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抹了把糊住视线的雨水，电动车轮胎在积水里划出歪斜的轨迹。后座保温箱里的麻辣烫已经凉透，超时罚款又要扣掉他半天的工钱。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第八通未接来电。
哥！"妹妹小雨的语音消息带着哭腔，"那些人又来了，说今晚再不还钱就......"
他猛地捏紧刹车，塑料把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雨幕中的老旧居民楼像头匍匐的巨兽，三楼那扇渗着油污的窗户后，三个纹身男人正把小雨逼到墙角。穿豹纹衬衫的光头捏着妹妹的下巴，手机镜头几乎戳到她脸上。
"看到没？"光头对着镜头狞笑，"这么水灵的丫头，卖到金煌夜总会还能抵三十万利息......"
林深冲上楼时，铁门已经变形。五个混混正用棒球棍砸他拼装的二手电脑，机箱里的比特币矿卡碎片溅得到处都是。那是他最后的希望——用送外卖间隙挖矿还债。
"深哥终于回来了？"光头踩着小雨的数学练习册，"连本带利一百二十八万五千六，你是要留下右手，还是送妹妹去上班？"
墙上的电子钟跳到23:59，暴雨突然变得狂暴。闪电劈开夜空时，林深视网膜上诡异地浮现血色数字：【负债：1,285,600元】。那串数字开始扭曲，像是有生命般钻进他的瞳孔。
"警告，宿主肾上腺素超标。"机械音直接在颅骨内炸响，"诸天垂钓系统强制激活。"
整栋楼突然剧烈震颤，天花板石灰簌簌掉落。蓝色电弧在墙壁上蛇形游走，最终汇聚在林深掌心。一柄青铜钓竿凭空浮现，冰凉触感刺得他浑身战栗。
光头抡起的钢管定格在半空，所有催债混混都像被按下暂停键。林深眼前展开浩瀚星图，无数光球在虚空中沉浮，鱼线上闪烁着甲骨文般的符文。
"新手礼包：玄阶钓竿（破损）x1，垂钓次数x3。"
他本能地挥动钓竿，金色鱼线没入虚空。第一钩就传来沉甸甸的质感——张泛着铂金光泽的支票，金额栏的"1"后面跟着整整八个零。
"瑞士银行不记名支票，可随时兑付。"系统提示音响起时，光头口袋里的手机同时震动。催债头目看着到账短信，瞳孔瞬间放大。
"深...深哥！"钢管哐当落地，光头膝盖把地板砸出裂痕，"兄弟们有眼不识泰山......"
林深没理会磕头如捣蒜的混混们，抓起第二枚光球。青色丹药入口即化，剧痛从骨髓深处炸开。黑色污血从毛孔渗出，却在即将弄脏支票时诡异地汽化。
当镜子里的自己拔高五公分，肌肉线条如刀刻般分明时，他才注意到第三个奖励。视网膜上浮动金色网格，能透视到楼下那辆奔驰S600的发动机编号，甚至三公里外金融中心顶层的霓虹灯线路。
"天眼通（初级），可解析物质构成与能量流动。"
小雨颤抖着递来手机，屏幕上跳动着陌生号码发来的经纬度坐标。当他用新能力凝视那串数字时，血色雾气在虚空凝结成卦象——坎上震下，困龙得水。
但真正让林深汗毛倒竖的，是卦象下若隐若现的篆体批注：
【大凶之兆，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