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忽听耳畔传来轻声低唤,“凝儿醒醒!凝儿醒醒!”
睁开惺忪睡眼一看,是夏姑姑端着一碗汤俯在榻前,“姑姑……”
“凝儿可觉得好些了?”夏姑姑将碗放在一边,伸手将玥凝小心扶着坐起来。
“好多了,姑姑来的真是时候,我可正有点饿了呢!”闻着浓浓香气,玥凝肚中不觉“咕碌”了几声,惹姑姑怜爱地嗔怪道,“你呀,都是当娘的人了,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糙米饭,野菜蛇肉汤,玥凝吃得津津有味,吃完一碗,又要了一碗才算罢。吃完一抹嘴,赞道,“姑姑,这蛇肉真是鲜而不腻,比松鸡肉还嫩呢!”
“我还怕你不敢吃呢!”夏姑姑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碗筷,玥凝要起身帮忙,却被夏姑姑止了,“凝儿莫动,你有内伤在身,千万动不得。你的功力原本得等过了百日,才能点一点恢复,今天情急之下,强行催动真力伤了心脉,这下要想恢复功力,怕是多等上一阵子才成!”
“何时恢复功力,就听天由命罢,此番蛇口脱险,当真悬得很呢!”玥凝仰首靠在从宫时带出的弹花软垫上,喃喃说道。
夏姑姑似是想起了什么,放下手中活计,伸手从袖中拿出一串东西递到玥凝面前,“凝儿看看,这是什么?”
“咦,这不是那串‘流瞳钏’么?甚么时候到了姑姑手上?”玥凝一边说着,一边将钏子拿在手上仔细端详,没错,就是它。可是,自出苗羽皇宫以来,这“流瞳钏”就一直戴在自己腕上,竟不知什么到了夏姑姑手上。
“是在大蛇的眼眶中发现的。”夏姑姑说道。
玥凝一听,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捣瞎大蛇眼睛时,“流瞳钏”滑落在了大蛇的眼涡内。
“今日能逃过一劫,还多亏这钏子呢!”
“姑姑此话怎讲?”玥凝纳闷儿地问道。
“这大蛇乃是生活在湖中的一种水蛇,不但体形巨大,而且有毒,不知在这湖中生活了多少年。咱们刚来那会儿也许正在湖底休眠,这阵子天气转暖,才潜出来觅食。蛇腹中不但有水里的鱼虾鳖蟹,还有陆上的各类走兽,可谓是水陆通吃!”
“这么厉害!那您说这串蚌石钏子是怎么回事儿?”
“嗯!今日我剖开蛇头发现,蛇头两侧的毒腺都破了!你那一拳打瞎了蛇眼,却未伤及毒腺,然而这蚌石却是破毒的圣物,遗落在大蛇眼涡内,竟在里面四处游走,自动寻到毒腺,将其隔膜融化,毒液四散,大蛇被自己的毒液毒倒,行动迟缓,以是我们才有机可乘,得以将它杀死!”
“哦,蚌石能解毒,我是早就听先生讲过的,却想不到竟有这等神奇功效!”玥凝叹道“凝儿,有件事也该让你知晓!”夏姑姑声调一转,又道。
“姑姑请讲!”
“从苗宫时,我听一位年长的宫妇说,这钏子好像有些来历呢!”
“哦?什么来历?”
“据说,这‘流瞳钏’是蝶舞的遗物,是蝶舞有孕之后,先王偷偷送给她护身用的,暖玉阁走水之日,被她放在了儿子腕上。”说起惨死火海的闺中密友,夏姑姑的声音不由多了几分黯然。
钏子破毒自有神奇妙用,却是防得了百毒,防不得叵测的恶毒心肠,那个如蝶般纤弱、柔美的女子便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但是今天,自己又欠了他寇天辰一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