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曦和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这个笑得很开心的皇帝，觉得这个人族的皇帝估计要去看看脑子才好。
而且他觉得他平时应该没这么容易笑的，潜意识里，灵曦觉得慕容玄月应该不像眼前这样才对。
可是他应该是什么样子呢？灵曦又具体说不出来。
因为脑子中是没什么影像的，只是感觉，具体说，灵曦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灵曦不是一个会在这个上面纠结的人，想不起来就说明不重要，也就不细想了。
“设置结界的话，会用你很多的灵力吗？要不我让他们都撤走，这样你是不是就不要浪费灵力设置结界了？”
慕容玄月关心得问。
“一个小结界，不需要什么灵力，”灵曦摇了摇头，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慕容玄月，看他没什么不对劲儿，才真的放下心来，“你觉得累很正常，因为魂魄在外面游荡的时间很长，身体和魂魄有个互相适应的过程，休息一下就好了。”
“好的，谢谢你了，灵曦。”
“不客气，”灵曦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马上就要天亮了，他之前给惜云殿传了消息，说晚点儿回去，但是可没说夜不归宿，否则估计家里人会担心，“你也安全回来了，我该回去了。”
说完转身往门口走去。
慕容玄月看到灵曦要走，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手先一步动作，拉住了灵曦的衣摆。
灵曦没注意，差点儿被拉一个趔趄，回头看着慕容玄月，不知道这个脑子不太清醒的皇帝，又要干嘛。
在这样的目光下，慕容玄月才知道自己的动作对一个不熟悉的人来说，是多么的不合时宜，但是他不想放开，因为他担心他一放手，灵曦就走了。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灵曦捺住性子问。
“已经这么晚了，要不你吃过早饭再走？我让御膳房做你喜欢吃的，你这为了我忙了一个晚上，就这么什么都不吃不喝就这么走了，我过意不去。”
慕容玄月迅速组织自己的语言，总算是找了一个相对过得去的理由。
灵曦尽管觉得这个皇帝陛下啰嗦的可以，但是于情于理，这个理由倒是无可厚非。
“你也知道，我是从凤族直接过来的，只和家里人说晚点儿回去，没说夜不归宿，这个时候也不适合再传消息回去，所以我得走了。饭我就不吃了，你不用麻烦了。”
灵曦这次难得没有不耐烦，好好和慕容玄月解释。
“那……下次你什么时候来呢？”
这个问题其实很不合时宜，因为对灵曦来说，他们还陌生得很，但是慕容玄月没办法，灵曦找他很容易，他找灵曦太难了。
“我最近很忙，凤族好多事情需要处理。”
说到这个，灵曦就头大，俊美的脸上露出了苦恼的表情，他宁肯去和妖魔鬼怪大战三百个回合，也不想面对那些弯弯曲曲和小蝌蚪一样的文字，还有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
慕容玄月一看就知道灵曦遇到了什么烦恼的事情，温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就很烦人了，那些鸟族，有事儿也不明明白白说，非得绕好大的圈子，明明要说这个事情，非花很大的笔墨去说另一个事情，然后得我猜，我天，我怎么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啊？猜错了他们也不说，就再来一封更长的，我好想把他们拎过来，看看他们脑子里都想的什么才好。”
灵曦没发现，自己特别自然地和慕容玄月抱怨，这个话，之前他也就和灵渊说过，连云彻都没提过。
“这样啊，那确实挺烦人的，”慕容玄月立刻就理解了，“我这边有很多大臣上书，也会这样，云山雾罩的，通篇废话，中间夹杂一件重要的事情，看得人头大。”
“对对对，就是这样，九曲十八弯，简单一点儿不好吗？”
灵曦深有同感，点头如捣蒜，眼睛都亮了起来。
“他们之所以这么做，理由不过几种，一是事情不好明说，故意说得隐晦，让你意会，这样减少你直接拒绝的尴尬；二是在试探你，看看这个要求你是否会有很大的反应；三就是有的人就喜欢这样，有点儿卖弄的意思，如果你看不懂，他们就觉得你能力有问题。”
“那你平时是什么解决的呢？”
灵曦来了兴致，虚心讨教。
各方面的反馈，慕容玄月是个明君，难得一见的睿智的君王，灵曦相信在这方面，他其实很有发言权的。
“我基本都会规定，上书的奏折，不能过长，如果长的话，就打回去让他们重新写，开始他们不适应，打回去几次后，他们知道我是动真格的，自然就不会这么长篇累牍，废话连篇了；故意把重要的事情夹杂在别的事情中间写的，我就装作看不懂，直接处理他们说的无关紧要的小事儿，有这么几次，他们也就不敢这么做了；对于那些觉得我不够明智的，我会直接把他们的意思写出来，让他们以后按照这个格式写，经过一段时间，基本解决了，偶尔有不开眼的，也是少数。”
这是慕容玄月的强项，他的帝王之道，有一些来自于他父皇的教导，一些来自书上的，还有一些则是他亲身实践，都是真知灼见，而且之前从来没和别人分享过。
这个很简单，一国不会有两个帝王，哪个大臣不开眼，会这皇帝讨论这些啊？难道是要造反吗？
和别的国家的君主，更不会涉及到这一块，各国的情况不一样，都是对手，就算有关系好的，也不会讨论这么细致的问题。
“我觉得你这个办法不错啊，我可以试试，谢谢你啊，慕容。”
灵曦是个很有教养的人，这来自灵渊的言传身教，就算是自己敌人，只要是帮了自己，都会真诚的道谢，所以这一句，他说得很真诚。
“你叫我什么？”
这一声称呼，对慕容玄月来说，如同天籁，他忍不住颤抖着声音，又问了一句。
“啊？慕容啊！怎么了？不能这么叫你吗？还是我应该和他们一样叫你陛下？”
灵曦挑了挑眉，故意问道。
“不不不，叫我慕容就好，你不是我的臣民，不需要叫我陛下的。”
“那就好，”灵曦自身很排斥陛下这个称呼，慕容玄月不介意那最好了，“真的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突然觉得那些文书也没那么可拍了。”
“那就好，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就算是没办法帮上实质的忙，听你说说也是好的。”
“好啊，那现在你可以放开我的衣服了吗？”
灵曦低头看了看自己还被慕容玄月攒在手里的衣服，调侃道。
慕容玄月这才注意到这个，好像被烫到一样把手收了回去，然后看天看地看装饰，不敢正视灵曦的眼睛，脸也偷偷红了一片。
灵曦开始没觉得什么，看慕容玄月这样，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也脸红了。
室内一片寂静，有一些情愫慢慢滋长，天高水阔，人间烟火，有的人，注定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