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号。
甲板上,司徒六和一众军官武者齐齐聚集船头,神色担忧的向南搜索。
自从方易孤身出战已经过去半天了。
眼看天色将黑,方易却依旧没回来。
这让定远号上的人都十分担忧。
“唉!”
“方老弟太鲁莽了啊,他就算再强,一个人又怎么是云天圣子整支船队的对手,还是太年轻啊。”
司徒六扶着船帮,焦躁的敲击着。
方英在一旁听的一脸担心。
说道:“司徒先生,我弟弟他不会出事吧?”
司徒六安慰道:
“放心吧,方家姐姐,以方易的实力,就算是不敌云天圣子,也应该能逃回来,性命是无碍的。”
方英道:“那他怎么还不回来?”
司徒六摸着下巴道:“或许是因为……”
话说半截,就看到远处海面一道黑影急速掠来,眨眼间便靠近旗舰几十米远。
司徒六先是一惊。
然后就是一喜:“方老弟!”
“唰!”
来人速度极快,在船上人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一跃而起,从天而降。
其人少年俊朗,白衣洒脱,不是方易是谁。
“哈哈,方老弟,我就知道你没事。”
司徒六反应极快,第一个迎上去,给了方易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易!”
姐姐方英也赶上去,狠狠锤了方易胸口一下,气呼呼道:“下次不准再这么冒险了!”
感受着姐姐的关怀,方易点点头:“以后不会了。”
看着周围围上来的手下军官们。
他立刻道:“陈东阳,立刻掉头返航,回宁波府。”
旗舰船长陈东阳道:“是,东家。”
待陈东阳去操船调头,司徒六立刻问:“方老弟,怎么样?结果如何,云天圣子死了吗?”
方易摇头:“他被人救走了。”
接着大概说了一下情况,不过关于公孙贺以及郑天龙瓜分东海的事则隐去不提。
即使如此,也听的众人头皮发麻。
特别是听到最后有三品大宗师出现,更是心惊肉跳,一片哗然。
方英吓的俏脸苍白,死死抓着方易的手臂。
虽然知道方易已经平安归来,可还是捏了一把冷汗。
“小易,听姐姐的,以后千万不要再这么莽撞了。”
方易温和的拍了拍姐姐的手。
示意她不用担心。
只不过,他心里的隐忧,却没告诉任何人。
很快旗舰和其他船只汇合一处,向着宁波府返航。
但是在路过舟山群岛时。
忽然方易下令,巡山营士兵全部集中在小部分船只上,继续回航。
但是文凉带领的原海贼部众,以及俘虏的海贼们,则转而向南,消失在茫茫大海。
除了他们之外。
敢死队的天狗等人,方英的手下阿飞等人,也全都一同消失。
巡山营众军官虽然猜测到他们去哪儿了,但都默契的没有询问。
这一日。
船队回归镇海城。
留守宁波府城的李队正,此时却出现在镇海城港口。并带着剩余的巡山营士兵迎接他们。
“你怎么会来?不是告诉你要守好府城吗?”
方易一下船就皱眉问道。
他走之前可是下了命令,让李队正不可离开宁波府城,毕竟现在整个宁波府只有千余兵丁,而且还是收拢的残兵败兵。
一旦有变,立刻就是大乱。
军令如山,而且李队正又是稳重的性格,应该不至于为了迎接自己就违抗军令。
李队正却面露难色。
扫了一眼方易身后。
方易立刻挥挥手:“有什么不能说的,都是自己人,直接说。”
李队正拱了拱手,说道:“启禀将军,属下本来是在府城坐镇,但是日前宁波府的刘府尉从绍兴归来,勒令属下交出军权。
属下不愿交权,他便伙同城内大族,将属下给赶了出来。”
方易脸色一沉:“你说什么?你被人赶出了府城?”
他喝问道:“你就这么被人赶出来了?什么都没做?”
李队正羞愧的道:
“是属下的错,但刘府尉是正五品官员,掌管一府军事,照朝廷律例,有权指挥我们。如果属下要继续留在府城,肯定会被他收缴军权。
属下又不能动手,不得已,这才带着巡山营来到镇海。”
方易气笑了:“好,好一个刘府尉。”
“海贼来了你不在,偏偏我收复宁波了你就冒出来,走,带我去府城,我倒要看看这位刘府尉长的一副什么嘴脸。”
他身后,巡山营各位军官都听的义愤填膺。
恨不得立刻把这刘府尉薅出来揍一顿。
就这样。
众人也顾不得在镇海城休息,略微准备一下,便向府城开拔。
本来离的就不远。
等到夕阳西下,汇合的三千巡山营已经来到了宁波府城。
府城城头。
几个守门士兵看到一波大军气势汹汹的向城门杀来,吓的立刻关了城门,吹响了号角。
“敌袭,敌袭!”
看着冒起狼烟的城墙,方易气的是脸色铁青。
明明是自己夺回来的城池,转头竟然当自己是敌人,难道他们就看不到自己这军队的旗帜吗?
到了城下,他立刻遣人去喊城。
但是,让他脸色更难看的是,城头的守卫言说:
‘没有府尉的命令,任何军队来了也不能开城。想要进城,可以,拿到刘府尉的批文就行。’
“岂有此理!”
方易大怒,喊道:“司徒兄,和我进城,其余人在这里等着。”
说罢,从马上一跃而起,身形飘若飞鸟。
竟然直接从城墙上越了过去。
“哈哈,早该这样了。”
而司徒六同样大笑一声,紧随其后越过城头,落入城内。
城墙上的士兵都看傻眼了。
他们不是没见过武者凭借武力跃上城头攻城的,但是这种直接跳过城墙,直抵城内的,还是头一次见。
城头一位军官看到这一幕,半响才反应过来。
“快,快去通知府尉大人。”
军官冷汗直冒,意识到府尉大人招来了惹不起的人,今天恐怕要有大事发生。
……
宁波府衙。
“抓住她,给我抓住她!”
一个尖锐的嗓子在院子里大叫,带着一些气急败坏。
接着,便见一个清纯少女从一个偏僻院墙翻出来,向前面飞奔。身后追了一大群的仆人下人。
一位管家模样的人气喘吁吁的喊:“千万不要让这女贼跑了,她偷了老爷的官印。”
这时那少女回头娇叱道:“胡说,这是我爹的官印。才不是你们的,你们才是小偷。”
管家气的嘴唇哆嗦:“你还敢顶嘴,快,给我把她拿下,老奴今天要打掉她的一嘴牙,看她还敢不敢顶嘴。”
少女却扮了个鬼脸:“略略略!”
手在墙边的水缸上一按,灵巧的又翻过一个墙头。
院中这些仆役虽然都是男丁,可是一时半会儿竟然追不上她。
眼看着少女就要翻出府衙。
管家大叫:“刘镖头,你再不出手,你们的押镖钱我可一文都不给了!”
此话一出。
前方的通道里响起一声叹息。
接着便有一位身材魁梧的半百男子出现,拦住了少女的去路。
男子头发花白,身穿皮甲,背着一柄四尺后背刀,双手骨节粗大,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为内力深厚的练家子。
只是一站,就给人难以跨越的厚重感。
“小姑娘,我劝你还是把东西留下来吧,否则,你逃不掉的。”
少女捂着胸口的小盒子。
眼珠子一转,道:“那我把东西给你,你能放过我吗?”
刘镖头刚要说话。
那管家就气急败坏的道:“刘镖头,你跟她废什么话,立刻把她拿下。你要是敢把她放跑了,你那平安镖局就别想开了。”
刘镖头脸皮抽搐了下。
叹了口气,拔出了身后大刀:“小姑娘,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