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天后派人来云彻宫问灵渊和云彻要不要去她那边吃饭,云彻其实不想去,但是灵渊觉得已经和云彻和好了,也没别的紧要的事情,去陪天后吃饭也可以,联络一下感情,就希望将来天后知道云彻和他的关系的真相以后,打他的话能稍微轻点儿。
两个人在云彻宫耳鬓厮磨,轻声慢语,时间过得很快,等天后派人来催,才知道天色已经近黄昏了。
“换一身衣服再去吧!”云彻看了看灵渊的衣服,过了大半天,也没太注意,有点儿褶皱了,提议道。
灵渊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确实是,云彻之前给准备了一堆的衣服,终于派上了用场,灵渊随便找了找,换了一身和之前颜色一样,但是款式有差别的衣服。
白色的丝质华服,搭配同色的饰品,衬得灵渊更加超凡脱俗,顾盼间神采飞扬,风流无限。
“我有什么不对吗?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灵渊换好了衣服,就对上云彻炙热的视线,有点儿不明所以,还特意仔细看了一遍自己全身上下,都很正常啊!
“你这算‘为悦己者容’吗?”云彻眼神足够坦诚,灵渊再怎么迟钝,也知道云彻什么意思了。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穿这身衣服是去见天后。”灵渊转了一下身,觉得都很熨帖,示意云彻可以走了。
“要不我们不去了吧?”云彻又临时要变卦。
“怎么了?”
“我后悔了,这身衣服挺好看的,不想给别人看。”云彻非常幼稚得开口。
“太子殿下,你满三岁了吗?”灵渊走到云彻面前,点了点云彻的鼻尖,戏谑得说,“赶紧走吧,我可没那个脸,吃个饭让天后请三次。”
“要不我们换一身吧?”云彻不死心,亦步亦趋的跟着。
“换哪一身啊?”灵渊斜睥了云彻一眼,问。
“换个别的颜色的,蓝色的啊,黑色的啊,都可以。”云彻说着就去要翻衣柜。
“你够了啊,云彻,这一身我挺喜欢的,时间来不及了,赶紧走。”灵渊拉住了云彻,有点儿哭笑不得,这都什么事情啊?
“我也喜欢,但是不想给别人看。”云彻低声喃喃自语。
“你听过那个故事没?凤凰自南方而来,非朝露不饮,非梧桐不栖,鸣叫之声清越高远,响彻云霄,结果一只猫头鹰看到了凤凰,紧紧抱住自己的老鼠,吓得瑟瑟发抖,以为凤凰要抢他的食物。”灵渊一边走路,一边说。
“灵曦这么矫情吗?可是我也没见过他喝露水,栖在梧桐树上啊!惜云殿有梧桐树吗?我怎么没注意?他不是有自己的房间吗?”云彻越说越稀奇,那只小凤凰这么多事儿吗?
“你……”灵渊简直气结,特别想拿手点一下云彻的脑袋,叫一声“榆木脑袋”,又忍住了,毕竟天宫人来人往的,尽管看起来各行其是,各司其职,但是到处都是窥探的眼,随时准备说话的嘴,不能掉以轻心,“谁说我在说灵曦了啊?”
“你不是说凤凰啊?目前我们认识的凤凰就他一只啊,还有别的凤凰?”云彻还陷入自己的思绪里。
“那不是重点!”
“那重点是什么?”云彻很诚恳的问。
“重点是,其实别人根本就不想抢猫头鹰的老鼠,猫头鹰觉得大家都觊觎他,听懂了吗?”灵渊至少继续解释。
“哦,”云彻一想就明白了,转头对了灵渊打量了一番,说,“很明显你不是老鼠,就算你是,你也是一只人见人爱的老鼠,凤凰可能也会喜欢的。”
“好吧,你说得对。”天后宫就在眼前了,灵渊和云彻停止了说话,里面有人出来,一看到云彻和灵渊,赶紧迎上来。
“太子殿下,青龙上神,你们来得正巧,刚天后还催我去看看你们怎么回事呢!”天后的侍从笑容可掬的迎了上来。
“不好意思,有点儿事情耽误了。”灵渊赶紧道歉。
“没事儿没事儿,也没晚,平时天后也没这么早吃饭的,就是想早点看到你们,里面请。”侍从把两人让了进来。
天后翘首以盼,看到两个人进来,笑逐颜开:“可算来了,再不来我都要亲自去请了,咦?灵渊,你之前过来就是穿的这件衣服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天后往灵渊身上一看,就发现了不同。
“不是这身,在云彻宫换了一身,之前那身有点儿褶皱了。”灵渊实话实说,然后观察天后的反应。
天后笑容不变,而且看起来笑意更深了:“这身衣服是云彻挑得吧?看着像,不错,你穿着好看,你以后多换身衣服,别学云彻,同样的衣服做好多件,总有神仙私下问我,说我是不是苛待他,不给他做衣服,其实我冤枉呢,他喜欢这样,我有什么办法?你以后也劝劝他,也多换换款式,朝气蓬勃一点儿。”天后和天下绝大多数的妈妈一样,喜欢唠叨自己的孩子,但是语气里面的宠爱和骄傲藏不住。
“好的,以后我多给他准备几身衣服,让他每天换一件,花枝招展的,也让您赏心悦目一些。”灵渊和天后开玩笑。
“好啊好啊,我等着,”天后笑得很开心,又转向云彻,“听到了吗?这可是灵渊说的,你要听啊!”
云彻看着灵渊和天后一唱一和,摇了摇头,很无奈,但是嘴角的笑,藏不住。
“对了,天帝等下可能也过来吃饭,你们吗?饿就先吃。”
肯定是要等啊,这是最起码的规矩,没有大人不在,先开饭的道理,三个人闲话家常,气氛很好。
过了一会儿,天帝到了,看到灵渊和云彻在,挺高兴,但是脸上的悲戚之感藏不住。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灵渊又不是外人,说说吧!”天后在吃饭的时候,问天帝。
“哎!”天帝还没说话,先叹了口气,把筷子放了下来,“泾河河神河和渭河河神的孩子,殉情了,双双毙命,今天下午一直在处理这件事。
“啊?怎么回事?泾河河神的是闺女,渭河河神生的是儿子吧,我记得。”天后一惊。夹在筷子上的丸子都掉了下来,溅了一点儿汤出来,侍女赶紧过来仔细擦掉了。
“是啊,就是那俩。”天帝点了点头,脸上的惋惜之情藏不住。
事情是这样的,泾河河神和渭河河神,比邻而居,却一直关系不睦,具体是因为什么一直别别扭扭,已经不可考了,反正就是一个觉得另一个假清高,另一个觉得对方污浊不堪,又因为水域相接,难免有一些小摩擦,就越发的关系恶劣,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但是又没办法完全避开对方。
就这么别别扭扭的住了几千年,偏偏又差不多时间有了孩子,泾河生了个女娃,渭河河神家添了个儿子。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这两个孩子也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结果两个都这个也看不上,那个也不满意,问喜欢什么样子的,又都不说,让两家人都无所适从,后来就都给安排相亲。
俩个孩子又都不肯相亲,后来被逼无奈,说了实情,原来两个人青梅竹马,早就私定终身,一个非卿不娶,一个非君不嫁,希望两家父母成全。
两家吵了一辈子,闹了一辈子,到最后,居然要成儿女亲家,两家都不太能拉下这个脸来,事情就一直胶着着,都等着对方先低头。
哪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偏偏在这个时候,两个水域交接处,发生了打斗事件,本来很平常,这次偏偏尤其激烈,闹得不可开交,最后惊动了双方河神,当面谈,却没想到作对习惯了,要和平相处却难了,两个在谈判桌上又吵得不可开交,不欢而散。
然后就传出消息,泾河河神说宁肯女儿终身不嫁,也不嫁给渭河河神的儿子,渭河河神也不甘示弱,说就算儿子一辈子不娶妻,也不会娶泾河河神的女儿。
两个人谁都无法说服自己的父母,最后渭河河神的儿子得到消息,说泾河河神的女儿接了别家的聘礼,准备嫁人了,他非常生气,觉得她背叛了,问都没去问一句,一气之下,答应了一门婚事。
渭河河神儿子大婚当日,泾河河神的女儿,直接跳了诛仙台,泾河河神家气不过,来找渭河河神的儿子,渭河河神的儿子,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又气又悲痛,居然也直接跳了诛仙台,好好地喜事变丧事,新娘子最惨,她很无辜,结果刚过门,就成了寡妇,现在大家都乱了。
“怎么会这样?”天后不可置信,“我前一段时间还看到他们的,不过不知道他们是一对,现在想想,还真的是非常般配的一对,可惜了。”
“是啊,偏偏这俩都是家里唯一的孩子,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场面,哎……”天帝吃不下了,拿起旁边的茶水,喝了一杯。
“真的是痴男怨女啊!不过他们如果能彼此信任,好好去和双方父母说,我觉得其实不用走这一步的,自己的孩子,父母怎么会不心疼呢?娶个仇家的女儿,也比没了儿子好吧?何况也不算什么仇家,不过是一些小积怨而已,哎!还是太年轻了!你们俩汲取教训,不管喜欢谁,和家里直说,别偷偷摸摸的,你们只要自己喜欢,觉得在一起幸福,我不会干涉的。”天后推己及人,有感而发。
云彻和灵渊互看一眼,也都惋惜不已,那么鲜活的生命,说没就没了吗?让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