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高考,我们的约定
路过花开2025-07-02 20:482,001

生命中有沉沦的痛苦,也有苏醒的欢欣。我喜欢在夜深人静时回首往事,因为在这样的时刻,我觉得我是最真实的自己。其实生活中的每一天,都有或痛苦或快乐的事情发生,我们沉溺在自己的情绪中,不知不觉遗忘了多年前的快乐和痛苦。时间解决的是一切,无论悲欢。——蓝梦瑶的日记。

  生活中没有了爱情,就像一棵树失去了心,我无法向你说清楚我的感觉,我只知道我的灵魂被从肉体深处生生剥离,我痛苦不已,却没有一点办法。书佩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有所依靠,有所寄托,我以为自己是有根的人,我心里满满的都是他,整天想整天想都想不完。现在他离开了,虽然他说会回来,可是我不敢相信。当我试图把爱情从身体里抽出来,我发现抽出来的是自己的心。

  你一定明白那样的感觉,当一份感情突然没有了依靠,看什么都失去了兴致,天地虽大,却没有一块土地属于自己。我觉得自己想要发疯。浮萍在水面飘浮,永远不知道尽头在哪里,于是只好飘到哪里算哪里。我的感情就是这样的一丛浮萍,有时候随风飘荡,有时候又随水流淌,我呼叫挣扎却只能由着自己飘下去,漫无目的。

  我抱着我的爱情,却无处安放它,我不舍得抛弃它,自然也抛弃不了它。每到我又一次身不由己地想到了书佩,我就强迫自己专心投入学业。这其实并不难,我只要想到他信中提到的我们的约定,我就觉得自己还有希望,我的爱情也还有希望。事实上,书佩走之后就再也没有音信,他没有给我寄过信,哪怕是一张明信片。但是我想,书佩这样做,自然有这样做的道理。虽然有时候我也会突然意识到,这不过是我给他找的理由罢了。

  我整天埋头在书堆之中,出了偶尔想念书佩,竟是无心顾及其他。高三一年,我们拼了命一般地用功。高考是第二次生命,对于我们来说它也许就决定我们以后的人生走向。雪儿坚持要报考文学类专业,她在这一年看了大量文学理论,也咨询了好多老师。这一次,雪儿说她爸妈不会再拦着她了。我笑笑,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转眼间高中的最后一个春节来临,我们迎来了人生中最不像春节的春节,我们第一次不再守在电视机前等着看春晚,第一次把自己全心全意地投入生命。爸爸妈妈给了我们完全自由与安静的空间,他们把我们的生活照顾地那样无微不至。然后又一次开学,高考正式进入了倒计时,书佩在春天来临的时候寄来了一封信,说他在美国那边的生活,给我描述了他自己的小花园,信中还提到了他的表妹,浪漫天真而美丽的姑娘。他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他一定会考到相约的大学,即使他现在身在美国。

  我相信他,我说服自己相信他。除了相信他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这是支撑我走下去的最大的动力,我命令自己相信他。

  高考终于如约而至了,我们度过了人生中最纠结最黑暗的三天。我和雪儿在不同的考区,在高考的前一天我们结伴去学校旁边的公园里走了走,我拉着她大喊大叫,想要把这么多天来的疲惫和倦怠全部吼出去。雪儿也很兴奋,她破天荒地说了好多话,说她朦胧的暗恋和回不去的当初。我第一次知道,雪儿心里居然藏了这么多事,原来我们都是孤独的孩子,喜欢在夜深人静时一个人咀嚼受过的伤和痛。

  高考三天,紧张而迅速,时光像箭一样飞过,再回首,当初忙了那么久为它吃过那么多苦的东西,居然就这样轻易地过去了,飞快地成了往事。大家都不谈高考题目,经过这么久大大小小的考试,这是唯一一次考完后没有聚在一起谈答案。我们各自度过了半天的宁静时光,然后就是估分。只是短短是三天,再和全班同学见面的时候,居然莫名其妙地有了疏离感。我们就要分别了,之前忙于应付考试,考完后才想起来,那场轰轰烈烈的考试过后,就可能是永久的别离了。从今天起,真的只有好朋友才会这样聚会了,那些还没有来得及成为朋友的同学,就这样再也来不及了。时光从来不等人,你用它做了别的事,就注定会失去做另一些事的机会,我们心里很明白,也只好默默接受。没什么好后悔的,再来一次,只怕还是这样的结果。

  我一个人去了紫熏山,我现在又大把的时间,可以毫不顾忌地思考我的爱情了。我开始一心一意地思念书佩,我发现那场为时不长的恋爱在我心中烙下了深刻的烙印。我久久地坐在那棵大树下,用尽心力回忆一年前在这里发生的每一幕。我痛苦地发现我脑袋里书佩的样子居然越来越模糊,渐渐成了一团面影,再也想不起来了。我闭上眼睛,回忆书佩在时的每一个动作,他的样子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重新变得模糊。我泪流满面,这段爱情注定要逝去了吗?

  我在那棵树下呆了很久,紫熏花香飘浮在空气里,甜蜜而令人舒畅。起风了,紫熏花迎风摇曳,一波又一波花浪从我眼前迅速荡过去,又再次荡回来。我觉得自己虽然没有喝酒,却早已醉得厉害。

  明天,你会回来么?你会回来践行我们的誓言吗?书佩,你知道我是这样地想念你吗?你在远方,也会这样想我吗?美国没有紫熏花,你还会记得它吗?书佩,你快回来吧!

  我如约报考了我们相约的大学,那是诺曼市最好的大学。当初我们相约在那里,虽然书佩远在国外,可是我仍旧希望他能够遵守我们的约定。他一定会回来的,没有为什么,我就是这样相信。

继续阅读:第二十一章 等待,开学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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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熏花之恋(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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