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渊有气无力的看了灵云彻一眼，没有说什么，越过他往前走，没有搭理他。
“云锦出身名门，母亲是龙族后裔，又是你母亲的好朋友；父亲是仙家名士，云锦本身漂亮可爱，又喜欢你，这不是美事儿一桩吗？”
天地良心，灵云彻平时真的没这么多话，也不喜欢八卦人家的家世，这些都是最近蚌婆婆挂在嘴边的，而刚才灵渊那句斩钉截铁的“没有喜欢的人”，才是刺激他失常的最大原因。
“嗯。”灵渊象征性的答应了一声，不置可否，继续往前走，更把灵云彻气疯了。
“那你还矜持什么？赶紧去和云锦说啊！她刚才走的时候还哭了呢！真可怜。”灵云彻跟在灵渊的后面，嘲讽的语气。理智叫嚣着让他停下来，别说了，但是嘴好像有自己的意识，说出来的话，字字诛心。
灵渊脚步一顿，停了下来，灵云彻心跳都加速，脑子快速流转，他现在要去找云锦了吗？我怎么办？打晕他吗？
灵云彻脑子中电石交错间，灵渊转过身来，看着灵云彻，面无表情，眼中却是浓浓的失望。灵云彻一见，手脚冰凉，从小到大，灵渊何曾以这样的目光看过自己？
“我……”灵云彻气势全弱了下去，全身的力气感觉都分崩离析，想道歉，想解释，却千言万语，都噎在喉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灵云彻，父王觉得我灵力弱，无法研习法术，身为龙族无法行云布雨，基本等同于废物，所以有人看起来对我有好感，就巴不得让我娶了；蚌婆婆则是因为当年母亲的一句戏言，又喜欢云锦，觉得她不嫌弃我，那就可以在一起。都是好意，为我好，我心领。但是这都有个前提，都是觉得别人喜欢我，就是我莫大的荣幸，至于我是不是喜欢她，反而是最不重要的事情了，所以灵云彻，你也这么觉得？觉得我只配任人挑选，人家选上了我，我就得欢天喜地娶了，甚至可能入赘，都没关系是吗？灵云彻，你也这么看我是吗？因为我基本就是龙族的笑话，所以我连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利都没有了？是吗？灵云彻，你也这么想？”
这条路比较偏僻，这么晚了更没有人经过，夏虫停止了吟唱，花儿也开始睡眠，灵渊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振聋发聩，句句都敲在灵云彻心上。
如果刚才灵云彻的话是字字诛心，诛自己的也诛灵渊的，灵渊自己说的这些，就是把灵云彻的心拿出开，放在地上踩，痛彻心扉，却几乎无力反驳，因为刚才他说的话，其实和龙王和蚌婆婆本质并没有什么不同。
“对不起，灵云彻，我母亲把我生下来，不是为了将就谁，也不是要让我委屈我自己，你如果喜欢云锦，我可以去帮你说亲，如果不是，这个名字，你最好提都不要提。”灵渊最后看了灵云彻一眼，目光比夜色还凉。
灵云彻刚才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心，又被浸入冰冷的海水，又苦又涩又咸又冷。
“我没有喜欢她，我也没觉得你是废物，我……”灵云彻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的不善言辞。
“走吧！”
夜色正好，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么近，又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