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是名副其实的守财奴,当然不会放着可以占的便宜不占。
再说,她可是被白颉之连累的不得不出手的,从白颉之那里讨点好处还是应该的。
所以她非常自然的接受了白颉之的好意,回到那棵树底下把白斐给搬了过去,谁知道白颉之一看到白斐就惊住了。
“白斐?你的师父……竟然是白斐?!”
“怎么了?你认识?”
“……”
当然认识!
同样都姓白,你说呢?
“亲戚?”
“……算是吧。”
白颉之支支吾吾了几声,倒是他旁边的手下阿水在把地上的一堆人处理了之后跟着解释。
“白斐少爷是少庄主亲族中的一支,关系不算近,但也算是看着少庄主长大的,以前没少用各种毒虫毒草捉弄少庄主来着……”
“……”
时瑾“哦”了一声,心想这的确是白斐那种不正经的人能干出来的事。
既然都是一家的,那就更好了。
“麻烦你照顾下我师父了。”时瑾把白斐直接推到白颉之怀里,也不顾白颉之要杀人一样的神情,打了一个哈欠,自顾自的在前面走。
“我们快些回去,好困。”
“这可是你师父哎,你就这么扔给我了?”
“这还是你亲戚呢,我还是你救命恩人呢,你帮我们有什么奇怪的?”
时瑾是真的累了,大半夜的惊心动魄的来了这么一场,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至于白斐,想来白颉之是绝对不会不管的。
白颉之:“……行吧,交给我了。”
时瑾笑着道了谢,态度很自然,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上次来救你的那位公子呢?”白颉之忽然问道:“他这次没和你在一起?”
时瑾摇头笑了笑:“翡翠在忙,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白颉之“哦”了一声,挑眉又问:“容我冒昧问一句,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时瑾想了想,说:“很好的关系。”
白颉之:“……这是什么关系?”
时瑾:“就是……很好的关系。”
其实时瑾也不知道该怎么答,她也不知道自己和云翡算是什么关系。
是朋友?但似乎他们的关系比朋友还要更亲密一点。
反正……就是很好很好的,管那是什么关系呢。
时瑾答不出,倒是被其他人背着走的白斐抬起头忽然说了一句:“是‘不可说’的关系。”
这又是什么个玩意儿?
白颉之被这师徒两人惹的头疼。
他无奈道:“你既然已经醒了,就下来自己走。”
白斐一阵摇头。
“不,被背着走多舒服,有人背我,我为什么还要费力气?”
“……”
白颉之都替白斐脸红。
奈何白斐自己一点也不觉得。
“其实我早就醒了。”他说:“早在你被那群人追着跑过来时我就醒了。”
时瑾在旁边很无奈。
真想不到,她那位师父居然装睡,亏她还那么拼命的自己跑出去引开敌人。
真是要被这个师父坑死了……
白颉之就很同情时瑾。
“你跟着他这么久,也真是受苦了……”
时瑾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苦倒是不苦,但跟着白斐这种不省心的师父,累倒是真的挺累的。
她干脆不理自家师父了,转头问白斐道:“倒是你,身为少庄主,为什么要带领一群手下打家劫舍?”
“什么叫打家劫舍?我这分明是在劫富济贫!”
“……”
“你别不信,我没骗你,我都查过了,我这次烧的是贼窝,里面的赃银多的数不清,我都叫他们拿去发给各个城的慈幼局了。”
白颉之说的还挺得意的。
“我现在做的,并不比云翡差吧?”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时瑾就很莫名其妙,不太清楚白颉之为什么要忽然提到云翡,并且语气还带着一丝微妙的不爽。
白颉之也没有说,当初他救了时瑾之后,云翡对他说出要亲自上门道谢这样的话,他本以为只是一句敷衍,但没想到云翡居然没有食言,真的亲自上了云雾山庄,奉上了谢礼。
云翡当时的年纪和他差不太多,但进退有度,温和知礼,只在山庄待了两炷香左右的时间,便成功的俘获了他爹娘的好感。
天知道自那之后他爹娘念叨了他多少遍。
“你看看镇北侯世子,跟你一样的年纪,人家做了多大的事情,再看看你,天天让我们夫妻两个跟着操心……”
白颉之着实是被刺激到了。
所以哪怕身为江湖排的上名号的宗门大派,白颉之完全可以安心的在山庄喝茶听曲斗蛐蛐,却还是带着一群心腹跑了出来,满世界的做大事。
这样就能比的上他了吧。
“你要和他比?”
白斐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
“我劝你还是别和他比了,我怕你会被打击的五体投地,那小子生来就是福星,从不会输的。”
“再说,那小子现在做的事可比你大多了,近年来北陵那边有贼寇一直骚扰我北地边境,干扰我两国贸易往来,云翡一直在两国来回奔波解决这件事情。”
白颉之听着忽然就沉默了。
这还真的……比不了。
时瑾倒是因为白斐忽然说漏的这句话怔了怔。
原来云翡正在做的是这件事。
听起来又忙又累,还很危险,做这件事,肯定是少不得和贼寇打交道的。
白颉之一扭头就看到时瑾面上满是担忧神情,不由微微凝眉,说:“你也不用太担心,你师父都说了,云翡是福星,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时瑾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
没用多长时间,一行人便到了城内。
白颉之做少庄主做惯了,吃穿用度向来都捡好的来,住的客栈可是选的最大最好的,给时瑾要的房间也是上房。
虽然时瑾已经非常强烈的住普通房间便好,奈何白颉之太过热情,以至于她看到白花花的银子被这么花出去心疼的不行。
“你好像很有钱?”时瑾忽然说。
白颉之一扭头,就看到了时瑾锃亮的两只眼睛。
他有点懵。
“你要做什么?”
“你受伤了,左侧肋下有淤血,有一点内伤。”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可是大夫,我还能看不出?”
白颉之无奈捂脸,觉得很是丢人。
打那么几个小匪徒还受了伤,这真的是一件很丢面子的事情,再说本来也不是什么多严重的伤,所以白颉之忍着没说……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时瑾居然会发现了,并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件事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