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哥,你真是神机妙算,赛过诸葛亮啊!”
“那几个外地来的龟孙子,真不是啥好鸟!”
“我这几天在他们落脚的那个破院子外头转悠,还偷偷摸摸跟了他们几回。”
“这帮人果然就是盗墓的!”
马卓对这个结果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至于那黑风岭上悬崖峭壁长的石斛和灵芝,马卓倒不怎么担心。
那些个宝贝疙瘩,都长在猴子都上不去的悬崖峭壁上,一般人想采,比登天还难。
不过,要是能趁这个机会,把这伙子一下子都送进去待几年,倒也能给自己省下不少后续的麻烦。
如此想着,马卓斜着眼瞥了一眼王猴子那副穷酸落魄的德性。
“王猴子,你想不想干件大事,立个大功劳?”
“立功?啥功劳?”
立功这种八辈子都轮不上的好事,他连做梦都没敢想过。
“当然能。”
等马卓低声说完,王猴子心里跟揣了只兔子似的。
他今年都快二十了,因为家里穷得叮当响,名声又臭。
眼看着村里跟他同龄的小子,孩子都能满地打酱油了,他还是个光棍汉一条,心里头能不急得跟火烧眉毛似的吗?
他爹娘为这事儿,愁得头发都快掉光了。
要是真能像马卓说的,立个天大的功劳,说不定还能洗白白自己的名声。
到时候那些个势利眼的媒婆,还不得踏破他家门槛,上赶着给他寻摸个水灵灵的大姑娘当媳妇?
那他王猴子可就真是祖坟上冒青烟,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卓哥!俺想!俺做梦都想立功!想得骨头缝里都痒痒!”
王猴子激动得差点给马卓跪下磕头,“卓哥,你说咋办,俺都听你的!刀山火海,只要你一句话,俺王猴子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只要能让俺王猴子出人头地,娶上个热炕头的媳妇,你让俺干啥都行!”
“这件事要是真能办成了,往后你马卓就是俺王猴子的亲爹!再生父母!我给你磕头了!”
王猴子拍着那跟搓衣板似的胸脯,赌咒发誓,就差指天画地了。
“滚犊子!”
马卓没好气地啐了一口唾沫:“我可没你这么个儿子!”
“给老子记住了,按计划行事,别给我出什么幺蛾子,不然老子扒了你的皮!”
“哎!好嘞!卓哥,你就擎好吧!保证办得妥妥帖帖的!”
王猴子点头哈腰,满脸堆笑。
马卓不再多言,转身便离开了这处荒僻的墙角。
接下来的几天,马卓便再也没往山上跑,一门心思都扑在了自家盖新瓦房的事情上,忙得脚打后脑勺。
新房子的雏形一天天地显现出来,青砖垒砌的墙壁一圈圈越码越高,屋子也显得越发宽敞明亮,看着就让人心里头舒坦。
这日一大早,天色才刚麻麻亮,工地上的人都还没来。
马卓像往常一样,早早地就起了床,寻思着先去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再把昨天剩下的一些零碎活计给归拢归拢。
刚拉开木门,走到院子当心,眼角的余光却冷不丁瞥见自家那扇院门外头,好像有些不对劲的动静。
他心里咯噔一下,立马快步蹿到院门口。
院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上门栓,留着一条指头宽的缝。
他屏住呼吸,轻轻推开一条门缝往外头探头一瞧,这一瞧,顿时一股邪火噌一下就从脚底板直冲脑门顶,烧得他七窍生烟!
只见自家大门外那几块坑坑洼洼的青石板上,赫然摆放着一堆零零碎碎的玩意儿!
一个豁了口的破陶碗,碗里盛着半碗已经凝固发黑的鸡血,旁边还胡乱散落着几根烧了一半、蔫头耷脑的香烛,以及几张被清晨的露水打湿、皱巴巴的黄纸符。
更瘆人的是,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中间,还端端正正地摆着一个用黄泥捏成的歪歪扭扭的小人儿,那小人儿的胸口上,还明晃晃地插着一根又黑又粗的纳鞋底用的缝衣针!
这分明就是乡下那些黑心烂肠子的人用来诅咒人、败坏人家风水的下三滥玩意儿!
马卓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这是哪个挨千刀、生儿子没屁 眼的王八羔子干的缺德冒烟的损事!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硬是把那股子几欲喷薄而出的滔天怒火往下压了压。
这破事儿要是嚷嚷出去,被村里那些长舌妇看见了,指不定又会传出什么难听的闲话屁话来。
他家现在正在盖新房子,正是红红火火的时候,可不能因为这点腌臜破事儿,坏了名声。
他飞快地往左右黑漆漆的街道上扫了一眼,静悄悄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马卓不再犹豫,也顾不上嫌弃脏不脏了,连忙弯下腰,把那些碍眼扎心的祭品一股脑儿地划拉到一起,胡乱用一块墙角捡来的破布给包了。
他越想越憋屈,这事儿不明不白地被人阴了一把,就跟大夏天喝了碗馊了的绿豆汤似的,恶心得不行。
他左思右想,抬脚就往隔壁李家婶子家走去。
李家婶子是个和善人不是那多嘴多舌的长舌妇,马卓信得过她。
天色还早,村里大部分人家都还没啥动静。
马卓走到李家院门口,轻轻叩了叩木门。
“谁呀?大清早的,敲啥敲?”
“李婶,是我,马卓,有点事儿想跟您打听打听。”
“哎哟,是卓儿啊,这孩子,起这么早?快进来,快进来!门没拴!”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咳嗽声,院门吱呀一声被从里头拉开了。
“卓儿,你这孩子,有啥急事儿不?”
李家婶子一边打着哈欠让马卓进院子。
马卓进了院子,也没绕那些虚头巴脑的弯子,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就把刚才在自家门口发现那堆恶心巴拉的玩意儿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跟李家婶子说了。
李家婶子一听这话,那脸上的惺忪劲儿立马丁点儿不剩。
“啥?还有这种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王八羔子干的缺德事儿!”
李家婶子气得一拍大腿,嗓门也跟着高了八度:“这天杀的,是哪个黑了心的的畜生,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你家门口摆弄这些个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