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王喜得爱女,自然是胜得过任何珍奇异宝,因而北苑也顺理成章地拔了头筹,萨格头领晋为副将,兵士加饷,人人得益,皆大欢喜。
并肩王膝下有三子二女,却独独对收得这个义女格外恩泽殊厚,不但把王府内宅最大的院落达佑尔宫赐于流云郡主,更兼为其在达佑尔宫修建了一处暖房,在内遍植南国花草,喂养各色鸟雀虫鱼,供其消遣。然而,这一切在玥凝看来,不过又是一个富丽堂皇的樊笼,处处光华鉴人,却层层缚人身心,不得自由。玥凝的功力在胡月的几个月里,渐渐恢复,虽然才近三成,耳目仍比常人好上许多,早就察觉自己居住的达佑尔宫暗哨密布,外出游玩、狩猎皆有高手暗中相随,名曰保护,实则监视,什么父慈女孝,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时机一到,并肩王就会将自己这个“流云郡主”售出,卖个好价钱,卖主不是轩辕川枫,就是寇天辰。
胡月民风淳朴,王室贵族的礼教规矩亦无大乾繁琐、讲究,内眷常随公卿抛头露面,女子亦以精通骑射之术为荣。是以,并肩王多次带玥凝狩猎、赴宴,短短数月,胡月国人皆知并肩王得了一位倾城美貌、冰雪聪明的流云郡主。
是年,胡月风调雨顺,草丰林茂,更难得的是与大乾、苗羽两国休了战事,边贸和睦,国安民乐,人人都道,流云郡主乃天湖圣女转世,降临草原,为胡月带来了安乐详和,万民称颂、争相膜拜。
眼看着这个莫明其妙的“流云郡主”在王府,甚至在整个皇都都受了无限的尊崇,并肩王府的侧妃、世子、郡主个个心中甚是不平,却慑于王爷威严,明地里不敢有所计较,暗地里却恨不得将其杀之而后快,犹其是离妃。
“启禀娘娘,离哲将军求见!”侍女一声轻唤,打断了离妃纷乱的思绪,这几日为流云郡主,离妃伤透了脑筋,本想借赏菊之名邀她出宫,给她一个下马威,再好好恫吓一番,不怕她不乖乖地把达佑尔宫让出来,谁承想,派去送请柬的侍女还未进达佑尔宫宫门,便被王爷的亲卫挡了回来: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擅入达佑尔宫,违令者斩!
“快请!”离妃长长出了口气,强自压住心头怒气。
宫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珠帘一挑,一身正服的离哲迈步进厅,“姐姐……”
“今日是王爷议事之日,你跑到这儿来作甚么?”离妃一边嗔怪着,一边为兄弟递过茶盏。
“姐姐可知今日议的什么?”离哲重重坐下,喝了一口茶,说道。
“无非军国大事罢了!”王爷向来不准后妃干预政事,离妃是知道的。
“是军国大事,也是家中大事!”
见兄弟说的郑重,离妃扫了一眼一旁垂手侍立的侍女,侍女乖觉,立即施礼退了出去,随手把厅门掩上。
“哦?到底是甚么事?”
“苗羽新王登基,治下严明,宜交不宜攻,苗羽皇后久病无宠,王爷欲与苗羽联姻……”
离妃心头一亮,“是不是要将银湖许配苗王?”胡月国众多郡主,就属离妃的女儿银湖郡主年纪相当,模样也好,如真能将女儿嫁与苗王,于家于已,都可谓一大幸事。
“我正是为此事来找姐姐商议,”离哲剑眉紧锁,沉声说道,“众臣皆以银湖为宜,而王爷却拟将那流云嫁与苗王!”
离妃一听“腾”地站了起来,“什么?王爷怎能不先顾惜自己的亲生女儿,倒先念着那来历不明的野女子!”
“姐姐莫急,此事虽已定了,却不是没有法子扭转乾坤!”离哲眸子缩成一点寒光,齿中吐出数语。
离妃眼中一亮,连声问道,“什么办法?兄弟快说!”
“姐姐忘了,这王府中除了达佑尔宫外,还有一处‘擅入者斩’的禁地……”
离妃脱口而出,“喀林沁宫?”
“正是!拭想,如果这流云郡主‘不慎’闯入喀林沁宫,王爷知道了当如何?再如……”
“如此怕是不妥罢?”
“哼,事到如今,姐姐切莫再有妇人之仁,婚期已近,时不待我呀!”
离妃脸色一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