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曦把之前在兵部大家讨论的结果，完完整整详详细细得和慕容玄月说了一遍。
慕容玄月听完以后，陷入了深思，半天没说话。
灵曦倒是不着急，觉得口渴，自己倒茶喝，等慕容玄月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把一壶茶都喝完了。
“你这是跑我这里喝茶来的是吧？”
慕容玄月装作很惋惜的样子。“今天这个茶叶，遇到你，也算是三生不幸了，就这么明珠投暗了，可悲可叹。”
“行了，不过是破树叶子，也值得你这么心疼，回头儿我回江南给你带一筐来。”
“你家茶叶论筐的吗？”
“是啊，‘人离乡贱，物离乡贵’嘛！在我们老家，不值钱的，也就你这么当宝贝！”
灵曦一脸的嫌弃，就差说慕容玄月没见过世面了。
慕容玄月倒是没和他计较，笑着说：“好啊，那我等你给我弄一车来。”
“不是一筐吗？怎么又变一车吗？”
“你这个喝茶的速度，我觉得一车比较靠谱一些。”
灵曦装模作样得摇了摇头，说：“幸亏你做了皇帝，否则一定会是个大奸商。”
慕容玄月就笑：“那其实是商界的损失，是吗？”
灵曦很想翻白眼，忍住了：“所以商界奇才，你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慕容玄月也收起笑脸，和灵曦说正事：“我觉得这个办法很好，但是操作中一些细节，需要研究一下。”
“细节？例如什么？”
灵曦没想到慕容玄月接受起来这么容易，他以为要费一番口舌呢，没想到这么顺利。
“两国一直交战，边境的贸易也一直是受管控的，突然这么放开，谁去做这个使者，和对方接洽，这是一；然后物资和马匹如何定价这是二；货物的质量问题，这是三，这三个问题不解决，就很难执行下去。双方没有信任基础。”
灵曦之前就想办法了，没有想那么细，现在慕容玄月提出来，发现还是挺多问题需要解决。
“出使的话，应该找和北狄没太大的利益关系的，最好没什么名气的比较好，口才比较好，能说服人；马匹和物资的定价，这个好说，先设定双方都能接受的标准，比如说，几袋米换一匹马，几车菜可以换一头牛，或者中间有个参照物，就很好算；货物的质量问题，这个可以先看样，然后少量交易，觉得没问题，互相认可了，再大宗交易，你觉得怎么样？”
灵曦脑子快速运转，针对慕容玄月提出的问题，一一解答，慕容玄月频频点头。
“我觉得可以试试，那出使北境的人，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人选了？”
慕容玄月疑问句，但是却是肯定的语气。
灵曦刚才说到人选问题的时候，毫不犹豫，很明显胸有成竹。
“有啊，礼部齐大人的弟弟，齐悠远，我觉得他可以。”
灵曦刚才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和北狄没有利害关系，北狄对他不熟，能言善变，条理清晰，可当此重任。”
“齐家的小公子啊！我知道他，上次北境的寒衣案，前期他帮了不少忙，很多重要线索都是他提供的，对吧？”
慕容玄月还记得呢！
“对，就是他，你觉得合适吗？”
“齐家把这位小公子保护的很好，之前王汉想招揽他当侍卫，都没成功；李怀瑾也很中意他，最后也被换了下来。侍卫和守卫营齐家都不放心让他去，怎么会放心让他去北境？我觉得这一关难过了。”
上次灵曦提到齐悠远，慕容玄月有意留心了一下，现在这些情况了如指掌。
灵曦倒是没注意这个细节，继续说道：“这个就看齐悠远自己的意思了，他如果同意去的话，他能搞定他的家人的。”
“行吧，算他一个，他自己去吗？”
“当然不啊，我和他一起去。”
灵曦特别自然而然的语气。
“不行！”
慕容玄月去反应很大，灵曦刚拿起一杯茶准备继续喝，被他这么一吓，手一抖，茶水洒出来几滴，赶紧放下。
“你这么大声干嘛？”
灵曦抱怨得看了慕容玄月一眼，拿起桌子的抹布擦洒出来的水。
“你好好在京城呆着，这么几天，你一会儿高夷，一会儿北境，又去东区，刚回来，又要去北境，你是多喜欢北境啊？”
灵曦有点儿哭笑不得：“你讲讲道理，这些地方不都是你同意我去的吗？还有是你派我去的。”
慕容玄月瞪着灵曦，想了想，确实是，声音小了一点儿，但是语气却不容置疑：“找别人去，你就在皇城呆着。”
“我是最合适的人选，没有别人了，而且齐悠远是我朋友，我没道理把他推出来，然后自己藏在后面的道理。”
“那就你俩都别去，本来齐府就未必会同意，没必要再搭一个你进去，大盛朝就算人才凋零，也不至于连个出使的人都凑不齐，你别想了。”
慕容玄月心意已决，这次绝对不能在让灵曦离开皇城了。
灵曦莫名其妙，又无可奈何：“为什么我不能去啊？总得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吧？”
“朕不同意，这个理由够吗？”
慕容玄月端起来架子，拿出来皇帝的威仪，直接气势碾压。
“够，你是皇帝，你说了算，可是我还是想去。”
灵曦继续努力争取。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去？”
灵曦没有正面回答慕容玄月的问题，反而问道：“阁老来干什么？”
慕容玄月被这个话题转得一怔，马上笑了：“刚才在外面是你吧？藏得还挺好。”
“你发现了啊？”提到这个灵曦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脑子一抽藏起来了。
“是啊，觉得是你，不确定，阁老来聊朝中几个大臣的升迁问题，做了分析和举荐，怎么了？”
“阁老的孙女，你见过了？”
“什么？阁老的孙女？我怎么会见到？他孙女怎么了？”
慕容玄月一头雾水，不像作假。
“你不是要娶阁老的女儿吗？”
“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这又是听谁说的？”
慕容玄月抚额，觉得有必要肃清一些灵曦的身侧，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大臣说的，说太后要请阁老的孙女来宫中赏梅花，到时候你也会来看人。基本上就定了，你会不知道？”
灵曦根本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