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七,黎秋絮是什么时候回的黎国?心儿生前和她的关系特别好,你说在黎城用白玉哨的人会不会是她?”暗下决心的上官烨忽然转头看向元七,不确定的问道。
“或许是她没错。”元七闻言,给了上官烨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可随后,他仔细想了一番,突然想起暗堂的人递来的消息上写着,当时他们听到哨声前去的时候看到那里有三个女人,一人被钳制着,另外两人中的一个唤另一个为阿玉。
阿玉……阿玉……如果元七没记错的话,黎国的九公主黎秋絮称呼夫人的时候就是叫她阿玉的。
之后他再思及白玉哨在黎城的出现,以及当时黎秋絮在玉辞心死后的各种平淡的反应,他在想事情会不会真的如他推断的那样,他家主子心心念念的人没有死,而是假死离开,然后和黎秋絮一起去了黎国。
这般思索后,元七看着自家主子近几个月来憔悴了很多的面容,深吸了口气,将自己的猜想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上官烨一开始并不相信元七的话,因为他清清楚楚的记得玉辞心没了呼吸的那天他就在她身边,抱着没了生息的她一宿未眠。她装棺入殓的时候他给她带上了玉镯,亲自将她放进了棺木中。她下葬的那日更是他亲手捧起黄土,一寸一寸的将她埋葬。
她的一切身后事都是他亲力亲为的,可现在元七却告诉他,他的心儿可能还活着,甚至还和秋絮一起去了黎国,他只觉得这样的话有些荒诞。
如果真的如元七猜想的那样,那他当初亲手埋进土里的人是谁?
后来,元七把他将玉辞心下葬后一直在墓前醉生梦死不离开时,秋絮来府中找他,并给他支招建议如何将他从墓旁带走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上官烨,并说在他带他回府后的第二天,秋絮就不见了踪影,之后也没再在京城里出现过。
而且他还将最近探听到的一个消息告诉了上官烨,那是关于三日摧心散的消息,之前的时候他就一直怀疑玉辞心的“死”太过蹊跷,因为短短的两三天一向身子不错的她就那么吐血而亡了,御医还查不出症状。
一个月前,府中的下人去玉辞心居住过的房间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在床底下看到一个小瓷瓶,瓶口上还残留着不少粉末,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因此他们将瓷瓶上交到了元七这里,元七拿到后让人去查了查,结果在收到黎国传来的消息的前两天才有所收获。
原来那个小瓷瓶里面装着的药粉名叫三日摧心散,它的效果就是让人呈现出吐血假死的症状,似乎和玉辞心吐血身亡时候的描述一模一样,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在怀疑玉辞心或许没有死,直到黎国那边的暗堂的人传来消息他才渐渐的有些确定。
将这些一并告诉上官烨后的元七还另外向他提议,让他同意开棺验尸。若是玉辞心真的已经死了,那么棺材里躺着的必然是她。若是没有呢?躺着的会是谁?又或者说棺木里面会空无一人?
话一出口元七就在想上官烨可能不会同意他这么做的,毕竟那坟墓里埋葬的人是玉辞心,他心心念念的玉辞心。然而正当他准备再劝他几句的时候,他却忽然看到他点头了。
其实上官烨还是不愿相信的,但是元七给出的消息不可能作假,由不得他不信。
他想,如果他的心儿真的没死的话,他就能将她带回自己身边,也不用再这么日日盯着他为她建起的坟茔发呆诉衷肠了。所以他同意了元七说的开棺验尸。
见到上官烨同意后,元七当即带上几个人拿着铁锹和锄头,和上官烨一起前去了安葬玉辞心的墓地,在他的示意下开始指挥那些下属挖坟开棺。
经过半个时辰的挖掘,坟茔中埋下的那方棺木被他们挖了出来,上官烨盯着还沾着泥土的棺木,眸中的目光渐渐沉了下去。他说不清自己心里现在是如何想的,他既希望里面躺着的人是玉辞心,又希望玉辞心还活在这世上,总之非常的矛盾和纠结。
元七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直接吩咐那些人开棺,结果只是稍稍的开启了一角,其中一人往棺内看了一眼,忽然惊讶的开口道:“这……人呢?”
听到这话,上官烨原本低沉的目光中瞬间闪过了一丝光亮,他猛地抬头,快步的走了过去。
当他看到棺木里面空空如也的时候,他的心一下子就被喜悦填满,让他徒然笑出了声。笑着笑着,他的眼角就湿润了。喜极而泣,说的便是这样吧。
太好了,他的心儿没死!他的心儿还活着!还好好地活着!
直到上官烨回到九千岁府中,他的嘴角都还挂着笑,心里也一直在对自己重复着玉辞心没死的话。
在他就要回到自己书房的时候,他忽然顿住了脚步,转过身吩咐道:“元七,她没死,她真的没死!快,快给我备马,我要去黎国!我要去找她!”
“主子不可!就算你知道了夫人没死,也万万不能在现在这个关键时刻离开云落去黎国。”元七并没有听他的吩咐,而是阻止道:“你难道忘了吗?咱们筹划了这么久,眼看着事情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了,你若是在此时离开,那么之后会如何?”
“我知道夫人对你很重要,可是复仇就不重要了吗?想想夜氏皇族那些惨死的族人,想想你的父母,想想曾经的皇上和皇后,你还能撇下京城中早就布置好的一切前去黎国见夫人吗?”
“主子,咱们现在已经知道了夫人还活着,而且还生活在黎国,那就没必要那么着急。毕竟夫人目前还不一定知道我们已经知晓了她还活着的事情,所以还请主子按捺一下心中的急切和激动,处理完了云落的事情再说。属下向你保证,这段时间一定会密切的派人关注黎国黎城的情况,尽量掌握夫人的行踪。你看如何?”
虽然上官烨现在恨不得背上能长双翅膀飞去黎国找玉辞心,但是他在听到元七的劝诫后,心中原本的急切已经冷却了不少。确实如他所言,云落目前不能少了他。他好不容易才将复仇的计划进行到如今的地步,若是就此放弃,那他的身份也会暴露出去,到时候不但报不了仇,反而还会将他自己和他培养出来的那些人都赔进去,他不能这么冲动和不理智。
紧紧地将双手握成拳,上官烨闭上眼睛在心里挣扎了好久之后才对着元七道:“好,我暂时不去了。但是黎国那边你要派人给我仔细的盯着,一有什么情况立即禀报给我,夫人的行踪也要三天给我禀报一次。就算现在见不到她,但能知道她还活着,知道她每天在做什么,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