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六日,寒兰案结,花房管事太监蓄意谋害长公主,判斩立决。姜美人无罪,解除禁足,因身怀龙胎,晋为三品婕妤,赐居如意苑。刚一怀孕就晋为婕妤,这在后宫之中,引起了不小的振动,都云姜碧瑶如再一举得男,就算封妃也不无可能。
一时间,如意苑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常,宫妃、命妇都来相贺。
姜碧瑶心机何等深重?寒兰一案,如不是自己身怀龙胎,险些丢了身家性命。虽然轩辕川枫求子心切,知道其身怀皇嗣后,立即晋为婕妤,又赐居如意苑,端的是荣宠无限。若在从前,她定要好好风光一番才是,但经此一劫,她更加清楚地看到,这个小丫头绝对是一个难缠的对手,自己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于是以身怀有孕需要静养为名,闭门谢客,将前来献媚、取宠的一干人等全都挡在了门外。
原以为周密计划,必是手到擒来,哪承想眼看马到功成,却又功亏一篑。初兰怕玥凝身子受“穿弩”之害,更怕其从此一撅不振,因着皇上一直陪伴左右,不敢相劝。这日轩辕川枫前脚刚走,初兰后脚就端了药盏进了寝宫,轻手轻脚地撩开碧玉珠帘,将药放下,隐约透过芙蓉幔帐看见玥凝侧身朝里躺在锦榻上,想上前说话,又恐扰了小主子的好睡,踯躅片刻,又回身端了药想走,还未出门,就听见“哧”的一声轻笑,紧接着响起一个婉转女音:“怎么,来都来了,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就走呢?初兰忘了是来做什么的了么?”
“小姐醒了?本来是想叫小姐吃药的,又怕扰了您的好睡!正想待会儿再来呢!”初兰一笑,将手中的药盏放在紫檀圆桌上,手脚麻利地将轻纱罗帐用朱雀银钩挂起,又抬手端了青花细瓷药盏,双手递到玥凝面前,“药温刚好,小姐快喝了吧!”
玥凝一笑,接过药盏一口喝下,又接过一盅清水漱了口,将水徐徐吐入鎏花银盂内。“初兰不单是送药来了吧?有话就说吧,你我还用生分么?”
“奴婢是,是怕小姐承受不住,眼看都成了,却又……”初兰脸上满是担忧,欲言又止。
“你我又不是第一遭见识她的手段,早料到不会这么容易就能扳倒她,这点挫折算不得什么,双亲之仇不共戴天,什么都不能阻止我取她性命!”玥凝暗暗紧握双手,一脸绝决之色。“对了,她最近有何动向?”
“自搬入如意苑后,就闭门谢客,说是要养胎呢!”
“哼,我倒看她的门能关多久!”
“小姐,那,她肚里的孩子留,还是不留?”初兰想了想,开口说道。
闻听此言,玥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她虽该死,孩子却是无辜,再说,这毕竟是轩辕哥哥的骨血呀。”说到这儿,玥凝心中一阵绞痛,自己虽与轩辕川枫相慕、相知许久,也偶有亲密之举,却始终未逾男女之防,不知姜碧瑶这样的绝色、聪慧的女子,在轩辕川枫身下是如何一番娇声软语,辗转承欢。
初兰一看主子脸色有异,急忙忿开话题,轻声问道:“那我们下一步?”
“初兰放心,我心中已有计较!”玥凝踱到窗前,看着窗外在日光下闪闪发光的金黄、青碧的琉璃瓦,说道。
站在月桂宫中看整个皇宫,是这样大,绵延不见头尾,竟似是没有边际一般,让人永远也走不出去,连思绪也飞不出去,让人不由自主地以为,这,就是整个人生、整个世界。
茹妃被囚,曾婕妤被废,姜碧瑶闭门养胎,宫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似乎又是一片安谧、祥和。轩辕川枫自姜碧瑶怀了皇嗣,只嘱咐其好生静养,指派了专门的御医左右伺候,再无招幸。对玥凝则更是宠溺,日日相伴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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