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只剩下失魂落魄,就像是被人剥离走了魂魄,我完全没了任何思考的情绪,还差点出了车祸。
挨过警察的一顿骂,我仍觉得大脑空白。
其实她说的也一半在理,之前在小洋房的时候她就告诉我像我这样的人跟邹邢在一起只能带给他痛苦,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我都不是他的最好人选。
她还说邹邢为了我误了很多事,我是邹邢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原来我这么碍事吗?
我用钥匙拧开门,邹邢去治疗了,如今这屋子里只有我。
我瘫坐在沙发上,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我的脑中念的全是同邹邢的种种。
算着时间,快到邹邢回来的时间了,我将自己缩在单独的屋里,默默收拾东西,可越收拾东西就越觉得难过,就好像要生离死别,我们两个人仿佛永远不会在这座城市相见。
邹邢回来拧不我屋里的门,便敲门叫我的名字——“程兮,你在里面对不对?给我开门。”
我没有应他,在他叫第三遍我的名字的时候,我只冷冰冰的回应一句——“你走吧,我今天晚上想一个人呆着。”
“程兮,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把我拒之门外。”邹邢在外面急促的敲门,我好不容易沉静下来的心也跟着变得糟乱。
我咬着唇,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门外恢复了平静。
我走,不跟邹邢住在一起也不是长久之计,可我留下来他的姑姑又不会愿意,这件事情说到底都是因我而起,如果没有我,邹邢就不会冒那么大的风险,陆宛辰派来的人差点把他们都一同害死,如今他要跟这种人一起合作简直就是如芒在背,可事到如今,如果不剑走偏锋,怕只能崩溃一亏、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打开窗户,任由风刮过我的脸庞,这两日我忘了刮脸上的胡渣,如今摸着到有些扎手,当我转过身子打算去抽屉里找刮胡刀时,这才发现自己的刮胡刀放在了卫生间。
但卫生间在外面,我想要刮胡子就必须出去。
迟疑了片刻,我看着已经被自己塞得满满当当的行李,转过身子把行李合上,然后一咬牙打开了门。
门外没有人,我的期待有些落空了,但当我迈出屋门的那一刻,邹邢的声音突然客厅传来,他的脚步急促,面容也不大平和。
“程兮,你究竟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说啊,别憋着。”
我想要伸手牵我的手,但被我收回了,我顾念着他身上有伤,便闪躲着他,不能与他正面交锋,否则让伤口裂开岂不是更麻烦。
“邹邢,你先不要靠近我,我真的只是想要一个独立的空间,明天我就搬出去,你不要找我。”话已经说得如此明白,他应该知道我是什么用意了吧。
我不知道是不是该用分手这个词汇,从某种层面上我觉得我们二人又不像是情侣,只能说是相互依靠的精神伴侣,邹邢懂我,我就觉得心安。
但如今这份心安也成了奢望,有人不希望我跟他在一起,我便一下子没有勇气再用上我的人生赌第二次。
邹邢看着我,眼眸中第一次流露出那些许的可怜。
我不忍对视,便跟他闪躲,但他偏不肯,硬是要跟堵住我想去卫生间的路。
“你要去哪里?”邹邢直勾勾盯着我,似乎要把我直接看穿。
我随口回答:“当然是卫生间,难不成你还要跟过去。”
他似乎神色没有那么简单了,可能以为我在跟他开玩笑,他将手放在我的头发上,使劲的搓乱,然后低头用自己的额头抵着我额头。
空气变得暧昧起来。
我不能允许这些不正的风气继续蔓延,于是向后撤了两步,径直向卫生间走去,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直接“砰”的一声把门关了,邹邢站在门外可怜兮兮的隔着门说:“小兮,你到底怎么了,我很担心你,你不要在卫生间做傻事,我看见你拿刀了。”
他的语气变得十分紧张,捶门的动作越来越粗暴了,甚至他想用暴力撬开这个门,我突然觉得自己是应该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万一让他再次伤到自己,我更会内疚。
于是我解释了一句:“这不是刀,这是刮胡子用的。”
“程兮你出来,我帮你刮胡子。”为了引诱我出来,竟然开始撒谎自己会用刮刀刮胡子。
我冷言拒绝:“不用麻烦,我自己就可以。”
“程兮,这是命令,我命令你出来,你不是说要回报我的救命之恩吗?怎么就这个简单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我要求你让我替你刮一回胡子,有些话等刮完胡子之后同我讲,我会答应你的,不管你要说的事情是好是坏。”
邹邢那么聪明,我今天表现的跟他如此生疏,他肯定早就察觉到了我的异常。
可我确实说过那样的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将刮胡子的泡沫和手柄刮胡刀一同放进了他的手里,“你来吧。”
我心口悬着那股愧疚的劲,让邹邢帮我刮胡子,当他的手指触碰到我的脸颊时,那股温热尚存心尖顷刻压倒所有的不满情绪,我享受的闭上了眼,静静享受着邹邢对我的服务。
他的手就在此刻变得老实,当他用纸巾擦掉我嘴角残余的泡沫时,他突然低头盖上了我的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住了我所有的反抗。
薄荷的清凉在我心头散开,虽然清醒了头脑,但却没办法让我的动作变得抵抗。
他或许就拿捏着我知道他身上有伤怕伤害他为赌注,赌一把我会不会拒绝了他的盛行款待。
人难道都是这种本性吗?又或者说,男人难道都是好色之徒吗?
邹邢的那张脸我越看越觉得帅气,尤其是眼角落下的那一道浅疤,更让我觉得他多了几分成熟男人应有的霸道气概。
可如今邹邢身上还残有余伤,我怕弄疼他,只能用手腕环着他的脖子。
他似乎对自己的力道掌握的很得心应手,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厉害,但这种情况下又让我觉得羞耻。
我从没想过邹邢竟然会这样对我,虽然有些震惊,但还是能接受,毕竟我同邹邢之间也只能以此寻欢了。
说来便有些违背我原本的用意,只是单纯的刮个胡子,没想到弄成了这样,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更加不舍得离开他。
“程兮,你是不是想要离开我。”他冷不丁伏在我耳边说了这样一句话,暂时出的那些热汗顿时便冷,我的心猛然一慌,“邹邢,不是的。”
“程兮,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我究竟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你如此迫不及待的要离开我,难不成你是觉得我对你不够好?觉得我对你不是真心?还是觉得我在玩弄你?”
邹邢越想让我说个明白,我越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从我跟邹邢认识起,我就很容易被他看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撒谎是最愚蠢的行为。
“邹邢,我不想离开你,我真的不想离开你,可是,有些事情如果你跟我在一起就会倒霉,我怕。”
“程兮,你说怕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如果真的一声不吭就离开,你就不怕我会受不了吗?你觉得我跟你在一起会倒霉,可那只是你觉得,没有你才是最倒霉的事情,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邹邢似乎很怕我会真的从他眼前消失,可是我答应了他的姑姑,留下和离开这两个选择真是让我愈难抉择。
邹邢的眼圈突然红了,正当我以为他要对我施以责罚时,他突然勾唇一笑。
嘴角的笑让我觉得有些不安,他盯着我,以一种审视猎物的姿态,“程兮,如果你敢走,我就让你当太监,这辈子除了我,你跟谁也做不了。”
邹邢就像是一头野兽,见到猎物的时候高度警惕,然后匍匐前行,最后将猎物摁压在自己的尖牙下,占为己有。
我的心里忐忑不安,毕竟这件事来的太突然,邹邢与我都没有要做好准备的想法,而他的姑姑又总是提醒我要赶快远离邹邢,仿佛我就是个扫把精,碰上了就会倒霉。
如果我先遇见的是他,不是陆宛辰,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邹邢对我的真情我只能回避,但我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中藏匿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能看得出来,但却不能解读。
多想去学一学读心术,这样就可以看看邹邢心里的想法。
难不成他真的离不开我,他真的对我全心全意,我这样的人还配拥有那么纯真炙热的爱情吗?还是说上天同情我,所以把邹邢赐给我。
但是我却不识好歹,明明他对我如此好,我还要将他推开。
可这不识好歹中也有被迫的无奈,如果我跟邹邢之间没有任何的阻碍,我一定会幸福,我也会让他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