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童童……”
我跟闺蜜在厕所偶然相遇，她叫住我。
她拉着我到阳台，环顾了一下周围，压低声音说：“你最近是不是跟陈少远走得很近啊，我们班的大姐头很不高兴呢。”
“我知道，你现在讨厌我，但我还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我的眼泪忍不住上涌，硬生生被我掐着手臂止住了。小云的眼睛也红红的，她对我笑了一下，转身就要走。
我拉住她：“小云，你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
“以后我会继续对你爱理不理，但是我们约定好了要考同一所大学，你要是没做到的话，看我怎么嘲笑你。”
“到时候，我们学校门口见。”
我甩开了小云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上一次小云是为了替我出头，才会惹到洛晓的，我怕我保护不了她，不如主动放弃，让她逃出这场漩涡。
张琴琴，我们学校的大姐头，果然找上我了。
“你就是方童？”
她抄着两只手，嘴里嚼着口香糖，用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情看着我。
“是我，有什么事？”
“长得也不怎么样嘛，”她走到我面前，细细地打量我，用食指戳我的肩膀：“警告你哦，不要打陈少的主意。”
我笑道：“放心吧，我跟他没关系。”
张琴琴习惯了别人害怕的神情，我不仅没畏惧，还若无其事地笑，她愣了一下，然后对我翻了个白眼：“嘁。”
“不就是陈少远的前女友吗？都被甩了还这么嚣张，怨妇一个。”洛晓愤愤不平地跟我小声咬耳朵。
然后她眨着眼睛对我笑道：“你跟陈少远是不是真的在交往啊？”
“洛晓！”我神色慌张，“别乱说。”
“那童童喜欢他？告诉我吧，我会帮你保密的。”
我不自然地移开眼神，没有回答。
“那你喜欢的是班长？”
“怎么会！”
说完这句话，我装作懊恼地转开脸，心中不由得冷笑。
“看吧。”洛晓笑得意味深长，“如果不是喜欢的人，你一下就否认了，所以……”
我没说话。
洛晓说，她会帮我追陈少远。
我也没说话。
洛晓看着我笑，我也看着她笑。
*
我还在继续帮陈少远密谋他的少男心事。
“洛晓不喜欢死皮赖脸凑上去的舔狗，你要懂得保持适当距离。”
“洛晓不喜欢别人提她家里的事，会勾起她伤心的，所以你一定注意千万不要去问，要是提到这件事，也要快一点转走话题，知道吗？”
陈少远点点头。
洛晓这段时间对他比以前主动多了，他对我的“指点”深信不疑。
“你的意思是，现在就是合适的表白时机了吗？”
“当然啊，而且，洛晓喜欢惊喜，在这之前，你千万不要走漏一点风声。”
下周一，应该就有好戏看了。
6
“方童，你出来一下。”
周一下午，我正在扫地，一个女生在教室门口叫我。
我正要跟她走，许哲拦住我：“方童，有什么事吗？”
“能有什么事，”我摆摆手，示意他让开。
我跟着那个女生到了靠近宿舍的花坛，果然是张琴琴。
见到我之后，张琴琴不由分说，一个巴掌就打过来了，旁边两个女生左右抓着我，不让我躲，我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还说你跟陈少远没关系，你那妹妹都跟我说了，你每天都跟他聊得起劲，还有你明明就喜欢陈少远！”
上一世，洛晓让陈少远说喜欢我，误导一下张琴琴。
张琴琴当天就找到我寝室来，和跟班一起扇我耳光泼我冷水，撕扯我的衣服，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还给我拍照。
那天我一夜没睡，被她们逼着在冷水里待了一晚上。
我想到这里，怒火顿生，使劲抽出右手还了张琴琴一巴掌。
她懵了片刻，恶狠狠地一把拽住我，又一个巴掌就要打下来。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声音从花坛后面传来。
许哲？
他一路跟着我们来这里？
“张琴琴，你们跟我一起去老师办公室。”
张琴琴一脸无所谓，反正她也不怕老师。她推开我站在我前面的许哲，要继续打我。
许哲力气比她大，直接捉住她的手，拽着她走。
在办公室里，张琴琴理直气壮地看着老师说：“老师，我这是帮您教训她呢，不好好学习，就知道谈恋爱。”
我掐了自己一把，疼得眼泪汪汪：“老师，我真的没有。”
班主任把陈少远和洛晓一起喊到了办公室。
“张琴琴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陈少远看了我一眼，有些为难地低下头：“是。”
我毫不意外。
【洛晓这么柔弱的女孩，你帮她挡一下，也不过分吧。】他以前是这么说的。
班主任开始苦口婆心地教育我：“方童，高中正是好好读书的时候，怎么能跟男生谈恋爱呢。”
我直视她的眼睛：“老师，我没有谈恋爱，我根本就不喜欢他。”
我们各执一词，班主任也有些为难。
“老师，不管事实怎么样，也不能直接打人吧。”
许哲一句话把跑偏的重点带了回来。
班主任才恍然点点头，然后开始教育张琴琴，说要联系她爸妈，要通报批评。
我看了一眼站在我前面的许哲，他的形象忽然变得正气凛然，我仍然搞不懂，是什么让他发生了变化。
出了办公室之后，张琴琴跟在我后面，用一种阴冷的表情看着我。
许哲站在我跟她中间，把我们两个人隔开。
“笨死了。”我冷笑道。
张琴琴一下子被激怒：“你说什么？”
“我说你，笨死了，陈少远到底喜欢谁，跟谁表了白，也就只有你不知道了吧？”
张琴琴的跟班弱弱地喊了一声琴姐，然后把手机放在她面前。
她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洛晓这个贱人，敢拿我当枪使？”
看到陈少远对洛晓的浪漫表白，张琴琴再草包，也迅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她扔下我，带着跟班们扬长而去。
7
“童童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张琴琴会直接打人。”
洛晓一脸委屈地来找我，我漠然转开脸没说话。
陈少远也站在旁边默不作声，他的表情竟然看起来有点愧疚。
晚自习结束之后，回到宿舍，好戏才拉开序幕。
张琴琴带着手电来了，我们整个宿舍剩下的五个人，看着洛晓被她扇耳光、撕衣服、浇冷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今天才周一，放假前的这几天，洛晓有得受了。
“方童！”洛晓在课间的时候拦住我，“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恶毒！跟着别人一起欺负我。”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洛晓脚底一滑，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故技重施。
洛晓的哭闹引来了很多人围观。
“童童姐，就算陈少远不喜欢你，你也没必要这样对我吧，”摔下去之后，她立刻换了一副面孔，“我的脚，好疼。”
“怎么回事啊，方童，你推人家干嘛。”
“我知道诶，就是因为陈少远喜欢洛晓嘛，方童气不过。”
几个同学把我拦在一边，不让我靠近。我翻个白眼表示无所谓，反正手里有办公室的录音，我看到时候洛晓怎么解释，她和陈少远承认，我在跟陈少交往。
“洛晓同学，刚才是自己摔下去的吧？”
所有人立刻向说这句话的班长看过去。
“你有什么证据，不能因为你喜欢方童就跟她一起污蔑我！”洛晓哭诉道。
周围人窃窃私语：“怎么还有新瓜的啊！”
正当大家分不清楚谁是谁非的时候，一个嘹亮的声音说道：“是谁在污蔑谁啊？我也看见了！”
张琴琴推开前面挡她路的人：“洛晓，你好不要脸。”
“你一边跟陈少交往，一边骗我说陈少喜欢方童，我扇了她一巴掌才知道被你骗了，现在你又玩这一出，绿茶表，贱不贱？”
在两个跟班添油加醋的说明下，大家终于把这个瓜吃明白了。
“想让方童给她挡枪，然后又诬陷人家推她，好茶啊——”
张琴琴从我身边走过去，对我翻了个白眼。
我知道她无意帮我，只不过是讨厌洛晓罢了。
洛晓被送往了医务室。
许哲悄悄问我：“你家里人问起来，你应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我摊了摊手，“也得有人愿意理她啊。”
爸妈的公司就是在这个时间出了问题，他们会忙得团团转，我们连人都不一定见得到，还不要说让他们管这种小矛盾。
以前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跟他们越来越疏远，后来自己遇到事儿，也完全不跟他们说。
我皱着眉，这个许哲是不是管得有点太多了？
“你以后离我远一点，不要来管我的事。”
我知道他不是上一世的许哲，但是我没办法忘记那些记忆。
“方童。”
我转身就走，没有停下脚步。
“上一次我没有保护好你，这次我会做到的。”
8
洛晓回家之后，果然跟我家人哭诉，说她在学校被欺负，我也不帮忙，反而跟着别人一起欺负她。
我这边当然也把陈少远的事情拿出来说。
只是，果不其然，老爸老妈一听，觉得就是青春期小孩子的纠葛，立刻就失去了搞清楚整件事的耐心。
“童童，洛晓孤身一个在我们家，你多让着她一点不行吗？”
同样的场景，洛晓同样得意的表情盯着我。
我笑道：“我知道了。”
吃完饭之后，爸妈接了一个电话，就又去了公司。
哥哥问我跟洛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抢在前面说：“哥哥，你也别怪洛晓，她只是太害怕了，才在老师和同学面前撒谎用我顶包的，爸妈不是都说了，原谅她这一次吗？”
哥哥最终没有说什么，洛晓咬牙盯着我，然后自己一脸委屈地回了房间。
她的委屈，在上一世管用，这次谎言都已经被拆穿，还有人会心疼她可怜她？
我不知道洛晓用什么方法拿走我的亲情、爱情、友情，我只知道，只要我被大家冤枉，被别人指责，洛晓就会很开心。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从洛晓的房间传出来开门关门的声音。
她打扮地浓妆艳抹地出了门，哥哥问她去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她也并不回答。
为什么她突然不装了？
我忽然想到什么，拿起自己的背包就要出去：“哥，我去找我同学，晚一点回来哦。”
“诶诶，怎么都这样？”
我走出单元门口的时候，她已经不知去向了。我叫了一辆出租，让师傅把我送到蔚蓝酒吧。
洛晓果然在这里。
但是陈少远并不在，还有一个人也不在。
“小同学，你在找谁？”
就是他，就是这个声音！
陈少远的父亲，陈峰，我的复仇本上，最该死的那个人。
我如同被雷劈了一般，浑身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我强迫自己僵硬转头。
身后的男人穿着整洁的西装，笑得温文尔雅，善良无害。
【洛洛，她就是你说的那个方童？】
【过来，如果你做得好，我可以考虑给方家留一口气。】
在那个房间，他和洛晓一丝不挂，不知廉耻地在我面前苟合。他又把我拖到床上，按住我的手臂，我的腰，还有我的腿。
【要是说出去，你家人的命我就不敢保证咯。】
重生以后，这个噩梦仍然挥之不去。
我手脚已经变得冰凉，声音微微颤抖：“我在找我朋友。”
“你跟我来，我帮你找好不好？”陈峰对我伸出手。
我迟疑了一下，然后咬咬牙：“好——”
“童童。”许哲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来晚了一点，不好意思啊。”
许哲牵着我的手，朝陈峰笑了一下，把我带出了酒吧。
他看着我的眼神带有一丝责怪：“你不应该这么冒险。”
9
每次看到许哲，我总是忍不住心生怒意。
“为什么不冒险！”
“我可以代替洛晓，陈峰就不会毁掉我家，我甚至可以利用这一点挽救更多的人。”
当初受害的，不只是我一个人，陈峰不仅自己喜欢学生妹，他背后还有不少商场甚至政界大亨，这条阴暗产业链，毁掉了无数女孩。
只要我代替洛晓跟着陈峰，就可以掌握很多证据，直到把他摧毁。
我定了定神，平静地说：“许哲，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你没必要掺和进来。”
他拉着我的胳膊不让我走：“我就是来帮你对付洛晓的，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
“什么意思？”
“她是不是告诉你，她是时空旅行者？”
从我觉得许哲怪怪的那一刻开始，我就隐隐约约想到，他不是真正的许哲。
他没告诉我他是谁，他只说他知道一切。
洛晓以为自己夺走了陈少远对我的爱情，接下来，她会夺走家人对我的亲情。
只要家人对我失望，她得到的亲情，就越多。
她跟很多“未来人”一样，以为这些情感都是掠夺来的。大家从一出生开始就在算计，算计可以抢走多少情感，而没有人去主动释放善意。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情感越来越稀缺的原因，所以就有了洛晓这类人：时空偷渡和感情走私。
“但现在洛晓的计划被你打乱了，才提前跟陈峰有了接触，她可以不要你的亲情，只要把你家彻底毁掉，她就会获得相应收益，支撑她寻找下一个宿主。”
“我们还有其他方法，你没必要孤注一掷。”
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消化掉许哲给我说的这一切。
我想到了一个人：“你是说，袁雯？”
陈峰的妻子。
许哲点了点头。
陈峰私生活混乱，袁雯不是不知道，只是她懒得管。她已经打算等陈少远高中毕业后，就跟他离婚。
因为没住在一起，陈峰表面上又是一副人模狗样，袁雯并不知道他对学生犯罪，也不知道他在用这些可怜的孩子进行贿赂。
一旦这件事被曝光，她自己也许无所谓，不过她唯一在乎的，就是陈少远。她不会想要陈少远以后都被人指着脊梁骨。
如果有袁家的介入，这件事会好办很多。
“我们很难接触到袁雯，尤其是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幸好不久之后就有一个机会。”
我明白了许哲的意思。
家长会。
10
我还在思考，待会儿怎么不着痕迹地跟袁雯说上话。没想到，她先找到了我。
“你是刚才在讲台上那个小姑娘，叫方童，对不对？”
“对啊，阿姨您找我有什么事？”
“我听说，你跟那个叫洛晓的，都跟我儿子走得很近啊，还闹过一次事？”
袁雯眉眼凌厉，妆容精致，她俯视着我，颇有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场。
“阿姨，那个洛晓，不是什么好人。”
袁雯冷笑了一声，脸上露出“我就知道你打什么主意”的表情。
我继续说道：“我有一些事情想告诉您。”
“说吧，我倒想听听，那个洛晓都有些什么花边新闻。”
然而我要说的话，并不只是洛晓的花边新闻。
“您知道，两年前白石工地出事的时候，陈峰是怎么去解决的吗？”
“您知道，陈峰经营的景华大饭店，又在做些什么吗？”
“还有，景华饭店8701房间，如果你想知道洛晓有什么不好，可以自己去查一查。”
袁雯的眉头皱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陈峰背地里的那些勾当一旦被曝光，他会面临牢狱之灾和巨额赔偿，就连您和陈少远，以后都要在所有人的谩骂中过日子。”
她虽然讨厌陈峰，但不会想要看到这样的局面。
我成功拿到了袁雯的手机号。
没过几天，她就给我打电话，语气中隐含着怒气：“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难不成是洛晓告诉你的？”
“不对，她打算让陈峰搞垮你家，不可能会对你说这些。”
“你是不是……”她的怒气消了一些，“是不是来过这里？”
“不对不对，那些女孩都被他威胁封口，是不可能敢把这些事往外说的。”
我没有回答她的猜测，而是祈求道：“阿姨，如果您不帮帮他们，以后还会有更多惨剧发生在那些无辜女孩身上。”
袁雯有些迟疑：“这件事牵扯实在太大了……”
“袁阿姨，如果您放任陈峰这么做下去，就算他运气好没被抓，陈少远，以后会不会变成跟他爸一个样子？”
袁雯在电话那边沉默了。
良久，她才说道：“你说的对，就算不为了别人，为了我儿子，也不能再让他这样下去。”
“他背后的人不好动，但是让陈峰吃点亏，我还是做得到的。”
11
陈少远给我发消息，让我到蔚蓝酒吧跟他见面，有话要跟我说。
我同意了，跟他约好了时间。
许哲不同意我过去，不过我还是如期赴约。
“方童，之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这杯算是给你赔罪。”
我看了一眼这杯天蓝色的鸡尾酒，没有动。
他果然还是做了洛晓的狗。
“陈同学，很多事情你不知道，现在让我来告诉你。”
我把手机递给他，让他自己好好看看。
警方通报，陈某，41岁，在扫黄行动中被警方逮捕，已被依法予以行政拘留。
对象，当然是15岁的洛某。
“其实警方的通报也有不准的时候啦，你爸爸没有嫖洛晓，严格来讲，应该是包养才对。”
“啧啧，真不知道，你这个男朋友为什么如此迟钝。”
尽情嘲讽完之后，我满意地看着陈少远精彩的表情，自己拿着手机走了。
景华大饭店是犯罪窝点的事，是袁雯派人举报的，有她做内应，警方很容易就查到了陈峰跟洛晓。
有聊天记录，有转账记录，还有洛晓反咬他一口。不过景华真正涉及的事牵扯太广，多方出面迅速压下了进一步的调查。
所以这件事最终以陈峰犯罪而结案，景华也被查封。
关于陈峰的消息虽然也被压了下来，但袁家趁机介入了陈氏集团，以后袁雯拿捏陈峰就更容易了。
袁雯还顺手帮了我爸妈一把，让公司的周转可以喘口气。
不过，有人保陈峰，可没有人保洛晓。
“洛晓也太恶心了吧，跟陈少远交往，然后又跟他爸搞上了？”
“听说洛晓不只是被他爸包养诶，她跟不少富老头富二代都有那种关系。”
“陈少头上一片青青草原哈哈哈哈哈。”
在学校里大家表面不说，私底下都传得很欢。
陈少远看样子也看开了，他跟别人笑道：“算我之前瞎了眼，原来她是这种到处卖的女人。”
有人过来问我：“洛晓在你家住这么久，你难道之前不知道？”
“她这么大人了，我们家还能时时刻刻管着她？”
我盯着陈少远，要是他这次还传我的谣言的话……
陈少远移开了眼神，没有看我。
“洛晓去哪里了？”刚才问我话的同学又说了一句。
我摇摇头，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
他们没再说这件事，随意扯开了话题。
许哲从我旁边经过，我用眼神示意他：找到洛晓了吗？
他微微对我摇头。
自从洛晓的事情传开之后，洛晓就不见了。
爸妈找了她很久，也报了失踪，但是一无所获。
许哲找不到她，也就没办法把她带回去。
但是很快，洛晓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12
周六下午，我照常从学校回家，冬天黑得早，我坐车回到家附近，天色已经很暗了。
“方童。”是洛晓的声音。
我感觉奇怪：“你怎么在这里？”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底细？”她两眼定定地看着我，问道：“是许哲告诉你的？”
“是与不是还有区别吗？反正你现在资产已经清零了，我看你怎么回到你的世界里去。”
她露出笑容：“你说的没错，但是有一个方法，让我可以离开这里。”
洛晓忽然从衣服里抽出一把刀，朝我冲过来。
“方童小心！”
一个书包在这个时候飞了过来，砸中了洛晓。许哲从一旁跑到我们面前，拿走了洛晓的刀，把她制服住。
洛晓已经昏了过去。
“我就知道，跟着你就能找到她。”
“她说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她离开这里，就是杀了我？”
许哲点点头：“其实她这样做代价很大，她不一定能够回去，只是为了报复你才这么做的。”
“你现在就带她回去吗？”
“对，她在这个时空进行的违规活动，会受到审判的。”
许哲告诉我，真正的洛晓如果不被她附身，会在当初的车祸事故中死去，所以之后别人发现洛晓，最终也会检查出因车祸事故而亡。
而原本的许哲，只是在自己的身体中暂时沉睡，等他离开之后就会苏醒。
他不是许哲，其实上一次，他就负责修复洛晓这个偷渡者制造出来的问题，但是由于他的失误，才造成了后面的结果。
所以这次，他寄宿在许哲的身体中，来弥补这一过失。
“还真是抱歉，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痛苦。”
“对了，稍微给你透露一下，那些没调查完的案件，会有一个警长去追查这件事，直到这条产业链被彻底拔出。”
“那么，再见了。”
我忍不住问他：“我们还能再见到吗？”
他对我笑道：“在未来的某一天，会的。”
*
这件事过后，我回到学校，许哲在后座拍拍我的肩膀。
我转过头去，看他的眼神，我就明白他真的不是前段时间的那个人。
“这段时间我好像跟你说过很多事情，感觉很重要，但是自己又想不起来了，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我笑道：“讲题啊，除了这个，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噢。”他似乎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我垂下眼睛，忽然感觉到内心中有一点点的失落。
最后一次见到洛晓，是在我睡着的时候。
“童童姐。”
在梦里，我仍然对她满脸警惕。
“不用怕，我是真正的洛晓。”
“我来这里是想说，谢谢你，还有那个哥哥，不然，我会一直看着那个穿越者毁掉你们的一切。”
“童童姐，我要去找爸爸妈妈了。”
*
这场梦结束十年以后，我踏入了未来时空局。
在这里，终于见到了那个人。
我对他笑道：“你好，我叫方童，第375号时空旅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