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不知何症
程十三2021-03-27 00:052,149

  原来是白斐的徒弟。

  萧璟和白斐还算是有一些交情,身为缥缈坞的宗主,白斐离世这件事自然也瞒不过他,对待故去好友的徒弟,他自然不能摆出之前那副冷漠神情来。

  他说:“你师父都做不到的事,你又如何做得?何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时瑾:“萧宗主难道没听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萧璟又不说话了。

  他转身看向竹林,沉默了很长时间后,才说:“你倒是和白先生一样倔。”

  时瑾笑了笑,没说话。

  她的意思已经明确表达了,就看这位同样很倔的萧宗主什么时候才能让她看病了。

  “反正我住这了。”时瑾说:“你别想赶我走。”

  萧璟:“……”

  对于耍无赖的小女子,他真的没别的办法。

  可这眼看入冬,又不能真的让时瑾没地方住。

  他只能压着满心不爽吩咐泗安泗行:“在竹林里尽快搭一间屋子出来!”

  泗安泗行接到命令,一个激灵:“是,宗主!”

  时瑾:“不行,我不住竹林,离病人太远了,我要和病人住前后屋,就在宗主房间后搭一间出来。”

  泗安泗行:“是,时姑娘。”

  萧璟:“是什么是,我不许!”

  他才是宗主,这两个人听着外人命令是怎么回事?

  时瑾:“我不管,我就要住这儿,泗安泗行,你们看着办。”

  泗安泗行:“……”

  夹在中间,他们好可怜。

  萧璟生气了,身上凝聚着汹涌寒气,瞪着时瑾。

  “蛮不讲理!”

  “又臭又硬!”

  “……”

  又臭又硬?那不是形容……某个地方的石头的嘛!

  泗安脸色不好看了,泗行也是。

  萧璟更愤怒了。

  “不可理喻!”

  “彼此彼此!”

  “……”

  论气人的功力,时瑾还是非常高超的,萧璟这样正派寡言的一宗之主当然说不过她,于是他干脆一甩袍袖走了。

  时瑾倒是很平静,指挥着泗安泗行重新准备她的床铺,同时问道:“我想知道,萧宗主,究竟是生了什么病?”

  “不知。”

  “……不知?”

  泗行面色黯然,沉默下来,还是泗安犹豫着说了一些有用的。

  “宗主从很多年前便生病了,或许是更久之前……他生着病,却一直不说,武功也极高,我们也看不出,直到他发病之时又受了伤倒在我们面前,我们才知道……”

  那天夜里,萧璟从谷外回来,刚回到缥缈坞,便倒下了。

  带着一身的伤,浑身时而冰冷,时而滚烫,面具下的面色白的和雪一样。

  萧璟昏迷了许多天,找了许多大夫,大夫们都看不透萧璟的情况。有人认为他是中毒,有人认为他是重伤复发。

  但所有大夫都能确定,萧璟身体的问题已经持续了许久,病根埋在体内很深的地方,会不定期发作,每次发作时都会很虚弱,很痛苦。

  而他这次受伤就是因为身体处在发病状态,虚弱不已,但就在这样的时候,他还是出了谷,只为了去救深陷埋伏的部下。

  泗安泗行当时就在那群部下当中。

  他们看着萧璟握着剑大杀四方,带着他们成功逃出埋伏之地,直到到了安全之地,萧璟才骤然从马背上跌落下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直到那一天,才知道,他们那个看似冷心薄情的宗主并非如想象的那样谪仙一般无所不能。

  他也会虚弱,也会受伤,也会流血,只是他戴着面具,所有的神情都隐藏在面具下,痛苦和脆弱也一并隐藏了。

  他什么都不说,只是一个人强撑着。

  时瑾听的直皱眉。

  “大夫呢?怎么说?”

  “大夫们看不出是什么病,有人说是体质问题,也有人说重伤复发,只有白先生看出了一些端倪,但他只说,是不治之症,短时间内不会有大问题,还我们不要太在意……”

  可怎么能不在意?

  那可是不治之症啊……

  时瑾不明白白斐当初为什么会那样说,她沉思了片刻,从药箱最底层找出了白斐之前留下的手札,那上面记录着白斐多年行医来遇到的疑难杂症。只是白斐性子跳脱,又没耐心,总是东写一句西写一句,整本手札乱的和小孩子随手涂画的一样……时瑾实在看不下去,所以很少会翻阅。

  时瑾当初以为会有很多时间,她总能从白斐口中问到手札上记录的那些事的,却不成想意外会来的这样快,白斐的生命如此轻易的便逝去了。

  如今也只剩下这本手札,还有上面的只言片语,来推敲当初白斐记录在这上面的病人里有没有萧璟了。

  那本手札,时瑾看的很仔细。

  从头到尾,每一个字,每一个图案,她都看了许多遍。

  直到在后面几页上,她看到了很多草药的名字,密密麻麻,只是有很多药物写了又被划去,能看出白斐当时很困扰,似乎也不知道应该如何用药。

  白斐总是不正经,写字的时候也是,歪歪扭扭没个正形。

  可这些药方,他写的很端正,也正是因为少见的一笔一划端正严肃,让这几页透着一股沉重来。

  时瑾看着那些方子,隐约间,似乎察觉到了白斐当时写下这些文字时的心情。

  很烦躁,很无奈,还有一些……不甘心。

  时瑾蹙着眉,又仔细的看了看,她发现自己看不出那些药方是用来治什么病症的。

  时瑾很是困惑,将整本手札反反复复又看了几遍,一直到泗安泗行准备好床铺和炉子后离开,一直到夕阳西下,她才揉着疼痛的脖子起身,准备去厨房给萧璟准备晚饭。

  有一名妇人拎着食盒进了厨房,看到时瑾时有些恭谨的施了一下礼,低头说:“时姑娘,宗主一直以来的食物,都是我在准备的,我一直只想着给宗主补身体,却没想到宗主身体不好不能食油腻,还是泗安告诉我,我才知晓,是我的错……”

  “无事,婶子,你也是为了宗主好,这不算什么错。”

  时瑾笑了笑,道:“我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宗主的伙食就交给我好了,我会根据宗主的身体合理搭配菜式,还会做一些药膳,还请婶子放心,我会照顾好宗主的。”

  妇人连忙摆手:“哎呦,当然放心,时姑娘定然比我做的要好,实话说,我照顾宗主这么久,只知道宗主食量小,甚至不知道宗主喜欢吃什么……”

  这其实也不能怪她,要怪就只能怪萧璟太擅于隐藏自己。

继续阅读:第九十四章 他本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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