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顾盼说，“你不是说你不可能让你爸给我爸偿命吗？那……”顾盼接下来的话一字一顿，狠狠地砸在杜浩川的心上，她说，“父、债、子、偿!”
说完这句话，顾盼自己也愣住了，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就像很多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无可挽回。
她轻启嘴唇，“做不到吗？那就别再来打扰我。”
“顾盼，你非得以逃避的方式来躲避吗？那你问问你自己，这方法究竟有没有用。”
“有没有用那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反正我不可能原谅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杜浩川身侧的手渐渐握紧，节骨泛白，他盯着顾盼，“我一直在等，给你足够的时间。顾盼，现在，我告诉你，我等不了了!”声音清浅，却带着丝丝危险的气息。
他把顾盼拽进了房间，此刻两人房间都湿漉漉的，顾盼穿的是白色t恤，因为衣服湿透，所以能隐隐约约看见内衣的颜色。
杜浩川眯了眯危险的眼，一手环上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脑袋，附身，低头，啃咬着她的唇。
顾盼想推开她，可力量悬殊，杜浩川感受到她的抗拒，搂住腰的那只手加重了力度。
他冰凉的唇离开她的唇，开始往别处移，脸颊，下巴，到了锁骨处，他重重的咬了一口。
他的手探进了她的一副，手指冰凉，顾盼因为害怕而全身颤栗。她慌了，她没想到他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的声音和她的身体一样颤抖，“杜浩川，不要这样……不要……”
杜浩川全然不理，他现在像一匹饿狼，一匹饿极了找到食物的饿狼。
他再次堵住了她的唇，不给她任何喘息和说话的机会。
室内的气温渐渐升高，暧昧的气息也蔓延在空气中……
一声雷鸣拉回了顾盼的理智，她抓起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对准杜浩川的额头，用力砸去。
杜浩川吃痛，倒退了几步，终于放开了她。
他的额头沁着血，痛感让他找回了刚才丢失的理智，愧疚慢慢占据了他的心，他向前一步，顾盼本能的退后。
她手里抓着一个瓷杯子，两只手护在胸前，眼睛里写满了惊恐与陌生，她不认识眼前的人。
杜浩川停下，伸出手想去擦掉她眼角的泪，可是她又往后退了一步，拼命摇头，却一句话都不说。
红肿的嘴唇、脖子和锁骨上的红印，都在控诉着他的混蛋行径。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听得见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顾盼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半晌，她抬起头，“你滚!”
杜浩川站在原地没动，顾盼把手里的杯子砸向他，又一次砸在额头。
杯子落地，破碎，这些碎片像顾盼的眼泪，狠狠地扎在了他的眼里。
不放心赶来看看的罗奎刚到院子里就听见玻璃破碎的声音，赶忙敲门，“杜总!杜总?”
杜浩川捡起地上的西装，张了张嘴，“盼盼，对不起……”
“滚！”没有撕心裂肺，只是一句淡淡的，却带着某种深沉的力量。
罗奎敲了几分钟门之后，杜浩川终于出来。
他看见杜浩川头上的上，“杜总……”
杜浩川一拳打在了坚硬的墙壁上，一声闷响过去，又只能听见雨声。
罗奎站在他身后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杜浩川做下一步的动作。
杜浩川收回手，神色淡然的擦了擦手，对着罗奎说，“走吧。”
罗奎欠了欠身，跟在了杜浩川的后面。
杜浩川钻进车里，坐在后座，闭上了眼，可立刻又睁开，刚才顾盼的样子，实在是让他不能心安。
罗奎在他之后也上了车，透过后视镜看他，开口，“杜总……”
杜浩川做了个手势让他别说话，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电话很快接通，“大牛哥。盼盼她……情绪不太好，你……能不能过来看着她?”
“……”
“我临时有事儿。嗯，好，就麻烦你了。”
挂断电话，杜浩川对着罗奎吩咐，“走吧。”两秒钟后他又说，“回A市。”
杜总那么费心费力的找到她，为的就是让自己受一身伤，然后把顾小姐交给别人，然后什么都没做的就会A市?
尽管心里有疑问，但罗奎还是恭敬地回答，“是。”
车子往回开，开了几分钟，只听见岩石滚落和砸向车子的声音，伴随着一声雷鸣，之后车里的两人，便不省人事了。
——
顾盼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大牛叫了好几声，她都装作没有听见。他想起杜浩川的话，说她情绪好像不太好。
正准备翻窗户的时候，她听见了顾盼的声音，“大牛哥，我……没事，你回去吧。”
大牛挠挠头，他不知道这种情况要怎么办，作为一个男人，今天留下来肯定是不行的，村里的闲言碎语的力量，他是知道的。
就算今晚他只是在门外呆了一晚，也会被加上颜色，夸张的渲染……
但他把顾盼当妹妹，也不想她出什么事，听刚才杜浩川的语气，事情应该挺严重的。
他想了想，喊道，“那我让你嫂子来陪你，成吗?”
顾盼很快回答，“不用了大牛哥。你快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屋里再也没有声音。
大牛还是把他的妻子叫来了，他实在不放心顾盼，他把妻子叫来，有个人陪着她，至少不会胡思乱想，有人陪着说说话，情绪应该也会好点。
顾盼站在楼上的天井里，人大雨吞噬她的肌肤，她听见远处的山坍塌的声音，伴随而来的雷声吓了她一大跳……
她耐不住大牛和嫂子一直站在门口，还是给他们开了门。
……
顾盼回屋后的十几分钟里内，警车停在了刚才山体滑坡的地方，几个警察忙作一团，救护车也紧随其后。
几分钟后，村庄又恢复了平静，第二天人们看到的，除了因为大雨而滑落的泥和石头以外，其他并没有什么不同。
——
不记得在哪儿看到过，回忆是带有香气的，甜而惆怅，像忘却了的忧愁……
可是，为什么她的回忆都是满满的苦涩，她在她的回忆里，闻不到任何带有甜味的香，只剩下了苦涩和惆怅?
杜浩川。
爸爸妈妈。
还有……那段回不去的，无忧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