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贡图雪山洁白的山顶被落日的余晖镀上了一层绚丽的金边,如同为贡图雪山戴上了一顶美仑美奂、光彩夺目的王冠……
颗颗星星钻出灰色天幕,捧出一轮皎月如钩,清辉如泻洒遍茫茫草原。
王府后院的大场子上,三大堆篝火呈“品”字形摆开,侍从在燃起的木头上浇上獾油,立即“呼”地一声火光大盛,三缕火舌冲天而起,照得四下亮如白昼。
一队彩衣侍女鱼贯而出,手托各色珍异瓜果、美酒琼浆依次麻利地摆到桌上,不多时,又有侍女端上烤羊肉、酱牛肉。不同于平民女子的毡靴短袍、巾帕裹头,王室贵族宅中的侍女皆着细罗长袍,窄领箭袖,腰系丝绦,头戴插有鲜艳雉尾的黑绒绣花冠,长至腰际的发丝结成数十条细小发辫垂在背后、耳旁,一行一动间尽是袅袅风致,却又不失爽利。
“恭请王爷入座!”侍者一声响亮高颂,身高过丈、一脸络腮胡须的一字并肩王健步入席,往坐北朝南主位坐了,依据内外、尊卑的顺序,王府世子、内眷、近臣、外将依次落坐。
胡月国乃游牧民族,民风豪放,不同于大乾教化了千年的纲常伦理,男女同席不必隔帘以示避嫌,王府的内眷在正位两侧摆了满满六桌,并有三四个年方十几岁的少年也坐于其中。
宾主坐定,一身深红锦袍的典仪官高声颂唱,引众人依次上前祝寿。
“各世子向王爷拜寿!”
“王府内眷向王爷拜寿”
各世子、侧妃、少夫人依次上前俯地行礼,口中齐呼“恭祝父王(王爷)福寿康宁!”并一一献上寿礼,寿礼大至千里良驹、黄金铠甲,小至短刀、扳指,无一不是精美绝伦,费了心思的。
“哈哈……”并肩王一见大悦,“各位爱妃、孩儿们、有心了,咱们一家人痛饮此杯!”
“是!”众世子纷纷举起酒杯,侧妃、少夫人亦不扭捏、推脱,扬首饮尽杯中酒,引得并肩王畅快大笑,声如洪钟。
接下来便是南、北两苑向王爷祝寿献礼,与往年一样,最是让人期待,不知两苑都有什么奇巧的心思,谁又能在今晚力拨头筹?这就是并肩王统兵的独到之处,献礼较高下,胜者加饷,输者无害,使原本相互敌对、相互掣肘南、北两苑既有效量的机会,又无伤根本,可谓一石二鸟。
“南苑将士向王爷拜寿!”
南苑头领率大小头目二十余人,齐齐上前振衣叩拜,高颂吉辞!
南苑头领大手一挥,两名彩衣侍女捧上寿礼:一只双耳墨玉麒麟酒樽,一柄镶金嵌玉的青铜匕首,第三件寿礼由南苑头领亲手奉上,竟是一只喙如钩、爪似钉的白羽幼雕。
“离哲这几件东西有何奇特之处?”并肩王饶有兴致地问道。
“回王爷,”离哲头领声如洪钟,向明荣真略欠了欠身回道:“这酒樽名为麒麟望月樽,以墨玉雕琢而成,美酒入之更加醇香、绵长,但凡有一点有毒的酒水倒入,酒樽则变为褐色,常用之饮酒有强身健体之功效!这匕首么乃是一位有名的铸剑师离世之作,削铁如泥,无往不利!”
“嗯,不错”并肩王连声赞叹,连连颌首。
“最珍奇却是这只雪雕,传说,雪雕是雪山真神的幼徒,乃上古代神物。它是末将在雪山顶上偶然猎得,才五个月大,最有容易豢养,王爷可细心调教一番,日后必有大用!此三件寿礼意在恭贺王爷御体康健、霸业得成!”离哲说完,向并肩王又行了一礼,欠身退下,洋洋自得地归了座。
南苑献礼得了满堂彩,引来一片“啧啧”赞叹之声。
“看来,这次又是南苑胜了……”
“就是,上次北苑的白虎皮固然好,却终是死物,如何能与这雪雕相比?……”
“说不定北苑有更奇巧的东西呢?”
“难说……”
听着众人议论纷纷,萨格心中一下子没了底,前两件自是没办与南苑比的,最后一“件”却也是带了极大的风险的,萨格忽然恼起出主意的铁锤来,都是听他混说,自己才将那女子掠来,如此次丢了北苑的脸,回头定不饶他!想到这儿,不禁回头狠狠地瞪了铁锤一眼,那铁锤埋头吃喝,只作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