴谋诡计。
兵者，诡道也，兵不厌诈，运营计谋策略，为己方争取最大的胜利，灵曦觉得非常的正常，但是和自己的身边人，每天勾心斗角，灵曦是真的厌倦，觉得没意思。
赶紧把这次的任务完成，然后回军营去吧！
灵曦这么想。
但是他却没想到，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李怀瑾用一顿大餐换来的消息，其实是没有他回去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