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内瓦峰会的掌声还未彻底平息，薪火科技的股价正以垂直的角度向上攀升。
李梦瑶的名字，连同“全球互联电网”这个概念，成了第二天所有媒体的头版头条。
京郊，那座固若金汤的庄园地下三层。
江宸予的指挥中心里，没有一丝庆祝的气氛。
巨大的全息屏幕上，滚动的不是财经新闻，而是“黎明”组织从全球各个角落传回的加密数据流。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分析员快步走到江宸予身后，声音压得很低。
“宸哥，日内瓦的线人刚刚传回消息。”
“‘深渊’内部，启动了一个代号为‘黑色潮汐’的计划。”
江宸予的目光没有离开屏幕，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
“嗯。”
分析员继续报告：“计划的优先级，是最高等级的‘ZETA’，发起人权限未知，但签名是……衔尾蛇。”
话音刚落，整个指挥中心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不是物理入侵，是数据层面的最高警报。
“截获一个定向数据包！”另一名技术人员喊道，“正在尝试暴力破解！对方用了量子加密，我们的‘天眼’正在……”
“不用破了。”
江宸予忽然开口，他走到主屏幕前，手指在操作台上一划。
一段被“天眼”系统标记为“高危”的底层代码被调了出来。
“他们故意让我们截获的。”
江宸予指着屏幕上一串不断变化的字符。
“这不是数据，这是宣言。”
金丝眼镜分析员凑近了看，脸色一点点变化。
“基因编辑……CRISPR-cas9变体……定向人群靶向筛选……病毒载体……”
他念出声，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他们疯了？”
江宸予没有回答，他看着那些冰冷的术语，仿佛看到了无数倒下的身影。
他转身，看着指挥中心里几十名“黎明”的核心成员。
“他们玩脏的，咱们就玩大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空间的温度都降了下去。
“这不是商业竞争了。”
“这是战争。”
江宸予的视线扫过每一个人。
“召集‘黎明’全球最高理事会，三分钟后，线上会议。”
三分钟后，指挥中心的主屏幕上，出现了十几个模糊的人影，他们身处世界各地，有在办公室的，有在颠簸车里的，甚至有个人影背后是漫天黄沙。
江宸予没有一句废话。
“‘深渊’正在研发基因武器，代号‘黑色潮汐’。”
屏幕上，那些人影都出现了细微的骚动。
“我需要他们生化实验室的具体位置。”
“A组，负责数据溯源，我要知道每一分钱的流向，每一个相关人员的通讯记录。”
“B组，全球线人启动，我要所有和生物制药、基因工程相关的异常采购、人员流动情报。”
“C组，调用我们能动用的一切卫星资源，对所有疑似目标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热源和光谱扫描。”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屏幕上那些沉默的人影。
“不计代价。”
命令下达，整个“黎明”组织像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轰然运转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四十八小时后。
C组负责人的人影出现在屏幕上。
“宸哥，有发现。”
一张高精度卫星图被投射出来。
“非洲，纳米比亚，骷髅海岸附近的一处废弃钻石矿。”
图片被不断放大，地表的废弃建筑破败不堪。
“地表没有异常，但我们的热源扫描显示，地下三百米深处，有持续的、不正常的能量反应。”
“功耗相当于一个五万人口的小镇，但那里是无人区。”
几乎同时，B组的负责人也开口了。
“宸哥，情报吻合。”
“三个月前，一家在开曼群岛注册的矿业公司收购了这座废矿的开采权，我们查了资金链，上游……是‘衔尾蛇’基金。”
“而且，过去三个月，有超过二十名顶尖的病毒学和遗传学家，以各种名义入境纳米比亚，之后全部失联。”
指挥中心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张卫星图上。
江宸予走到屏幕前，手指点在那处废矿的坐标上。
“就是这里。”
他转身，看向角落里一个一直沉默站立的男人。
男人身材不高，但站姿像一杆标枪，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延伸到嘴角的伤疤，代号“孤狼”。
他是“黎明”组织最顶尖的行动组组长。
“孤狼。”
“在。”
“带你的人，去一趟。”江宸予看着他，“记住，我只要情报。”
“进去，拿到东西，然后出来。”
“除非万不得已，不要交火。”
孤狼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话，转身就走。
二十四小时后。
指挥中心的通讯频道里，传来孤狼压抑着呼吸的声音，带着轻微的电流杂音。
“已抵达目标区域外围五公里。”
“周围很安静，太安静了，连只鸟都没有。”
“我们部署了远程生物扫描仪……”
通讯停顿了几秒。
“……扫描到大量生命信号，在地下。代谢率极高，但不是人类。”
“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
江宸予攥紧了拳头。
“放出‘蜂鸟’。”他下令。
“是。”
一枚巴掌大小的微型无人机，从孤狼小队隐蔽的沙丘后飞起，无声无息地贴着地面，钻进了废矿一处不起眼的通风管道。
指挥中心的主屏幕上，出现了无人机传回的实时画面。
画面抖动着，在黑暗的管道里穿行。
几分钟后，前方出现光亮。
“蜂鸟”飞出管道，悬停在一个巨大地下空间的角落。
所有看到画面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地下实验室，灯火通明，一排排精密的仪器正在运转，与地面上的废弃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数百个透明的隔离舱里，关着各种变异的动物。
一只猴子长出了三条手臂，正疯狂地撞击着玻璃。
一条蟒蛇的鳞片呈现出金属般的光泽，在地上痛苦地扭曲。
画面的尽头，一个穿着白色全封闭防护服的人，背对着镜头，站在一个操作台前。
防护服的背后，印着一个黑色的衔尾蛇标志。
“蜂鸟”悄悄靠近。
画面变得清晰。
那个穿着防护服的人，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里面是某种粘稠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深绿色液体。
他将液体缓缓注入面前的一个培养皿中。
无人机将镜头推近，对准了旁边的一块显示屏。
屏幕上，是培养皿内细胞的显微图像。
当那滴绿色液体融入进去的瞬间，原本正常的细胞像是被注入了魔鬼的能量，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增殖、变形、吞噬同类。
就在这时，那个穿着防护服的人，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过头。
他的面罩下，看不清脸。
无人机的镜头里，只能看到一双冰冷到没有丝毫人类情感的眼睛。
下一秒。
滋啦——
屏幕一黑，所有画面都变成了雪花点。
通讯频道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