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戴戈不肯和灵曦他们说，那灵曦觉得自己也得尊重地方的意思。
但是他们来东部战区，明面上是为了视察，其实是为了查明真相的，自然真相不会自己找上门来。
第一步就得探听一下军防里面是否真的藏着什么。
吴广学的意思是直接去探查一番，看看虚实，既然戴戈不相信他们，问他也没用，那还不如直接自己看。
这个想法遭到了灵曦和常桉的一致反对，戴戈的副手带他们参观的时候就能感觉到那附近戒备森严，这几天他们在这边，他们更不会松懈。
如果能悄无声息查明白那是好事儿，一旦被发现，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严重的可能引发边境危机，到时候问题就棘手了。
边境将士，在外面抛家舍业，浴血奋战，最怕的就是朝廷的猜忌，伤国士之心，动摇社稷的根本。
“我们能相信戴将军吗？”
常桉考虑了很久，最后问灵曦。
灵曦眉毛紧锁，思考了很久，才艰难开口：“我愿意相信戴将军，从这几天的接触，也感觉到他刚直不阿，忠心耿耿，一心为公，但是这个我们要讲求证据的，不能只凭猜测，否则我们千里迢迢赶来，就没有任何的实质意义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现在怎么办？就算军事防御里面，别有洞天，那也不可能是戴戈自己一个人挖的吧？他是大穿山甲成精了吗？”
吴广学烦躁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颇有点儿全身力气，没有地方用的感觉。
犹如笼中困兽，说话也完全不经过大脑。
“噗！”
常桉本来在喝茶，被这一句给笑喷了，他正对着吴广学，吴广学刚抱怨完坐下，被喷了一身一脸，给免费洗了个澡。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哈哈哈哈！”
常桉赶紧拿了布给吴广学擦，看吴广学一脸的懵，眉毛还在往下滴水，没忍住，又笑了起来。
灵曦看他俩这样，也没忍住，笑了。
吴广学都无奈了，拿过干布擦了一下脸：“行吧，我这能让两位大爷笑一下，也算是功德无量。”
倒是很好的缓和了三个人之前焦躁的情绪。
等吴广学换好衣服，再次回来，三个人又继续商量对策。
“吴大人刚才的话，倒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或许我们可以从周围的村民入手。”
常桉想了一下：“将士出于这样那样的考虑，戒心会严重一些，但是周围的村民，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未必有这么强的戒心，倒是更容易查，不过很难得到核心的信息。”
灵曦点了点头：“是这个意思。”
吴广学终于跟上了他们的思路：“可是我们三个目标这么明显，估计还有盯我们的人，查什么太难了。”
“我们可以不用那么明显。”
灵曦笑得很狡黠，像一个蓄谋恶作剧的孩子。
吴广学突然觉得脊背发凉，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
事实证明，吴广学直觉还是挺准的，当他被迫穿上女装，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往脸上招呼的时候，他不得不怀疑，灵曦就是故意的。
方法很简单，三个人去镇上的时候，找个机会换装，吴广学装扮成一个大家的小姐，当街撒泼，常桉扮成他的小丫鬟，被他欺负，吸引众人的注意，灵曦乘机离开，去探听消息。
吴广学抗议无效，只能无奈接受他这悲惨的命运。
在成衣铺子装扮完，掌柜的嘴巴张得能吞下个鸡蛋，灵曦直接给了点儿碎银子，堵了他的嘴。
计划很成功，不过吴广学过门槛的时候，和平常一样抬腿过，被过长的裙摆绊了一下，直接摔到了大街上，常桉想拉都没拉住，因为他穿的也是长裙，行动不便。
周围的人先是吓了一跳，等看清是怎么回事，都忍不住开始偷笑，窃窃私语。
吴广学面子、里子全丢了，索性坐在地上，开始骂常桉。
戴着围巾，捏着嗓子，叫唤的那叫一个难听，周围的人指指点点，乱成一团。
灵曦趁乱消失在人群中。
等盯着他的人发现灵曦不见了的时候，灵曦已经挑着货郎的担子，开始卖胭脂水粉了。
担子哪里来的？花钱和货郎买的，货郎还挺高兴，彻底清仓了，连担子都卖了，可以早点儿回家了。
不过灵曦说了，他就用一会儿，傍晚的时候，他可以去南城根下取，钱还是照付给他。
货郎半信半疑，捂紧了自己的钱袋子，走了。
不过他准备下午再来碰碰运气，万一真的还回来了，他就不用再买了。
灵货郎走街串巷，他卖东西，全看眼缘，忽高忽低，全看心情，有的基本白送，有的要的挺贵，非常的任性。
大娘大妈看孩子五官挺周正，就是黑的好像炭一样，反而觉得挺憨厚，愿意和他多说两句。
到了约定的时间，胭脂水粉基本卖完了，灵曦消息也打探了个七七八八，把货郎的担子送到了南墙根下，货郎正在张望，灵曦把担子还给了他。
货郎也是个实在人，说担子和货回来了，要给灵曦算钱，灵曦摆了摆手，走了。
到了那家成衣铺，换回自己的衣服，问起吴广学和常桉，店掌柜说早走了，被官兵给赶走的，后来又绕道回来换的衣服，已经离开一段时间了，灵曦这才放心。
回去军营，常桉赶紧迎了上来，问怎么样了，灵曦说了自己打探到的情况，那个防御下面肯定是有东西，因为军营的人有朝当地的居民借工具，还回来的时候，也没空着，带着米啊面啊菜啊什么的，老百姓觉得这个军队很仁义，很愿意帮助他们。
这个事情是陆续做的，每次都借一部分工具，而且基本都找的那几家，也让保密，一个大娘说漏了嘴，还千叮咛万嘱咐别告诉别人，否则回家肯定被家里老头子骂。
“也就是说，在防御下面，另外还有设置，但是戴将军藏起来了，不但对外保密，对内也相对保密，是这个意思吧？”
吴广学理了理说。
“是的，我们需要进入那个新的军事防御看看里面的情况，就能判定这个举报是真的还是诬陷了，然后下一步就是查出来举报人是谁，什么目的。”
“常桉说得对，我决定去直接找戴将军问清楚这个事情了。”
灵曦站了起来，准备去找戴戈。
“我和你一起去。”
常桉也跟着站了起来，吴广学本来坐着，看这个情况，也起立。
“不用，这个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你们等我消息。”
“可是，万一……”
常桉满眼都是担忧。
“放心吧，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而且我信戴将军，你们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