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阳光正好，云舒准备带叔叔婶婶出去散步。
医院的花园里开满了玫瑰，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婶婶最喜欢这种花，每次看到都会露出温柔的笑容。
“婶婶，我推您去花园坐坐吧，”云舒调整着轮椅的角度，“今天天气这么好。”
婶婶点点头：“好啊，正好晒晒太阳。”
刚走到电梯口，就遇到了熟悉的面孔。
是傅家的佣人张妈。
她还是那身整洁的灰色制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是比三个月前又苍老了许多。
“夫人...”张妈眼眶一红。
云舒笑了笑：“张妈，我早就不是什么夫人了。”
“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张妈擦了擦眼角，“这些年看着你们一路走来，多不容易啊。”
云舒记得，当初她刚嫁进傅家时，是张妈手把手教她应对傅家的规矩。那时候张妈就说，少奶奶是她见过最温柔善良的人。
“自从您走后，傅先生就变得不人不鬼的。”张妈叹气道，“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见人。”
“前两天又喝得烂醉，要不是我们及时发现，差点就......”张妈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下来。
“好几次都送到医院抢救，可他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整天抱着您的照片发呆，连饭都不肯吃......”
云舒静静地听着，心里泛起一丝波澜，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夫人，您就回来吧。”张妈恳求道，“在傅家享福多好，男人嘛...都会有这种事。”
“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辈子花不完的钱。傅先生说了，您想要什么都可以，那套您一直想要的别墅也买好了......”
云舒冷笑一声：“张妈，你是傅昀淮派来的吧？”
张妈愣了一下，低下头不说话。
“他以为用钱就能解决一切？”云舒的声音很冷，“那他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不是的，夫人，”张妈急忙解释，“傅先生是真的知道错了。他现在每天都在忏悔，说如果能重来......”
“回去告诉他，”云舒打断她，“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夫人，您也看到了，傅先生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还有，”云舒冷冷地说，“我记得你有个女儿，对吗？”
张妈点点头，不明白云舒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如果你女儿也遭遇这样的事，你还能说出让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话吗？”
张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想起自己的女儿，今年刚上大学。如果有一天，她的女儿也遭遇被人这么对待，自己真的能说出这种话吗？
“我......”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回去吧。”云舒转身要走。
“夫人，”张妈在身后喊道，“傅先生真的很后悔......”
云舒头也不回：“后悔有用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悲剧了。”
她推着婶婶的轮椅往花园走去，阳光洒在她身上，映出一道修长的影子。
张妈看着这个背影，心里一阵酸楚。
她在傅家做了二十多年的佣人，看着少爷从意气风发的少年长大成人，也看着这对夫妻从相爱到分离。
记得五年前的婚礼上，少爷看着新娘的眼神那么温柔，说要用一生去爱她。
可是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再也无法挽回。
就像现在的云舒，她知道，这位曾经温柔善良的少奶奶，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花园里，云舒推着婶婶在玫瑰花丛边停下。
“云舒，”婶婶拉住她的手，“刚才那是傅家的佣人吧？”
云舒点点头。
“你......”婶婶欲言又止。
“婶婶，”云舒蹲下来，仰头看着婶婶，“您放心，我不会回去的。”
“我知道您心疼我，但有些事情，原谅了就会有第二次。”
婶婶看着云舒坚定的眼神，轻轻叹了口气。
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现在说话做事都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再被人欺负了。
回到病房，婶婶有些累，要休息一会。
云舒也躺在陪护床上，看着窗外的阳光，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梦里，她回到了五年前的婚礼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