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偷看我?”
他感觉到了她炽热的注视,揶揄道。
“我不是司机,可以随便看。小鱼不会说我的。”
“有道理。Please enjoy。”
他按下转向灯,慢慢转动方向盘,调了个头。马上就到家了。
有她在的地方,就是家。
停好车后,周一帮米雪提着一盒子口红,陪着她上了楼。
进屋后,他把口红放到了她卧室里那个不结实的小桌子上,然后回到客厅坐在了沙发上。
她一回家就进了卫生间,还锁了门。
周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耐心地等待着,即使她不愿意跟自己去801,至少也要当面告别一下再走,毕竟接下来的几天都见不到面了。
卫生间门打开的时候,周一下意识地回头,只见米雪提了一个大塑料袋,里面装了很多东西。
“你拿这么多东西干嘛?”他指着装得满满的袋子问她。
“这些都是去你家要用的。而且这还没装完。”她说着快步进了卧室,继续把桌上的瓶瓶罐罐往袋子里塞。
之所以步伐这么匆匆,是害怕他看见自己脸红了。刚才在卫生间里用凉水拍了半天都消不下去的红晕,她用脸侧的长发遮住了才敢勉强出来。
收好了护肤品,她想了想,打开了今天才收到的口红礼物盒子,随便挑了一只没开封的也装进了袋子。
“走吧。”她故作轻松地说着,抢先走在他前面,还把头发往前面撩,等会儿走到光线暗的地方,他就看不出来自己脸红了。
周一家在小区的一期,离米雪住的三期有一段距离,他们选择了开车过去。车子到了一期停车场的时候,米雪突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你是和父母住一起的吗?”
上次送喝醉酒的他回家的时候,明明他父母都在。
要是父母都在家,她三更半夜上门,是不是太不庄重了?
“不是,他们住701,我住他们楼上,801。我自己一个人住。”
原来如此……
米雪心里的一颗石头落了地,但是还有一颗石头高悬着。
她有点后悔跟着他去他家,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情况。两人在一起满打满算也就三个月的时间,虽然也确定了关系,可是她没想过这么快就和他往下发展。
早知道就不来了,不过就是出差几天不见面而已,这有什么忍不了……
手指绞着袋子的提手,她犹豫不决,迟迟不肯打开车门下车。
周一先下了车,绕到副驾驶一侧,为她打开了车门,自然地伸手接过她手里沉重的袋子。
就像老夫老妻刚去过一趟超市,现在一起回家,老公帮老婆提东西那样自然。
天经地义,顺理成章。
可是事实并不是那么简单。这是她第一次去他家,而且居然就要在那里……过夜了?
这好像和自己一直秉持的女生要矜持的爱情价值观不符……
“走吧,怎么,后悔了?”他看出了她的疑虑,高举双手做投降状:“其实我也很害怕,你今晚不会把我怎么样吧?要不,我送你回去?”
她被他逗笑了,仿佛一下子卸下了心头的负担。她把头发甩到后背,扶着他的手下了车,跟着他上了楼。
他收拾行李的速度很快,看起来好像经常出差、很有经验的样子。衣服都被叠成卷,中间还塞上袜子,这样既节省空间,衣服又不会很皱。
“出差还是不要戴隐形眼镜了,框架眼镜更方便。”她提议道。
“我只有见你的时候才戴隐形眼镜,除了买隐形眼镜那天,带你去看卫星那天是我第一次戴。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可是花了半个小时才戴进眼睛里去的。”
“真的啊?”难怪他摘的时候也那么费劲,原来是不太熟练。
她莞尔,抬手帮他扶了扶眼镜:“以后不用这么折腾了,你见我戴框架眼镜就可以了,其实你戴眼镜挺好看的。”
“是吗?”被女朋友夸好看他心里很高兴,“我还以为不戴眼镜可以显得更帅些。”
“你戴眼镜看起来很斯文,很有知识分子的书卷气,”她后退一步陷入沙发,左腿搭在右腿上,双手置于膝盖,抬头看他:“你不戴眼镜的时候,给我的感觉像是另外一个人。”
“什么人?”
他坐到她旁边,摘掉眼镜配合她观察自己。
记忆中他不戴眼镜的那个夜晚,他们第一次接吻了。所以,米雪形成了一个思维模式,每次看到他不戴眼镜,脑海里就自动播放看星星那夜车内火热的拥吻。
那夜,平日里乖巧的他,文质彬彬的他,宛如褪去了羊皮的狼。她一度认为,若不是那夜车顶的天窗开着,车窗玻璃一定会被车内的热烈哈上一层雾气。
想到这里,米雪的脸又开始发热了。
那个摘了眼镜的人,坐得离自己太近了……
她站起身来,没话找话:“行李都收拾好了?”
“没有,”他又戴上眼镜,站起来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放在她的发顶:
“真想把你也装进行李箱一起带走。”
她笑:“虽然你不能带走我,但是你可以带走她。”
他不肯松手,她只好拖着他高大的身躯一路拖着走到来时拿的袋子那,她弯腰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眼罩和u型枕递给他:
“坐飞机睡觉的时候可以用,加班累了想打盹时也可以用。”
眼罩和u型枕上,都有Hello Kitty的图案,甚至还有一丝丝米雪身上的同款香气。
周一马上把u型枕套到脖子上,摘下眼镜把眼罩戴在了眼睛上。
“小雪,你在哪里?”
真盲人周一伸出双手,步履蹒跚,小心翼翼地在室内摸索着。
米雪悄无声息地溜到了装有珊瑚的海缸前面,背靠着海缸立定,她想跟他玩一个捉迷藏的游戏,看他花多长时间能找到自己。
盲人周一原地转了个圈,停顿片刻,然后果断地朝着海缸的方向前进。
不是吧……这么快就锁定方向了?这眼罩自己平时戴过,密闭性还是很好的,他的头比自己大,按理说应该会更紧,更不透光才对啊……
她不敢做大动作,背手扶着海缸一寸一寸地挪动着,还得注意不要踩到地上的插座。
他已经走到了海缸边缘,摸着温热的缸体一路朝她而去。
来不及逃跑了,她索性蹲下身子,这样他就什么都摸不到了吧。
米雪背靠着海缸蹲着,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从这个角度看他,185的他简直是高耸入云。
他在海缸上方摸了个空,便立在原地不动,像是在思考。
一直保持着下蹲的姿势让米雪感觉腿有点麻了,但是她很乐观地认为,他摸不到就会另辟蹊径,那么她就是安全的。
正当她觉得腿麻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想动一动的时候,她惊恐地发现,他不但没走,反而就紧挨着自己,也开始下蹲……
很快,他就摸(抱)到了她。
眼罩下高鼻梁下的嘴角得意地上扬着,他想揭开眼罩,被她制止了:
“不行。你肯定作弊了。”
她摸了摸他那可以滑滑梯的鼻梁,不服气地指出这个鼻子就是用来作弊的利器:“你这鼻子太高,肯定把眼罩顶起了空隙。这次不算。”
他没法也不敢跟她讲道理:“那我现在可以摘掉眼罩了吗?”
“还不行,”她看出他想亲自己,故意出难题:“还有附加题,你戴着眼罩,按我的要求做。”
“那你刚才不是说我鼻子太高,眼罩不管用吗?”他委婉地提示她这里有个bug。
“你是质疑我有bug吗?”
“不敢不敢,你是个完美的程序,怎么会有bug这种东西……”
“好,听我的指令:亲我的左眼。”她说。
……
“你怎么亲的是我的右眼?你左右不分啊?这题做错。下一个,亲我的鼻子。”
“你怎么亲到我眉毛上去了?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亲我的耳朵,哦,左耳。”
“不能动手,这算作弊!只能用嘴!”
这场游戏的规则她定,裁判也是她,他怎么做都是错。他在想,反正也赢不了了,不如就彻底犯规算了……
他的大手扣上她的后脑勺,顺着她的头发摸到了她的耳朵,在那里亲了上去。
起先,她还叫嚣着‘你犯规了’,后来,她被他一系列的动作搞得毫无招架之力——
他衔着她的耳垂在齿间研磨着,舌尖在她的耳廓来回打转,正当她被挠到心痒难耐之际,他离开了她的耳朵,双唇像一匹小马似的在她的脸蛋上欢快地蹦跶着到达了她的红唇。
看着眼前粉色Hello Kitty眼罩+雄性荷尔蒙爆棚的高鼻梁厚嘴唇的组合,米雪忍着笑,故意偏着头不让他亲到,可是脑后他的手掌在不断发力,把她往自己怀里带。
偏偏自己的腿还麻了,使不上力气,连站起来都困难,更别提逃跑了。
本来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场面,可是,冷战这些日子,他们好久没有这样亲热过了。现在,明明知道往前一步就是羊入虎口,她还是飞蛾扑火般地主动抱紧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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