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邢中途接了一个电话,前脚刚出门,陆谢媚女士就开了口:“我真是低估你了,没想到你还挺有本事,竟然把我这侄子的魂勾的妥妥的,你以为邹邢站出来替你说话我就能这么轻易的同意你跟他在一起?真是笑话,你以为自己配得上邹邢吗?也不看看你是什么出身。”
刚刚我还保持对她应有的礼貌,这会儿邹邢不在,我觉得自己也没必要继续对她礼貌下去了,毕竟她这幅以长辈自尊的样子实在不配我对她的敬重。
“既然您说让我看看自己的身份,那您自己的身份又是什么呢?”陆谢媚的脸一下子变得难看,似乎我反驳的这个话题戳中了她心里的敏感部位,我继续补刀,“您说我的身份见不得人,那您作为陆家的私生女,又比我这个小门小户的正妻之子高贵多少呢?”
要放到古代,私生子是最上不了台面的,永远在黑暗之下生活,极少数的私生子才会因为某些极端的原因被认祖归宗,大多是就连死也不会入族谱。
陆家是有钱人家,他们对血缘向来是看中的,也不知道陆谢媚的母亲究竟用了什么方式才让正妻将她留下来当三儿,但陆谢媚作为见不得人的私生女,这一辈子连上门求亲的人都没有,就这样孤独到了四十多岁,也没有人肯娶她。
至于她为什么想拉拢自己的这个侄子,应该不只是因为同是陆家私生子这个原因那么简单。
这些事情不难查,我早提前备好了功课,不至于像第一次那样被她忽悠的团团转。
“你信不信我把这些话告诉邹邢,邹邢最听我这个姑姑的话,你羞辱了我,也等于羞辱了他。”她用力的拍着桌子,丝毫不顾忌自己的手指上还带着价格不菲的宝石。
我笑道:“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邹邢若是听了你的话跟我分手,也算我活该。但是无缘无故对我羞辱的人,我忍不了。”
她一脸吃瘪,只能紧紧握着玻璃酒杯,往自己嘴里灌红酒,过了一会儿,邹邢推门而入,丝毫没有看出我们之间刚刚发生过什么,她没有说话,我也没有主动开口。
邹邢充当着我们两人之间的黏合剂,似乎想通过一顿饭将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缓和。
我只觉得邹邢在这一件事情上犯了傻,第一印象都没有搞好的人,怎么可能就因为一顿饭就冰释前嫌。
不过那陆谢媚倒是不敢再当着我的面说一些过激的话了,至于她会不会在背后对邹邢说些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饶有兴趣的掏出自己的手机,坐在沙发上打开某个软件,这个软件是被我隐藏掉的,等到卫生间的水声响起,我才点开软件页面的播放键。
屏幕上呈现出陆宛辰的办公室格局,坐在桌子旁看文件的男人呈现出少有的成熟魅力,只是这些并不在我的监视范围内,我想要将屏幕拉近看看他文件上的内容,但这微孔摄像头被我放的位置有些偏僻,没办法看见文件的内容,只能清晰的看见陆宛辰那张脸。
我深叹一口气,看来今天上午算是白去了。
这几天我查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陆氏集团的财政收支有问题,大家一直以为陆氏集团涉及的领域过多,所以是当之无愧的贵族,但我却查到当陆宛辰接手这个陆氏的时候,这陆氏已经成为了躯壳,陆宛辰在陆氏做了手脚,才会营造出这幅欣欣向荣的面貌。
难不成是有人挪动了公款?陆宛辰还在帮他填坑?
我仔细回想陆家的人,似乎没有哪个人会有这样的动机。
于是我才会冒险去陆宛辰的办公室安摄像头,希望能查出一些重要的信息——如果这件事情牵扯到陆宛辰,我便可以收集证据,将他直接送进监狱。
但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在他进监狱之前,我要好好的折磨他,让他的骄傲全都被我踩碎,这是他欠我的,他必须还。
卫生间的水声戛然而止,我退出了私密软件的页面,若无其事的点开微博,装作一副专注刷头条的样子。一阵清香袭上我的鼻间,邹邢故意用自己还湿漉漉沾水的唇贴着我的耳垂,吹了一口气。
他这口气吹的我思绪全无,只剩下一片混沌。
当他的手肆无忌惮的在我脖颈处游走时,我只感觉到浑身的温度都在上升。
他想要做些成年人都懂得事情,但我却偏偏不如他的意。
不知道为何,最近我的身体总觉得有些乏累,我想抽空去医院检查一下,但总是被邹邢盯的很紧。
我怕告诉他我身体不舒服,他又要为我担心。再加上他原本就是医生,一定会搞得非常严重,指不定还要强制我住院调理,那样可真就耽误了我好多事。
我们俩将结婚的日期订到了下半年,距现在只剩下不到半年的时间,我要在这半年时间里将我的仇人一同解决,就不能浪费每一分每一秒。
温热的水从我的发梢流落至锁骨,最后满出来,顺着我的大腿落在光滑的地上。
我在一片雾气中睁眼,只觉得眼前一片花白,脚底一软。幸好扶住了墙上的杠,不然这一头栽下去,指不定要出什么大事。
我惊魂未定,等到眼前正常的视线恢复,我连忙扯下浴巾将全身擦干换上睡衣。
我用纸巾擦掉镜子上的白雾,盯着镜子里的那张脸,情不自禁的就将手指从眼部轻轻滑落到了唇部,这真是一张好脸,简直无可挑剔。
之前我以为自己已经有几分秀气了,但这经过精装修改的脸简直更是秀气中透露着帅气。
如果我是女人或是喜欢男人的人,我或许会喜欢这张脸。
刚刚差点晕厥的事情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我以为是自己洗澡洗的太久了,昨天晚上又熬夜做了剧烈运动才会导致这样,心想着既然都已经撑不住了,今天晚上就早睡。
邹邢缠着我要做那些事情,直接被我制止,他就像一条长蟒,直接死死的扭在我的身上,我挣脱不过他,但自己的身体又受不住,于是哄着他从我身上下来。
邹邢仍然坚持不懈的向我祈求:“就一次,我忍一天了,今天不让我干我怕是会憋死。”
我说:“你的右手也能代替我的功能,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你跟右手的体验感不一样,我都有你了,干嘛还要用右手。”
“乖,我今天有点累,想先睡。”
邹邢见我露出疲惫的神情,有些于心不忍,但他的浴火仍在身上灼烧,于是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我叫住他:“你要去哪里?”
他简略的回答:“厕所,右手。”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真是为难他了。”
不知道邹邢的右手体验感究竟如何,他还没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睡着了。
睡梦中,我梦见自己被两个男人争夺,一个是陆宛辰,一个是邹邢。他们两人都不肯互让,而我又没有选择能力,直接在争夺中将我撕裂两半。
我猛地被惊醒,身后渗出汗珠,我惊魂未定的看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耳畔传来沉稳的呼吸声。
邹邢的胳膊压在我的胸前,将我死死的禁锢在他的怀里,我想要去上厕所,费了好大功夫才没有将他弄醒。
蹑手蹑脚的样子像个小偷,但不这样邹邢会醒,我轻轻的摁开厕所的灯,刺眼的光差点让我失明,揉了揉眼睛才低着头进去,当我解决完后身后突然被一双手臂环抱住。
吓得我浑身一颤,以为自己见了鬼。
但这鬼的香气怎么那么像邹邢的香气。
我用手指轻轻抚上环住我的手,有温度,还挺热的,不是鬼。
心里颤抖的大石头稳稳落下,这屋里除了我只有邹邢,于是我温柔的说:“你怎么醒了?”
“没有你在身边,我睡不安稳。”邹邢这个人,现在越来越黏人,我原以为他这种温柔的性格已经化作春水里令人一碰就酥,没想到他撒娇的样子更是让我丧失所有的抵抗力。
我转过身抱住他,心里暖意直流,“以后我都陪着你。”
邹邢发出笑声,“那要是我出差呢?”
“我去陪你,反正我现在也算是半个自由职业,如果到时候有演艺工作的话,我就推掉。”
“不用你推掉,到时候我会让林仲绅帮你把工作转到我出差的地方,我出差,你也出差,这才叫夫唱夫随。”
邹邢原来早就算计好了啊!
后半夜我睡得很安稳,没有做噩梦,反而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在一个小岛上,邹邢带着我在沙滩上晒日光浴,忽而远方传来一声稚嫩的少年音,我回头,竟然是我的夕儿,他喊我爹地,对着邹邢喊爸爸。
当我醒的时候,摸了摸自己眼角,有泪痕,看来昨夜梦到夕儿的时候我哭了。
我好想夕儿啊,如果夕儿是我跟邹邢的孩子,一定会很幸福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吧,说不定他现在还会缠着我让我给他讲故事,缠着邹邢让他陪他去游乐园,我们会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但这只是存在于幻想之中,陆静夕,他已经被白新烨害死了。
我想到这里就浑身一颤,对白新烨的恨意又增加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