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兰娘不认也没关系,云翡有的是办法让她认。
他直接朝着周围人道:“刚才有谁看见她扔石头了?只要站出来指认,每人赏五十钱。”
周围人群顿时炸开了。
五十钱啊!
可以买两石粮食了!
顿时许多只手伸了出来,众人争先恐后的喊:“公子!我看见了!”
“我也看见了!我也看见了!我看见秀兰娘用石头砸了马!”
“还有我!我也看见了!”
人为财死,这种时候,什么乡里乡亲的平时情谊全都不做数了,看见的跳出来喊,没看到的也跳出来喊,什么人情全都比不上银子重要。
秀兰母女当即目瞪口呆。
而时瑾看着乌禾翻着白眼回房取了一簸箕铜钱出来给围观人群送钱,着急的直扯云翡的袖子。
“翡翠,你再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
云翡知道小财迷急了,连忙握住那只小手安慰她,小声说:“瑾儿,这可不是浪费,这些钱都会回来的。”
时瑾怔了怔,疑惑的盯着云翡看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相信。
只是看着乌禾散财,她还是看的肉疼。
众人都在注意乌禾手里的铜钱,没人留意扶香悄无声息的去了马匹的另一侧,之后又悄然折返回来,安静的站在时瑾身后不动了。
周围的人得了钱,自然是要做事的,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把刚才发生了什么讲了出来,讲的活灵活现的,就连秀兰娘当时扔石头时的动作和神情给还原了出来。
云翡笑着听周围人讲,之后他收回视线,看向面色黑如锅底的秀兰母女,道:“这么多人作证,你还打算狡辩吗?”
“你这分明就是用钱收买了他们……”
云翡又朝着周围人道:“你们是被我收买的吗?她砸我的马是从没发生过的事吗?”
“当然不是!”一中年汉子站了出来喊:“我愿对天发誓,我是真的看到秀兰娘扔石头了,秀兰娘你不能这么不讲究啊!我们大伙可没人冤枉你。”
周围人也跟着附和,听的秀兰娘面如土色,不得不一咬牙承认了,又有些不服气道:“公子……我承认我打了你的马,可这马最多不过三两银子,哪有价值千金的……”
乌禾当即“嗤”了一声,说:“我家主子的马乃关外名马,体格健壮,千里绝群,当然值千金,你若不信,我们就去上报官府,请诸位大人请人鉴定我家马是否值这些钱!”
乌禾这一番话说的声音很大,也很有底气,惹的众人纷纷朝那匹马看了过去,然而这一看可不得了,当即有人惊叫出声。
“马被砸伤了,都流血了!”
“哎呦可不是!破了好大一个口子呢!”
秀兰娘当即起身就骂。
“你们这群人别火上浇油,我分明就是轻轻那么一打,怎么可能真的打坏了……”
她很是不信的走到马的另一侧去看,而这一看,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马屁股上有一处血色,那血还在往下滴呢。
秀兰娘当即整个人都不好了。
周围人看的直嗤声,议论纷纷,还有阴阳怪气嘲讽的。
“这可不得了,这马通体雪白,一根杂毛都没有,一看就是上好的马……这样的好马被打成这样,也难怪这位公子这么生气了。”
“别说是好马了,就普通马匹也是稀罕物,我们这些人这辈子都买不起一匹,秀兰娘为了把闺女嫁出去也是煞费苦心,真是下了狠手了。”
“下狠手又如何,还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群人顿时哄笑出来,直笑的秀兰娘涨红了脸,而娇滴滴的美人秀兰此刻的抽泣声也变的真心实意了,她甚至还往云翡身前凑了凑,流着眼泪哀求着:“公子,是小女子的娘亲鬼迷心窍了,可小女子家中贫寒,实在赔不起您的马,还请公子网开一面……”
云翡在秀兰朝前凑的时候颇为嫌弃的往后退了退,道:“我也不是不通人情,不需要你们赔偿千金,但我的马确是伤了,这可怎么办?”
乌禾在旁边一脸焦急:“主子,您这马伤了这么大的口子,用药也得用顶级的药才行,药也要一百两一瓶呢,这钱难道要我们出吗?”
扶香也道:“就是啊主子,您三思啊!就算不叫她们赔百两,也总得赔一半的药膏钱啊!”
云翡沉思半晌,无奈叹息:“谁叫我心善呢……这样吧,不用你们赔百两,也不用赔一半,就二十两好了,你们看怎么样?”
母女两人此刻的脸色就跟掉进了染缸一样,一会红一会绿的。
两人对望一眼,忽然发了狠,秀兰猛的朝前一扑直扑到云翡脚底,大哭道:“对不起,公子,小女子家贫,实在拿不出二十两,小女子只能以身相许来偿还这笔银子,望公子……”
“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值二十两?”
云翡声音冷然,还带着几分不耐,秀兰母女打着的主意他再明白不过,而这样胡搅蛮缠让他极度厌恶。
“我从不会花钱买无用之物,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心思吧。”云翡冷道:“要么尽快赔偿,要么和我们去官府。”
云翡的话让秀兰母女都傻住了。
他不再理会那两个人,直接转身领着已经看呆了的时瑾回了院子,扶香嘻嘻笑的跟了上去,乌禾则冷着一张脸等着那对母女赔银子。
至于那两个人会有什么下场不用想也知道,云翡懒得再关心,而时瑾一进房间就扯了扯云翡的衣袖,说:“翡翠,你这是在讹人哎……”
她是看到了的,马屁股上的血是扶香用早上杀鸡时剩的血抹上去的,马其实没受什么伤。
扶香笑道:“主子就是在讹人啊,那马虽然是好马,但也不过十几两,还达不到价值千金的程度。”
所以刚才那一场,就是主仆三人配合出的一场大戏而已。
时瑾:“看来你们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扶香:“当然不是第一次,对于那些抱着目的接近过来的人,主子向来都是毫不手软的能讹多少讹多少,被讹的倾家荡产的也有好几个。”
掂着银子走进来的乌禾冷哼一声:“谁让他们自己心术不正?活该他们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