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曦已经到了军营三天了。
从最初的兴奋好奇,哪里都觉得新鲜,都觉得好玩儿,到现在的疲惫不堪,走路恨不得都能睡着,也不过才三天。
灵老将军,其实并没有想把他培养成一位将军,所以并没有很严格去训练过他。
灵曦的武艺一直走的轻灵一派,讲究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实打实的硬拼力气,他其实没太多的优势。
而在军营中,坐卧立走,都有它的规矩,也有它的规范,不会只考虑他一个,而是要考虑全体,队列要整齐划一,动作要规范齐整,不能只凸显个人,军队是配合集体作战。
所以灵渊这个一进来就惊艳四座的人,在队列和日常训练中,并没有他在比试的时候,那么轻松。
正是秋老虎肆虐的时候,早上换的衣服,到了中午就湿透了,到了下午,就能被太阳晒出盐渍;腿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晚上睡觉,都要上不去床铺了。
睡觉也是一个大问题,灵曦哪里睡过大通铺啊?
从小就是自己一个房间,现在在充斥着各种气息的房间内,几乎要窒息,而且晚上磨牙的打呼噜的说梦话的,此起彼伏,灵曦完全睡不着。
好歹也是将军府的小少爷,哪里过过这样的日子?
尽管不适应,但是却从来都没想过放弃,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就是这么过来的,而且从普通的士兵到了一位军中将领,都是靠自己的。
他父亲能做到的,他一定也能做到。
而且说实话,他父亲当年还有人可以依靠,自己现在,是真的无依无靠,只能靠自己了。
当然,也可以灰溜溜回家去,和三爷爷一起躲在乡下度日,了此残生,但是灵曦觉得,那不是自己想过的日子,日复一日,都是简单机械的重复,是对生命的不尊重。
好在扛过最初那几天,慢慢适应了也就好了。
灵曦训练非常的刻苦,强度再大,难度再高,从来没有抱怨过。
经常是教习都觉得可以了,灵曦自己不满意,再继续加练。
每天第一个出门,最后一个回来,校场上呆得时间最长的就是他。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月以后,灵曦成功得成为了一个……黑人。
原来还没觉得,一天天变黑也不会那么明显,那天换衣服,被别人看到了,指给灵曦看,灵曦才发现,自己脖子露出外面的和里面的完全都不是一个颜色了,黑白分明。
“灵曦,你已经那么厉害了,为什么还练得这么拼命啊?我每天在你后面追都累死了你知不知道?”
和灵曦一个小队的李禾半真半假的抱怨道。
李禾在小队里面排名第二,他武试的时候,没有对上灵曦,其实是有点儿不服气的。
结果到了训练的时候,李禾不用比,就知道自己输了。
灵曦底子好,悟性好,尽管不是力量型的,但是没有花哨的动作,招招直逼要害,能非常快得让敌人丢盔弃甲,乖乖投降。
“我爷爷说,平时训练不流汗,战时就要多流血,我怕疼,不想流血,只能平时多训练,多流汗了。”
灵曦的话,正好被经过的鲁清听到了,不由得对灵曦刮目相看。
鲁清对这批新兵,非常的关注,灵曦更是他的重点观察对象。
这不但是因为顾念旧情,也是因为他对这新兵中的兵王,寄予厚望。
开始那几天,鲁清每天提心吊胆,怕灵曦直接撂担子不干了。
他自己也是从新兵走过来的,自己本来就家境贫寒,从小就吃苦吃惯了,都有点儿适应不良,何况是灵曦这种一看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少爷,没受过苦,没受过累,要放弃太容易了。
万幸,灵曦坚持下来了。
很快就找准了自己的位置,适应过来,坦然接受了这一切,而且力求自己做到最好。
今天听到灵曦这一段话,鲁清真的放下心来,为灵修高兴,你真的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你鬼鬼祟祟干嘛呢?”
李怀瑾无声无息靠近,突然出声,把鲁清吓了一跳。
“什么鬼鬼祟祟?你会不会说话?”
“你不鬼鬼祟祟,你会吓一跳啊?”
“……”
鲁清吵嘴永远吵不赢自己的副将,这是他永远的痛。
“你找我干嘛?”
“哦,皇上来了,你有空的话,去见一下。”
“啊?你怎么不早说啊?”
鲁清慌了,急急忙忙往外走,边走还边问,“在哪里呢?营门口呢还是大厅?”
“距离这里还有十里,估计还需要半个时辰。”
李怀瑾不紧不慢地说。
如果打死副将不犯法的话,就李怀瑾这样的,鲁清打死一打都没心理负担。
真的是太欠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