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跟错了人？”
刘波目光闪烁。
他望着刘雪峰等人远去的背影，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刘雪峰说的那些话，以及这些年来和郑银龙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看着郑银龙长大。
曾经，为了给郑银龙出气，他带着兄弟们毫不犹豫地冲在前面，哪怕面对危险也从未退缩。
每次有什么脏活累活，他们总是首当其冲，满心以为能换来郑银龙的认可。
可实际上，郑银龙对待他们的态度却始终高高在上。
平日里，稍有不如意，便是一顿辱骂，完全不顾及他们的尊严。
有一次，刘波为郑银龙办成了一件棘手的事，满心期待着能得到一句夸赞。
结果郑银龙只是淡淡地扔过来几张钞票，连正眼都没瞧他一下。
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理所当然。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是，他听到了一个传言。
听说郑银龙前几天竟然把跟了他九年的一个兄弟的女朋友给侵犯了。
还他喵是跟好几个人一起，轮番侵犯。
跟了九年啊，九年之中一起摸吧滚打，天天在一起厮混的兄弟。
竟然一点兄弟情面都不顾，干出这么禽 兽的事。
原本刘波还有些不信。
感觉郑银龙对他们这样，是因为关系不够亲近。
但现在，看到以刘雪峰为首的这帮家伙真的反叛得如此坚决，如此彻底。
刘波不得不有些相信了。
到这里，刘波心中一阵刺痛。
他一直坚守的“忠义”，在现实面前似乎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忠心耿耿，总有一天能得到郑银龙的尊重和重用。
可如今看来，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他缓缓坐起身来，看着身边那些同样伤痕累累的手下。
他们有的也同样眼神迷茫，有的满脸沮丧。
这些人和他一样，不止这次，以前也跟着他一起为郑银龙做过许多次事。
付出了许多，却没有过一个得到过好脸色。
“老大，咱们现在怎么办？”
“搞砸了这件事，郑少一回肯定又要发脾气了！”
“骂一顿甚至打几下都还好，就怕他告诉杰哥，那样的话……”
小弟欲言又止。
双眼瞳孔放大，似乎极为恐惧。
其他人也纷纷又是恐惧又是担心地看过来。
刘波沉默良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能怎么办？先回去看看郑少怎么说吧。”
“什么？”病房内，郑银龙听完刘波的汇报，顿时瞪大双眼，勃然大怒！
“废物！一群废物！”
郑银龙猛地一拍面前的小桌板，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他气得满脸通红，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恶狠狠地盯着刘波。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被他们摆了一道，你还有脸回来见我？”
斗不过王学兵就算了，结果现在他连他爸的力量都用上了，竟然连一个刘雪峰都没斗过。
他已经掉价到这种地步了吗？
这让郑银龙恼羞成怒。
刘波低着头，不敢直视郑银龙的眼睛，心中虽有不满，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郑少，这次是我们大意了，没想到他们早有准备。”
“不过您放心，我们一定吸取教训，下次绝对不会再犯。”
“下次？还有下次吗？”郑银龙冷笑一声。
“你看看你带的都是些什么人，一群穷鬼，垃圾！一个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爸养你们这么久，就是让你们给我丢脸的吗？”
众人一听这话，心中纷纷有气。
他们拿钱了没错，但他们也干活了啊！
不光在工地搬砖打灰，有事了还要上。
他们为郑家流过血，他们为郑家流过汗！
结果郑银龙竟然这么劈头盖脸地辱骂他们。
刘波也憋了一肚子气，咬了咬牙，心中暗暗叫苦。
他本以为回来如实汇报，郑银龙就算生气，也不至于太过为难他们。
可没想到郑银龙如此暴怒，完全不给他们一点面子。
“郑少，这次确实是我们的错。”
“但您也知道，刘雪峰那小子狡猾得很，而且他们这次叫来了不少帮手，我们实在是寡不敌众。”
“而说起来造成这个后果的原因，还是你找的那个什么‘小强’根本不靠谱。”
“人家说他自己叫石伟不叫什么小强，而且他假装听你的话，前脚从你这打探消息，后脚全都告诉了刘雪峰他们。”
“这小子跟刘雪峰那帮小崽子一样，早就叛变了！”
刘波试图解释几句，希望能用真正的原因稍微平息一下郑银龙的怒火。
毕竟这件事的失败，就是因为郑银龙的识人不明用人不当。
导致他们从一开始就踩进了刘雪峰设好的圈套。
但郑银龙听了这番话之后，脸色却一下子变得无比阴沉。
“你的意思是说，我被骗了？”
“行动失败，全都是我的责任？”
“放屁！”
他更加恼羞成怒地吼道：“哼，明明是你非要抢个头功，信誓旦旦的非要带自己的人出去办事。我相信你，让你去，你就给我办出这种结果，还有脸怪到我头上？”
“那个石伟是我找的又怎样，你们要是有点本事，能被他算计？说到底，还是你们这群废物无能！”
刘波心中委屈极了，明明是郑银龙的决策失误才导致事情变成这样，可现在他却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自己这帮人身上。
但此刻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默默忍受着郑银龙的责骂。
本以为这就已经差不多了，没想到郑银龙竟然还是不依不饶。
“今天你必须给我承认，这事儿就是你办事不力，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要是不承认，我让你和你的这些手下都没好果子吃！”
他今天本来是要在他爸这帮手下面前露脸扬威，但没想到一上来就出了这么大的丑。
用人不明，把自己人给害得这么惨。
这种事，他绝对不能承认。
必须推得干干净净，全都推到刘波的头上！
“我！”
刘波咬着嘴唇，内心激烈挣扎，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但他深知郑银龙的狠辣，若是不低头，恐怕兄弟们都要遭殃。
沉默许久，终于咬牙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