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国提供的重型猎鹰运载火箭，已经进入最后发射序列。”李梦瑶的声音在指挥中心回响，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紧张。“欧洲航天局负责轨道修正，我们的同志负责最后的变轨切入。所有环节，确认无误。”
苏云烟没说话，只是盯着主屏幕上那个代号为“烛龙”的探测器。它静静地立在发射架上，外形并不起眼，可它的心脏，是薪火科技最顶尖的室温超导引擎和固态电池。
江宸予站在她身后，双手插在作战裤的口袋里。“倒计时。”
屏幕上，鲜红的数字开始跳动。
“十，九，八……”
整个指挥中心，只剩下冰冷的电子合成音。
“三，二，一，点火！”
巨大的白色蒸汽喷涌而出，烈焰托举着火箭，撕开佛罗里达州卡纳维拉尔角上空的夜幕。
没有人欢呼。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屏幕上那条不断攀升的轨迹线。
“一级火箭分离成功。”
“二级火箭点火成功。”
“成功进入预定轨道。”
直到七十二小时后，一个声音才打破了长久的安静。
“苏总，江总，我们到了！”卡尔的脸出现在一个分屏上，因为激动，他脸上的肌肉都在轻微抽搐。“‘烛龙’已进入月球背面预定空域，艾伦博士给的坐标，完全吻合！”
主屏幕的画面，从单调的深空，切换成一片坑坑洼洼的灰色地表。
“‘天眼’系统图像增强，启动。”江宸予下令。
模糊的画面瞬间清晰，细节纤毫毕现。就在艾特肯盆地的最深处，一个巨大的半球形结构，突兀地嵌在环形山中间。它的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月壤，可依然能看出下面规则的，如同蜂巢般的纹路。
“我的天……”卡尔喃喃自语，“这绝对不是自然形成的。引力场扫描显示，它的内部存在微弱但稳定的能量反应。”
“靠近点。”苏云烟的声音很平静，“把多光谱扫描仪打开，我要看清楚它是什么材料做的。”
“明白。”
屏幕上，“烛龙”探测器开始缓缓下降，镜头不断拉近。那半球形结构表面的纹路越来越清晰，透着一种古老而诡异的美感。
突然，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指挥中心。
“警报！警报！右后方侦测到高能反应正在高速接近！”“天眼”系统发出了尖锐的警告，“目标速度超过第一宇宙速度，非地球登记在册的任何航天器！”
几乎是同时，一个漆黑的，如同箭簇般的飞行物，毫无征兆地从一个巨大的陨石坑阴影中窜出，直扑“烛龙”。
“是他们！”江宸予瞳孔一缩。
那飞行物的前端亮起一道幽蓝色的光芒，一道能量束瞬间射出。
“我来！”江宸予一把推开操作员，双手在虚拟控制台上舞出残影。
“左侧引擎过载百分之十五，立刻进行侧向规避！”
屏幕上，“烛龙”探测器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猛地横移，能量束几乎是擦着它的外壳飞过，在远处的月面上打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小坑。
“宸哥，是‘深渊’的飞船！”孤狼的通讯接了进来，他那边显然也通过“黎明”的网络实时监控着，“能量特征和纳米比亚基地的残留数据，吻合度百分之九十九点八！”
那艘黑色的飞船一击不中，立刻调转方向，再次锁定了“烛龙”。
“他们想毁掉证据。”苏云烟的声音冷了下来，“不能跟它硬拼。”
她看向江宸予，“能甩掉吗？”
“试试看。”江宸予的额头渗出细汗，手指飞快地操作着。
“烛龙”的超导引擎爆发出强大的动力，在崎岖的月面上空开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那艘黑色飞船紧追不舍，数次开火，都被江宸予极限操作躲过。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的能源消耗太快了！”卡尔大声报告。
苏云烟目光扫过屏幕上的三维地形图，手指在上面一点。“撤！退到三号陨石坑的永久阴影区。立刻进入静默模式。”
“静默？”卡尔愣了一下，“那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了！”
“不。”苏云烟摇头，“放弃主动扫描，切换成被动监听模式。他们既然来了，就不会只是为了摧毁我们一个探测器这么简单。”
“执行命令！”江宸予吼道。
“烛龙”探测器一个急转，冲进了一个巨大的陨石坑深处，那里常年照不到阳光。几乎在进入阴影的瞬间，探测器所有的引擎和主动设备全部关闭，变成了一块冰冷的宇宙岩石。
那艘黑色飞船在陨石坑上空盘旋了几圈，似乎失去了目标，最终放弃了搜索。它没有离开，而是缓缓地飞向了那个巨大的半球形结构。
指挥中心里，所有人都看着屏幕，连呼吸都放轻了。
只见那艘黑色飞船，在半球形结构的顶部悬停下来。一道光束从飞船底部射出，照在结构的表面。片刻之后，那如同蜂巢般的纹路中，有一块缓缓向内收缩，露出了一个漆黑的入口。
飞船就那样，钻了进去。
“他们……他们能控制那个东西？”李梦瑶的声音有些发干。
“或者说，那东西本来就是他们的家。”江宸予接话。
就在这时，卡尔的耳机里传来一阵微弱的电流声。他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像铜铃。
“苏总……江总……”他的声音都在发颤，“我们……我们收到了信号。”
“什么信号？”苏云烟立刻问。
“不是电磁波，是一种……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通讯方式，像是引力波的某种变体。‘烛龙’的被动传感器捕捉到了一小段，是从那个结构内部传出来的。”
“播放。”
卡尔按下一个按钮。
一段极其诡异的声音，在指挥中心里响起。那声音不像是任何已知的语言，充满了嘶嘶声和低沉的共鸣，仿佛来自某个古老生物的喉咙深处。
“‘天眼’正在尝试破译，这种语言结构……太奇怪了。”卡尔紧紧盯着数据流，“不过，它识别出了一个被反复提及的高频词组。”
整个指挥中心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苏云烟向前一步，凑近屏幕，她能看到那段诡异的音频波形在跳动。
“是什么？”
卡尔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抬头看着苏云烟和江宸予，一字一顿地吐出两个字。
“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