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禾的吼声中气十足,紧接着就朝着一个草丛猛的投射出一枚暗镖。
只是暗镖没能探入草丛,中途就被一把刀给砍了下来,紧接着一名彪形大汉走到草丛边站好,显然是一名侍卫。而草丛里走出来一名腆着肚子的十五六岁少年。这人衣着华贵,神情倨傲,手上握着一把弓,显然刚才那支箭就是他射的。
“本少爷不过就是想试试箭术到何程度了而已,哪来的山野村夫,竟敢搅本少爷的雅兴?!”
好家伙,第一句话就说的如此不讨喜。
还山野村夫?居然敢叫他村夫?
乌禾当即怒了。
“请问阁下又是哪来的豪猪?胡乱放箭,眼神也太差劲了些!”
豪猪?!
扶香则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乌禾,你这形容很妙,简直不能再形象了!”
时瑾也忍不住勾了勾唇,又看向被乌禾一番话气的跳脚的“豪猪”公子。
“豪公子,你若是要练箭,这漫山遍野到处都是地方,何必非要来我们这里?而且我刚刚看中的药材被你毁了,你得赔我八两银子。”
“哎呦呵!这可是太新鲜了!”
“豪猪”公子被气笑了。
“哪来的小丫头居然胆子这么大?敢管我从哪里射箭?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
时瑾回答的很老实。
“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跟我又没关系。”
时瑾这样一板一眼又满不在乎的语气让“豪猪”公子忍不住了,他那张肥硕的脸上肉都在颤。
“我爹是沧澜镇知县朱成文!我是知县独子朱隽!整个沧澜镇都是我家的,这座山也是!我爱从哪射箭就从哪射箭!你管得着吗?我就算把你射死在这里,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时瑾眨了眨眼睛,甚至都没听清对方下半句说的都是什么,她一左一右分别扯了扯扶香和乌禾的衣服,小声说:“居然还有人叫猪圈哎,这名字取的实在是太不用心了。”
乌禾再也没忍住的哈哈大笑,连带着扶香也笑了出来,笑的止都止不住,眼泪都飞出来了。
“朱隽哈哈哈哈!猪圈!你怎么不叫猪食呢?”
“这名字和这位公子着实相配!形象上简直没有任何差别!”
朱隽听的脸都黑了。
朱隽为人嚣张跋扈,仗着自己的身份一直被人敬着捧着,什么时候有这样当面笑话他的?他顿时也顾不上自己会不会射死人这个问题了,气的二话不说握着弓搭箭就射。
然而他这一次针对错了人。
乌禾虽然有时候很笨,脑子转不过弯,但一身功夫可是货真价实的,刚才一不留神被朱隽擦着时瑾脸侧射过去一箭,已经让他咬牙切齿,这一会儿他一直在防备,朱隽又怎么可能得逞?
只见乌禾一把抓过那箭单手折断,同时直接朝着朱隽身旁的那位大汉处抛出一枚令牌。
大汉接过令牌时怔了一下,随即面色大变,当即躬身施礼,还回令牌后急匆匆的拽着大骂不止的朱隽转身就要走。
朱隽却并不走,他还在指着前方说着一些非常难听的话,若只是说乌禾扶香二人,倒是还能忍忍,但他指的是时瑾。
“从哪来的小野种!敢管本大爷的事?你信不信我让你有来无回!”
小野种。
这三个字当真难听。
乌禾扶香的面色迅速变了,乌禾更是直接拔剑出鞘,显然是忍不住了。
却没想到忽然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后丢了出去,直直的打中了朱隽的额头,继而炸开,脏兮兮的一坨淤泥就这么“啪”了他一脸一身。
朱隽:“小杂种!你居然敢打我?!还是用烂泥?!”
时瑾接过扶香递来的手绢擦了擦手,道:“因为你的嘴巴太臭了,我想用烂泥给堵上,但一不小心打歪了。”
朱隽:“!!”
他还想继续骂,但架不住身旁的健壮侍卫压根一点斗志都没有,甚至连他的话都不听了,硬是以一种非常羞耻的姿势,扛着他就跑了。
朱隽:“我日!你到底是谁的侍卫?真是一点用都没有!我养你是吃干饭的吗?!”
侍卫:“……”
还不跑?再不跑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果真是蠢货!
烂泥扶不上墙!
……
眼瞅着糊了一脸烂泥的朱隽被扛着跑了,时瑾才用一种非常可惜的神情回头看了看悬崖下面。
“可惜了我的草药……八两银子飞了……”
小丫头是真的心疼,长吁短叹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