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管到了晚上，随慕容玄月一起去看过了唐柠，回来的路上，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对劲儿了。
“灵大人今天和老奴说，他一个大男人住在皇宫内苑不合适，听那语气，他现在还不知道唐柠公子的事情吗？”
慕容玄月正在批奏折，听闻此言，手一顿，在奏折上留下来不轻不重的一点儿墨迹，还好，不严重，写了个字，遮掩过去了，看起来就好像是落笔重了。
“他为什么会知道？”
慕容玄月漫不经心的语气，好像李总管问了一个特别傻的问题一样。
“上次御史千金那件事情，传遍了吧？灵大人也每天都上朝下朝的，不可能一无所知吧？”
“你会告诉朕现在是冬天这件事情吗？”
李总管莫名其妙，不知道话题怎么转到这里，但是还是诚实回答：“当然不会啊，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啊！”
“所以啊！”
慕容玄月继续低头看奏折，李总管想了想，才明白慕容玄月的意思。
“陛下的意思是，满朝文武都觉得灵大人知道，所以不会特意告诉他，对吧？”
慕容玄月没抬头，但是点了点头：“还有一个原因，大臣们都觉得灵大人很受朕的信赖，又住在宫里，这些事情理所当然会知道，而且他们不会和灵大人讨论的，怕一不小心说了什么不中听的了，传到朕的耳朵里，反而不美。”
李总管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灵大人不是很可怜？”
“可怜什么？”
“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这些事儿，和他有什么关系？他知道不知道有什么影响？”
李总管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倒是不纠结这个了。
过了一会儿，李总管叹了一口气。
慕容玄月没理他。
又过了一会儿，李总管又叹息了一声。
慕容玄月这还能继续批下去，那真的是太心无旁骛了，这么大一个李总管，想忽略太难了。
而且慕容玄月觉得他如果不理他，李总管还能想别的办法引起他的注意。
慕容玄月把笔放在笔架上，抬头看李总管，开口道：“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李总管继续愁眉苦脸：“今天早朝看到灵大人了，尽管他才走一个晚上，不，才半个晚上，就感觉好像很久没见一样，也不知道他在外面过得怎么样，吃的好不好，住的暖不暖，这看着又要变天了呢！他这孤零零的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吗？”
“那么担心，要不你就去看看？”
慕容玄月随口说。
李总管眼睛都亮了：“老奴可以吗？老奴能出宫去看看灵大人吗？”
“你在这里啰里啰嗦，唉声叹气，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慕容玄月早就看透了李总管的小伎俩。
“嘿嘿，也不是，就闲聊。”
李总管还装无辜，满脸堆笑。
“去吧，去吧！”慕容玄月挥手，“让朕耳根子清净一会儿。”
“嗳，老奴这就走。”
李总管目的达成，兴高采烈往门口走，一扫刚才的阴云密布。
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问慕容玄月：“灵大人这是乔迁之喜，陛下不表示不表示吗？”
慕容玄月用关爱老年人的眼神看着李总管：“他执意要搬走，朕还得给他送东西？不送，你快走！要不等朕就改变主意，不让你去了！”
李总管马上转头就走：“走了，走了。这就走，这就走！”
不过那一个下午，只要稍微有点儿空闲，慕容玄月都会在想，送点儿什么呢？
等回过神来，忍不住唾弃自己，但是过了一会儿，又会转到这上面来。
偏偏接近年关，很多的奏折都提到各种礼，想避开这个字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