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又冲出来一个人，这次更夸张，上去就抱住了马的脖子，和马相亲相爱不分开，从头到尾，完全把弓箭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周围的叫喊自动屏蔽，他所有的心力都用来对抗马了。
“这战马，是新的吧？”
王汉看了一眼，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是啊，马是新马，人是新人，今天第一天磨合。”
鲁清一点儿没觉得丢人，抄着手，看得还挺带劲儿。
“这批马，平时用用还行，上战场，可能够呛。”
李奇仔细看了看下面的马，中肯得给出意见。
“我以为你会说人不太行呢！”
鲁清笑呵呵地说。
“这些新兵，一看就是原来没怎么骑过马，特别刚才那位，应该是第一次骑马，没掉下来不错了，不能指望他有多好的表现，我第一次起码，表现比他差远了。”李奇实事求是地说。
“李护卫真的是行家啊！”
鲁清竖起了大拇指。
下面突然没了声音，几个人停止了交谈，往下看，发现队伍中冲出了一匹黑马，马上稳稳坐着一个士兵，快到起点的时候，打马向前，小步快跑，到了射击点，手搭弦弓射出第一箭，正中靶心，周围的人还没来得及喝彩，士兵又稳稳射出了第二箭，第三箭，射完之后，调转马头，利落归位。
再看靶上，一支箭羽还在微微晃动，另外两支箭居然不翼而飞！
周围的士兵距离都不远，看得分明，有点儿楞，不是射了三支吗？另外两支呢？总不能也去了草丛了吧？
一直都没说话的慕容玄月，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三个人都关注场中的动静，忽略了他难得的情绪波动。
这时候，报靶人强压激动的声音响起：“灵曦，三箭全中靶心，三箭连珠！”说到最后一个字，差点儿破音。
“啊，全中啊？”
“他射了三箭啊？我怎么没注意啊？”
“什么叫三箭连珠？我只看到一支箭啊！”
“……”
下面的士兵也都炸了锅，议论纷纷，声音都传到凉亭来了。
“这位小哥，年龄不大吧？居然三箭连珠啊！不是亲眼所见，实在不敢相信啊！”
李奇惊叹不已。
“三箭连珠，就是第一箭射中靶心，第二箭把第一支劈成两半，第三支又把第二支劈成两把，他们三个都是一个靶心，最后留下的是第三支箭。”
带队的教习给大家讲解。
这个时候，有人把灵曦的三支箭拿了过来，果然有两支已经被劈开了，第三支入靶也很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拔出来的。
“灵曦，厉害！”
教习很少公开表扬人，这次真的是情不自禁，这种三箭连珠，他也是之前在书上看到过，现实中第一次见，而且是一个新兵，看起来不费吹灰之力信手拈来，真的是非常罕见了。
“教习过奖了，凑巧而已。”
灵曦赶紧朝教习拱手，他现在手臂还有点儿麻，最后一箭弓全部拉满，才能保证把第二支箭给劈开，当时是在马上，距离靶子很近，很容易就偏。
“灵曦，你就不用谦虚了！我就保证不从马上掉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有精力去开弓？你以后好好教教我！”
刚才那个抱马脖子的人大声说，别的人附和。
“不敢当，不敢当，大家一起切磋。”
灵曦朝四面拱手，正好有那么一瞬间正面对着凉亭这边，能看清他的容貌。
“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眼熟？在哪里见过吗？他这个长相，我见过不应该忘记啊！”
李奇看着灵曦这张脸，喃喃自语。
“你是见过，”王汉笑着提醒，“他换成黑色的衣服，脸擦一袋子面粉，变白，再看看。”
“啊？为什么要擦面粉？”李奇继续端量，突然福至心灵：“是他！”
“对喽！”
“他是怎么变得这么黑的？现在简直黑得冒油了！这也没多长时间啊！”
李奇再往人群中看，找刚才那个人，但是人群里，衣服一样，身材差不多，脸都一样黝黑发光，真的不好找。
“嗯？两位侍卫，见过这位士兵吗？”
鲁清绝口不提名字，自然有他的私心，他可不希望灵曦被他们惦记上！
“一面之缘。”
在王汉和李奇开口之前，一直都保持沉默的慕容玄月难得开了口。
王汉和李奇都有点儿惊喜地看了自己皇帝陛下一眼，不明白他突然这么主动接话是为什么。
“哦？还有这个渊源啊？在什么地方啊？”
鲁清心中警铃大作，这怎么还有旧瓜葛？
“小事一桩，不值一提，我也是上次过来找将军的副将，又遇到他的。”
王汉用下巴点了点下面的人群，李怀瑾就站在外围。
这一刻，王汉也明白了慕容玄月突然插话的原因，上次那个争夺大雁的事情，说好了是误会一场，说不好，可能就觉得灵曦鲁莽，不够细心，霸道，这些可都不是好的标签。
灵曦还是新人，还要在守卫军营呆很久，可能，在守卫军营最大的官员面前留下这样的印象，对灵曦将来的发展是不利的。
鲁清好奇得百爪挠心，但是这三个人摆明了不想说话，他肯定也不能强求，心里暗暗记下，回头问问灵曦。
有了珠玉在前，后面的士兵，倒是没那么大压力了，各种状况百出，时不时传来一阵善意的哄笑声。
“时候不早了，我们下去吧，等会这边蚊子多了，秋天的蚊虫可厉害呢！”
鲁清看没什么热闹可看了，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提议下去。
有人有重要的事情找鲁清，慕容玄月让鲁清去处理，他随便走走。
鲁清尽管非常不放心，说叫李怀瑾来陪同，慕容玄月摆了摆手，拒绝了。
鲁清无奈，只好先去处理公事。
不过也找了人注意这三位爷的行踪。
“嗯？是王大哥吗？”
王汉转过头去，就看到了灵曦欠了一匹马，从岔道出来，笑吟吟的和自己打招呼。
“灵曦啊，我们又见面了啊！训练完了啊？”
“还没有，这匹马有点儿不对劲儿，我带他去看看，”灵曦朝李奇点了点头，上次见过的，又和中间的慕容玄月打招呼：“黄公子，你好，我是灵曦，上次实在不好意思，抢了你的大雁，下次有机会还你一只。”
“黄公子？”慕容玄月看了王汉一眼，看到王汉心虚的表情，也就知道这又是他的杰作了，“误会一场，灵公子不用放在心上。”
“好的，那你们先忙，我先去看马了。”
灵曦莫名有点儿紧张，和三个人匆匆告别，牵着马，急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